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回来。”他坚定地说。
方博霓心中想,他想回来,如果公事没谈成,如果飞机晚点,如果她比预计时间早产呢,他怎么办?难得他也有糊涂的时候。
他替她按摩后在她的身上盖上一条薄被,将暖气开到适宜的温度,他侧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你先睡,我还有一些资料要看。”
“嗯。”她的眼皮渐渐地重了,想睡了,忽然说:“资料看完回床上睡。”之前他怕吵到她都直接睡在了书房里。
“好。”
结果被方博霓说中了,她真的比预产期早了三天生,那天她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肚子开始一阵阵的痛,魏母立即将她送进了医院里,之前准备好的东西也带上了。
她痛得连话都说得不完整,只能逸出阵阵痛呼声,魏母一边安抚她一边说:“楚学应该是赶不回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们都在外面,你不要担心。”
方博霓张了张嘴,想告诉魏母,她才不想让魏楚学陪产,可她的脑海一片混乱,连她想干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魏楚学去英国出差之后,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她突然想到他昨天打了电话之后就匆匆挂掉了,今天晚上也没有打回来,接着她又想到他离开的之几天她都是一个人睡,睡得并不安稳,有时候半夜不舒服也没有人知道。
她还想告诉他,其实她还挺怕生小孩的,一个比鸡蛋大这么多的宝贝从她的身体里滑落,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她甚至不反对他陪产了,有他陪着,他才知道她这个孕妇不易,她这个妈妈当得辛苦,对了,如果太痛了还可以咬他几口泄愤,如果痛哭了,她还可以大骂他……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一酸,眼睛开始红了,耳边听到护士温柔的安抚声,“魏太太,不要怕,现在才开始阵痛,宫口还没开,你不要担心,放松些。”
她吸吸鼻子,将想哭的冲动逼了回去,接着看着护士,“我想打电话。”她想听听魏楚学的声音。
护士一愣,为难地说:“魏太太,不好意思,这不行。”
她嘟着嘴躺着,闭着眼睛,感觉肚子有规律的阵痛,头上的灯照得她两眼发晕,她又痛又累地睡了过去,睡着了就不痛了,睡着了就不痛了……
“博霓……”沙哑的男声在她的耳边低语着。
方博霓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魏楚学,她又惊又喜,“你回来了……啊……”她额上冒着汗,虚弱地呻吟。
耳边他急切的声音依然清晰,不像是在作梦,“博霓!”
方博霓努力睁开眼睛,注意到产室里几个人影在晃动,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一脸急迫的魏楚学,他真的如他所言赶回来了,也很大胆地过来陪产,她的手被他紧抓着,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他在紧张,在害怕……
医生和护士都在忙碌着,而他一声不吭,无形中散发的压力使得他们也倍感压力。
女人分娩肯定会痛,她就像小兽般叫着,她喊一声,不论重轻或痛苦与否,他身上的气压都会压低一分。
方博霓白忙中用空着的手对魏楚学招了招,她实在没有大声说话的力气,他连忙附在她的嘴边,听到她说:“魏楚学,你爱惨我了。”
他紧张的情绪被她打乱了,他一愣,无奈地一笑,没有小气地附在她的耳边说,而是堂堂正正地说,声音让产室内的人都能听得清楚,“方博霓,我爱惨你了。”
他承认了,方博霓嘴角勾起一抹欢愉的笑容,在迷迷糊糊中,几声压抑的低喊中,她感觉到他们的孩子正一点一点的剥离她的身体……原来他也爱着她。
番外:关于解释
“妈妈,什么是结婚啊?!”今年刚上幼稚园的魏腾励一脸的不解。
“嗯……就是找一个看着顺眼的人一起过。”方博霓一边看文件,一边抽空回了他一句。
“那妈咪,什么是度蜜月啊?!”魏腾励又问。
方博霓放下了笔,摸了摸他的头,“乖,去问问你爸爸。”
于是魏腾励小朋友再接再厉地到了另一间书房找到他爸爸魏楚学,“爸爸,什么是度蜜月?”
同样在翻看着公司文件的魏楚学听了忍不住一愣,忽然直视着魏腾励,“怎么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晓华的爸爸、妈妈要去度第二次蜜月了,爸爸,到底什么是度蜜月啊?是有糖吃吗?”
半晌,魏楚学开口,“跟喜欢的人待在一个地方。”喜欢的人当然是方博霓,一个地方指的是他们的住所。
“哦。”魏腾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爸爸、妈妈只在晚上度蜜月哦?”
度蜜月是两个人的事情,人小鬼大的他也是知道的,所以算算爸爸、妈妈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好像只有晚上诶?
魏楚学脸上一片纠结,却又说不出话。
魏腾励完全不给魏楚学一点思考的时间,又开口问道:“那爸爸、妈妈,你们度蜜月的时候要做什么事情呢?!”
魏楚学的脸莫名地燥热了,晚上能干什么事,当然是不可对外言语的事情了,他故作慈祥地摸摸他的头,“乖,去问你妈妈。”
最后魏腾励又跑回了方博霓身边,重复了他的问题,方博霓深不可测地笑着,“以后你就知道了。”
在很久以后,魏腾励小朋友才知道他被自己的爸妈唬弄了,被一对完全没有度蜜月经验的爸妈唬弄得彻彻底底。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