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这是常有的事,莲儿便不疑有他,马上去办了。
整整六天过去了,还是不见朱大前来拿银子,这可不像是他的为人,秦凤鸣决定亲自走一趟朱家。
当他来到需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位在京城南郊的一处小村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朱家,却见现场焦黑一片,问了附近的人家,才知前天夜里突然失火,而朱大一家人全被烧死,无一幸免。
秦凤鸣顿时惊呆了,心想真是意外吗?想到白姨娘不但知道遗书的事,也晓得就在朱大身上,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往上窜,不愿相信她的心思会如此歹毒,绝对是巧合。
一定是巧合,不可能和她有关。
已经连着好多天,婉瑛都关在自己的寝房,连房门都没踏出半步,彩霞的死让她受到很大的打击,意志也有些消沉。
“娘!”砚哥儿担忧地仰起小脸看着她。
她挤出一抹笑意,看向坐在身旁,堆叠着积木的砚哥儿。“什么事?”
“娘也一起玩……”他指着桌上的积木说。
婉瑛一脸意兴阑珊,便指着在房里伺候的丫鬟说:“娘心情不好,让春香陪砚哥儿玩好不好?”
“我要娘……”砚哥儿索性丢下积木,朝她伸出手臂。
“你今天还不午睡吗?”自从砚哥儿也搬过来,母子俩有更多的时间相处,可惜婉瑛总是提不起劲,也想不出什么新游戏或是其他的小玩意儿,可以让他在屋内玩。
他用力摇头。“不要!”
似乎感染到她低落的情绪,砚哥儿也显得很不安。
将砚哥儿抱到膝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灰心和气馁,不禁自我嫌恶地说:“你爹说得没错,女人就应该待在该待的地方,只要把你照顾好,管好内院的事,其他都不要管……”
婉瑛思索着之前所作所为,究竟是对还是错。
以为来到这个架空朝代,可以尽己所学的去帮助别人,展现抱负和理想,不过现在却不禁开始怀疑,是否太过自我感觉良好,根本没有人需要她,别说消防员和警察,现在连妻子和母亲的角色都当不好。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小菊端了一壶热茶进来。“夫人,今天外头没有下雪,也比昨日暖和多了,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我不想出去。”她无精打彩地回道。
小菊见主子都闷在房内,真怕会闷出病来。“还是夫人想吃点什么?”
“我不想吃……”婉瑛看了丫鬟一眼。“你的手好些了吗?”想到害小菊挨了板子,心里很过意不去。
“早就已经没事,夫人不要在意。”她反过来安慰主子。
虽然对方这么安慰,还是无法让婉瑛的心情好转。
春香脑子动得快,拿了盘香出来点上,没过多久,镇定人心的清香便弥漫整间寝房。
“这股香气闻起来还不错,也不会呛鼻。”婉瑛并不懂这些薰香的用途,只要不会闻了头晕打喷嚏就好。
春香见夫人怀中的小少爷有些昏昏欲睡,也不再躁动,果然有效。“这是白姨娘叫人送过来的,因为最近府里不太平静,希望点上它,可以让那些脏东西退避三舍,还能安定情绪,大管事前两天就拿给奴婢,只是一直没有用上。”
第23章(2)
“想不到白姨娘还懂这些。”记得白姨娘就是秦凤鸣的生母,似乎还没有见过面,婉瑛想多了解一下对方。
“听说她打从年轻开始就很喜欢,只要一闻便知道香料品质好不好、商家是否偷工减料,因此不管在秦府,还是咱们将军府用来祭拜的线香、盘香和净香粉,都是由白姨娘亲自挑选,就连将军书房里经常使用的檀香粉,也是白姨娘每过一阵子便让人送过来。”春香把知道的告诉她。
连烧的香都要这么讲究,婉瑛真是长了见识,看来她要学的还很多,像这种小细节也不能马虎。
小菊看着已经熟睡的小主子,轻笑一声。“小少爷真是愈来愈像夫人了,不知情的外人,还真会以为夫人和小少爷是亲生母子。”
“真的很像吗?”她不禁端详着怀中孩子的睡脸,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也拉长,除了眉眼遗传到他爹,鼻子和小嘴应该像生母。
“奴婢也这么觉得。”春香猛点着头说。
婉瑛露出多日不见的笑靥。“不管长得像不像我,都是我的儿子。”
或许真是薰香的功劳,不只砚哥儿睡着了,连她也呵欠连连,母子俩便一起睡了个舒服的午觉。
待她醒来,天色已经暗了,精神也总算好多了。
母子俩一块儿用过膳,婉瑛才让奶娘把砚哥儿带回他自己的房间,心想酉时都快过了,秦凤戈为何还没回来,是否又是哪里发生火灾?
才这么想,就见正在叨念的人推门进屋,马上笑脸相迎。
瞥见连着好几天都萎靡不振的妻子终于笑了,秦凤戈也不禁如释重负。“看来你心情好多了。”
她一脸歉然地说:“让将军操心了。”
“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到处乱跑,可也不想见到你关在房里不出门,两者都同样令人忧心。”他不希望婉瑛因彩霞的死而自责,真正犯下罪行的凶手,才是该负起一切责任的人。
婉瑛听了好窝心。“我会努力打起精神来的,吃过了吗?”
“刚刚去了一趟秦府,已经在那儿用过了。”戏见她询问的目光,秦凤戈便一五一十的说了。“由于祖母担心还没抓到杀害彩霞的凶手,会不会又出什么意外,所以方才跟我说,希望咱们搬到秦府住上一阵子。”
她愣了愣。“将军怎么回答?”
“自然是拒绝了。”他口气凛然。“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不会因为恐惧而逃走。不过你跟砚哥儿不一样,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暂时搬到秦府去住,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我不去!”婉瑛根本连考虑都不必考虑。
秦凤戈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婉儿,你先听我说……”
“咱们是夫妻,嫁夫随夫,不管是困难还是敌人,都要一起去面对,将军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就算你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走。”她口气坚定地说。
他嘴巴开了又合,实在找不到理由来说服婉瑛,因为她说得没错。
“我答应你,咱们一起来面对。”秦凤戈将她拥入怀中,只有危难关头,才能感受到他们的心比以往更紧密。
婉瑛这才笑了。“目前查得怎么样了?”由于这几天她都关在寝房里,不管外头的事,所以不太了解。
“府里有些老奴是当初皇上御赐这座将军府给我,才从秦府调过来的,他们已经伺候好几代,也曾经因为犯错遭受严惩,难保不会心存报复,常海先从他们身上下手,总能问出个什么。”他也只能从仇隙上头着手。
她不得不问。“难道要对他们用刑?”
“必要时还是得用上。”秦凤戈没有否认。“让那些倚老卖老的奴仆有个警惕,也可以杀鸡儆猴,当然还有聘雇到府里来做事的人,更有可能和外人串通,若是有所疑虑,就不能再留着,自然要他们离开。”
这么做真的好吗?
当主子开始怀疑下头的奴仆,不再信任,又如何要求奴仆跟过去一样效忠,整座将军府也会跟着摇摇欲坠,婉瑛不免感到忧心忡忡,偏偏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干着急。
“我会尽快找出凶手的。”以为她在烦恼这件事,秦凤戈允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