易行云轻啜一口咖啡,这个女人很奇怪,她不是终于找到要找的人吗?
“知道我是易行云,你可以走了。”
齐洁缓缓将视线对上他,她的心里忽然明白林翠颖那句话,如果她真的能为饭店接洽到易行云建筑师的话,她也算佩服她。
难怪没有一个主管抢着争取这个表现机会。
她以为买个杂志来看看就是把建筑师给摸清,看来她还太嫩,其它人不知道在多久之前就打听过易行云大师。
莫怪常常有同业要挖角日桦饭店的主管,难怪林翠颖老是会用高她一等的眼神睥睨她,看来她要跟林翠颖讨教的事情还很多。
齐洁有点心在淌血的感觉,她上前一步。
“易行云大师您好,我叫齐洁,齐家治国的齐、冰清玉洁的洁。”人家说出手不打笑脸人,齐洁绽放一抹美丽的笑容。
齐洁满满的笑容却只是让易行云多睨了一眼,“你说整齐清洁的齐洁不就得了?”
齐洁笑僵的嘴角有点在抽动,“当然可以。”很没质感的说法而已!
客人来了这么久连一杯水也没的喝,她站了这么久连一张椅子也没得坐,齐洁脚酸的稍稍动一动。
“易大师,我们日桦饭店是一家风评不错的国际型饭店,不晓得您之前有没有听说过?其实我们日桦饭店有不少外籍宾客……”
“你不用废话说一堆,我方才已经说过,我这次回来台湾是纯粹度假,你要找建筑师另请高明。”
就不能让她寒喧几句吗?她才一开口就打断她。“易大师,我们饭店是真心诚意要邀请您来担任我们新饭店的建筑师。”
“你听不懂国语?我在度假。”
她不但听的懂国语也听的懂英文,“易大师这次度假预计多长的时间?我回去跟饭店主管报备一声,等易大师的假期结束之后我再过来找您。”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假期多久?”易行云一向随心所欲惯了。
易行云瞥来的一眼让齐洁觉得很挑衅,她的脾气也不是好惹,他要不是饭店要找的建筑师的话,她早一脚踹过去给他死。
“易大师给自己的假期大概都有多长的时间?”
易行云睨视着她,她明明心里就已经气得牙痒痒还死笑着,她不看镜子是不会知道她自己现在笑的模样有多难看,不知道是哪里死了人。
易行云本想说不告诉她,但是他突来一个恶劣的念头,“我一个假期大概都有两个月的时间。”
齐洁一笑,“那么我回去跟主管说一声,我两个月之后过来找……”
“不过这次我想放个三年假期。”
不只嘴角,齐洁连脸颊也抽动,“三年?”
“我这一年多来陆陆续续一连三个建筑案件都得奖,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觉得疲倦、疲乏,我兴之所至想放个长假。”
她听他在放屁!
这女人真不懂得掩饰,摆明一副想冲过来揍他的模样。
“易大师,那么我们日桦饭店先跟您预约,您长假一结束之后的开工就请优先负责我们新饭店的建筑设计好吗?”
预约?易行云睨了一副好声好气的女人一眼,亏她想的到,她真正想做的是伸出手指头指着他跳脚,“我度假的时候不喜欢谈及任何工作上的事情,你要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提着你丢出去?”
“易大师别这样,有话好说。”她还没跟他算见死不救的帐,他不会知道她有多想把他盖布袋。
“我跟你没话好说,你已经完全打扰到我的作息。”
“易大师,我们饭店是真的很想请您负责新饭店的建筑设计。”
看来这女人选择让他提着她丢出去,易行云站起来。
往她这儿靠过来的高大身躯让齐洁慌张,“易大师您先听我说,我知道大师您一向设计大建案,我们日桦饭店虽然只是一家饭店,不,是两家,我们日桦在香港也有一家饭店,不过不是叫饭店,是叫日桦酒店,因为香港人习惯叫饭店为酒店。”
当易行云来到齐洁的面前,齐洁搁在胸前挥来挥去的双手挥的更急。
“我们位在香港的日桦酒店可以算是台湾日桦饭店的前身,但是香港的日桦酒店真的只是饭店,而不是像台湾的酒店,虽然我们日桦在台湾也有酒店,啊,不是、不是,日桦没有酒店,那是我爸爸他们额外的投资,喔,天啊!我怎么会跟您提这这儿来?”
齐洁一步步往后退,她退到无路可退,她的背后已经贴上木屋的墙,易行云高大的黑影完全笼罩住她,齐洁闭上眼撇过头,双手往前一推。
“你不要一直靠过来!”
易行云还真想叹口气,这女人有必要把自己搞得一副快被强奸的模样,他大手一伸,提起她的衣领。
“啊、啊,你要做什么?”
“丢垃圾、除噪音。”
“放开我、放开我。”
易行云像拎起一只小猫一样的揪起齐洁,使得齐洁的双脚无法踏实的踩在地面上,齐洁惊慌失色的胡乱拍打,两只脚有些悬空的踢着他,然而易行云只是不受影响的拎着她往外头走去。
“我会走、我自己会走啦,你快一点放开我!”
易行云为了得到真正的宁静,他难得不嫌麻烦的拎着小猫走到那辆不属于他的车子前,他甚至纡尊降贵的替人打开车门。
“易行云你放开我,我好歹也是一个客人,还有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千里迢迢来到这儿,我……”
易行云不但称不上温柔也别说怜香惜玉,他是粗鲁万分的把小猫推进车子,然后再举手之劳的替她甩上门。
车门砰的一声阖上,齐洁几乎有点晕眩,她甩甩头,两只手拉着门把猛往外推,她抬头才知道他的大掌从外压着车门。
“易行云我还没有跟你说完啊!”
车窗里的一张小脸气呼呼,而他竟然会难得的感到想笑,不过易行云没有笑出来,他反而扳起脸。
“我度假的时候不谈论工作,不思考工作,你最好不要把我给惹毛。”
齐洁结舌,这男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脾气来的跟风一样。
“发动引擎。”
“噫?”
突然,易行云脑海里闪过一个慈悲的念头,他弯下身,伸手向车内,只见齐洁下意识迅速的往后贴紧在车椅上。
易行云睨她一眼,这女人反应在夸张什么?他伸到方向盘右下方的手已经握住车钥匙,转动一下。
待易行云的胳臂从车窗退出后,齐洁呼出一口气,她一双瞠大的眸子这才放轻松。
易行云挑眉,这女人的脑子里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调头。”易行云干脆一次说个清楚,“我要看见你消失在我的眼前。”
她才不要,不过看着易行云的齐洁突然露出微笑,“好,易大师,我这就先离开不打扰您,不过过几天我会再过来拜访您,请您好好的休息。”
“不用。”
死、男、人,就以为她真想来吗?他以为这鬼地方是十分钟车程就可以抵达的吗?
齐洁尽量露出真心的笑容,但是她的嘴角都要勉强的发起抖,“呵呵,易大师真是爱说笑,我知道我今天很唐突,下次我会注意一点,那么我先走了。”
蠢女人,笑的跟挥红帕的媒婆没两样,易行云摆着一张酷脸冷冷的看她。
“易大师,您先进去不用送我,我这就掉头离开。”
“送你?”易行云冷笑,“我说我要看见你消失在我的眼前。”
这个该被盖双层布袋的死男人,“呵呵,好,我马上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