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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她好不容易甩掉他的手,虚弱的道:“我累了,再也没有心思余力和你继续纠缠下去,你为何不放过我?”
“所以你就用离婚协议书来斩断你我之间的所有关系。”
她笑的好悲哀。“我承认我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我无法改变你的决定,而你这个胜利者已经把蓝家的每个人都击垮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赢得还不够吗?”
他语出苦涩:“你恨我?”
“恨你?”她摇摇头,说:“我有那资格吗?”一咬牙,她转过身去,说:“你走吧!我跟你之间已没有关系可言,更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夏严寒强行拉住她,说:“你当真这么狠心,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想?”
“有!我当然替你想过。”她凄凉地续道:“所以我不在乎你取走蓝天的一切,可是我在意的是,你不该攻击一位时日无多的老人,去加深他的病情,你可怜过我吗?他再怎么不对终究是我父亲,我岂能眼睁睁的不管……既然我们俩永远没有交集点,再继续下去只徒增痛苦而已;我离开,你会有更宽更广的选择,也不必再从我身上看见毁你家园的仇人影子,时间会冲淡一切,恩怨会烟消云散,你也会活得快乐点。”
“你好绝情。”夏严寒猛地将她抱在怀里,说:“你怎能心平气和的离开。”
“你当我愿意吗?”她喃喃地道,声音小得听不见。
靠在他的胸膛上好温暖,那不舍之情是那么浓烈,可是……她心痛的说:“既然现实注定我俩无缘相守,强求在一起只是增加彼此的痛苦,何必呢?”
这一拥抱会是最后的拥抱吗?不!他不愿、不舍、不甘心,他好不容易得到心中所爱,岂能眼睁睁的让她从身旁溜走,使自己狐独一生。
对!退一步会海阔天空的。
他抚着她的秀发,低低说了一声:“算了!”
“什么?”蓝苡情一时不明语意。
“你父亲的病就当是他还我罗家的惩罚,我可以不再咄咄逼人让他含恨而终,我也愿意让你尽尽为人子女该尽的孝道,蓝天集团我会出面挽救的。”
“你……”蓝苡情激动得睁大眼睛说:“你真的愿意?!”
他点点头,不舍地抚摸她略为苍白的脸颊,说:“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我从没能让你过过一天好日子,从这件事开始,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不要说补偿我,你从没有欠过我。”
他那深邃的眼睛充满沉静的色彩,不再有恨的感觉竟是那么的轻松愉快。
泪水刺痛她的眼眸,她不在乎这小小的疼痛,嫣然一笑;此时,她的心底装满的全是浓浓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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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风在阳光中摇曳,阳光也照耀着坐在阳台上的一对俪影。
拥在怀中的感觉既真实且自得——这段经历无数波折的感情终于有了圆满的结局;回想过去,他无限心疼的搂抱住她,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愿放开她了;恣意享受这前所未有的平静时刻,不再背着包袱的感觉竟是如此轻松自在。
“我向来总以为爱情只不过是婚姻的前奏曲,是一件既简单又平凡的人生过程,从来没想到它居然会是这样折伤人。”夏严寒是一副身受其苦的表情。
“那是因为你一直封闭你自己的情感,我想在今天以前,你人生的唯一目标大概只有复仇吧?”
“我不否认,事实上也是如此,但因你,这十七年来的努力在一夕之间全崩溃瓦解了。”
“后悔吗?”
“不后悔。”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被捏绉的饪险婚协议书,说:“可是从今以后,再也不许你拿这东西吓人。”他心有余悸地道。
“我何尝比你好过。”她低垂下头,眼神黯淡地道:“天知道,我是忍下多大的痛楚才签上蓝苡情这三个字。”她甩甩头,郑重地看着他,说:“我保证,再也不会让我们之间发生这种事。”
夏严寒缓缓地把那张离婚协议书撕裂成碎片,让它如雪花般的随风散去。
许久过后,蓝苡情轻轻地道:“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告诉你,我准备把我父亲接回蓝家静养,由祖儿来照顾他。”
夏严寒的身子抑制不住地僵了一下,不自然的回道:“苡情,希望你明白,我绝对无法用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态度去接纳他,更无法视他为我的长辈。”
蓝苡情了解地道:“我明白,也不敢奢求。等他身体状况好一点,我会回去一趟,请求我父亲把蓝天集团的实际控制权归还给你,它是你的。”
“别忙!在他有生之年的这段日子,我不介意让他继续拥有,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你再把它还给竣斐,这全属于他,我无权拥有。”他放纵地倾诉心底话:“这些年来,我在商场上打滚翻腾,早已身心俱疲,要不是为了——为了复仇的信念,我才不会傻得自寻烦恼,将一生的精力专注在汲汲营利及勾心斗角上。”
“照这样听来,你心里有着更远大的理想喽?”她好奇心大起。
“想不想听听?”
她孩子似地睁大眼睛,洗耳恭听。
“我的志愿是当个农夫。”他也像孩子似的诉说他伟大的志向。
“农夫?”蓝苡情先是讶异,随后了然而笑。
“很厉害是吧!想想每天能够驰骋于青翠草原问,在屋子四周种满缤纷多彩的花,你说那种日子多逍遥、多写意。”他执起她的手,说:“你愿意跟我过那种远离尘嚣的日子吗?”
她笑得很开怀的说:“当然愿意!听你这一说,我都已经开始幻想那种悠哉生活有多快乐了,我可以称得上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蓝苡情心满意足的偎在他的怀抱里。
“这么容易就得到满足,你的野心未免小了点。”他亲匿的用手点点她的鼻尖。
“能依偎在爱人怀里已算是得之不易的幸运了,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他邪邪地笑道:“那我就给你一点刺激好了。”他轻抚她细白如雪的颈项,温柔地托起她形状美好的下颚,极尽热情地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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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笑对不对?绕了一大圈,结果又绕回原点,什么也没做。”夏严寒自我解嘲地道。
“你能摒弃成见,至少悬在你心头多年的沉重负担总算可以抛却了,对你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种新生。”夏竣斐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
凝望着桌面上的纯白陶磁,它和里面的黑咖啡呈现强烈对比,似在隐喻世间的是与非只有一种壁垒分明的极端,不!一定有中庸之道,而选择这条路走后,人似乎轻松许多。夏严寒暗忖。
“你怪不怪我?”夏严寒问道。
“怎么怪?你放弃报复,有一部分的原因不也是为了我,说起来,我是该感激你的。”
他吁了一大口气,说:“有你这句话,我心里着实好过许多;这些年来,你和干妈不顾一切全力支持我,结果到了最后,居然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白费心机。”
“你放心,妈咪要是知道你想通了,只会替你高兴,又怎么会责怪你呢!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块在美国生活,纵然你嘴巴从来不说也不抱怨,但看在眼里的我们都明白你心里的苦,看你没日没夜地念书苦读,费尽心血的研究有关商业活动的全部书籍,整日埋首于公事堆中,没能有一点喘息空间,不能像时下一般年轻人般过着该有的活力生活,看在妈咪眼里,她都快心疼死了。”夏竣斐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