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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严寒,这令她震动的名字,这三个字昨晚狠狠地灼伤了她,也让她整夜无法入眠,所以她故意迟至接近正午才起床,目的就是为了避开他,她无法用若无其事的态度面对他。
“苡情,你的脸色不大对劲,不舒服吗?我看我去请少爷下来好了。”她的异样全落在金姊眼里。
只是不明白真相的金姊,把蓝苡情的苍白当成是生病的前兆。
“不要!金姊,我没事的,你别去吵他。”她无措地道:“不然这样,我自己上楼去喊他,他不在我房里,喔!不是!我是说我去叫他就行了,你别忙……”她心神不宁的不知所云,更不敢把昨夜之事吐露半句出来。
“你真的没事吗?不行!我看我还是请医生过来一趟妥当些。”金姊皱起眉头,走向电话机旁。
“金姊!”蓝苡情镇定情绪后,连忙阻止她打电话。“我真的没事,我只是不习惯,紧张了点,所以才有点失常,我没事的。”
她的解释换来金姊恍然大悟的微笑,她以过来人的身分安慰着她,道:“新婚的第一夜总比较特别点,你别紧张,习惯就好了。”她疼惜地轻拍她红透的双颊,说:“大少爷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他不会亏待你的。”
是吗?她凄楚一笑,好辛酸。
“我上楼了。”她带着酸涩的心情步上楼梯,每登一步就对自己说,不许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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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的门并没有上锁,她轻易地转动门把,门一开,先是刺鼻醺人的酒味直扑而来,再定眼一看,无数的酒瓶,有的已空了,有的仅存一半,全歪歪斜斜地躺在桌面上或是横躺在地板上,名贵的地毯都让酒给沾染得污秽不堪,不只如此,连装酒的水晶玻璃杯也都被摔得粉碎,碎片四散。
他折磨她还不够,还要折腾这房间,他的怨恨究竟有多深?她竟没有勇气去估量了。
迟疑好一会儿,她才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问内,洁静透明的大窗户是敞开着的,外头的风把水蓝色的蕾丝窗帘吹得飘逸动人。
她皱眉暗忖:他该不会就这样让风给吹了一整夜吧?现在晚上的气温就算不比冬夜冷,但一同样是会让人着凉的。
她关上窗子,回首瞄了躺在床上的他,单薄的被子胡乱地盖在他身上,他傲人的身材是半裸的,和昨夜一样,健美得令人面红耳赤。
她的耳根子蓦然臊红起来,老天!她进来干什么的?她收敛心神,轻轻走近床畔,看他那张迷人的脸孔稍显苍白,两颊上泛出淡淡的红晕,是宿醉的结果吧?!
“严寒,醒醒,起来了!”她轻柔唤着他。
夏严寒深锁的眉头拧得更紧,嘴里低低的呻吟一声,并没有清醒的迹象。
“严寒……”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脸颊,叫唤:“醒醒……”她的脸色倏然一变,急急摇着他,叫道:“快醒醒,你在发烧呢!快起来!快点……”
“好吵……”他神智不清地半睁开眼,焦距模糊地审视眼前那条晃动的身影,光线好强,他的额头好痛,但他仍正确无误地认出她是谁。“你走开!别吵我,给我出去,滚!”
“先别发脾气,你在发高烧啊!把衣服穿上,我送你上医院。”她不理会他的叫嚣,心急如焚地从衣柜里取出衬衫,扶起他滚烫的身体,替他穿衣。
“衣服……医院……”他迷迷糊糊地喃喃复诵道,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推开她,说:“我不去医院,该进医院的人是你,你才该去精神科好好检查一下,一大早就像发情的猫拼命往男人身上跳。”
泪水刺痛她的眼,但她竭力忍住,不让它流下来。
不要跟他计较,他在胡言乱语,他烧昏头了。她如此告诉自己。
“起来。”她欲强行扶起他。“再不跟我走,我要金姊叫救护车了,你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吧!”
“拿开你的脏手,滚!我自己来,不劳你费心。”他使尽全力推开她,挣扎地撑起自己的身子,下了地的他,摇摇欲坠。
“我扶你。”
“我叫你别过来,听到没有!离我远一点,姓蓝的没一个好东西,快滚!”他喘息着,振作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可惜还是失败了。
“严寒……”蓝苡情执意想靠过去,因为他的脸色实在苍白得可怕。
他的视线不断地在摇晃,蓝苡情的身影一下子分裂成好几个,数都数不清,躲也躲不掉,他揉揉眼睛放眼再望去,眼前的暗度却急速再增加。
最后印象中,他只记得自己曾经喊了一声,然后额头一阵巨痛,紧接着意识就完全消失,不醒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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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不要紧?”夏竣斐出现在医院长廊上,心焦地问着刚从病房内出来的蓝苡情。
“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休息二天就没事了。”她的眼睛充满血丝,是一种掩不住的憔悴,连声音都是沙哑的。
“你……大嫂,你没事吧?”夏竣斐关心问道,对于她的处境,他心知肚明,虽不忍,却无能为力。
“我没事!”她吸吸鼻子,勉强做出个微笑的表情,说:“你进去看看他,我回去了。”她离开医院的身影是无精打采的,已失去往日的神采飞扬。
夏竣斐目送黯然离去的她,深深叹口气,推门进入病房内。
夏严寒额头的伤口被绕上了白色绷带,左手手腕上正吊着点滴,无神的双眼没有焦距的盯视前方的白色天花板,枯槁消沉的模样和蓝苡情差不了多少,同样令人心惊,这竟是一夜之间所造就出来的结果。
看样子,“处于优势”的夏严寒并未占到“该有的胜利”;坐在床畔的夏竣斐不禁茫然了……
夏严寒迷离的神智慢慢收敛回来,喉头胀痛地开口说道:“蓝苡情知道了我的身世、背景,她全知道的清清楚楚。”
夏竣斐吓一大跳,说:“是你告诉她的?”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傻的告诉她一切真相。”他苦涩一笑,道:“是她自己调查出来的,正确的说,是她在结婚之前就已经把所有内幕全挖出来了。”
“那她还要嫁给你?”夏竣斐目瞪口呆地说:“你问过她原因吗?”
“问了!”他笑得好虚弱。“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我的?”他睁着一双不相信的眼眸,道:“她说她是因为爱,她是因为爱上了我,才会决定嫁给我,你说这话好不好笑,不愧是记者出身,居然有办法掰出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你不相信她?”
“能信吗?试问:天底下有那个女人愿意用她的一生当筹码,下一盘明知、永远得不到胜利的赌注,说穿了,她根本是另怀目的,既然我傻的要娶她,她干脆将计就计跟在我身旁,这样一来,她正可以掌握夏氏集团和我们的动向,随时随地向她老爸报讯。”夏严寒厉声说道:“她以为用一张利嘴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就可以抵销一切欺瞒我的行为吗?不可能的,她大高估她自己了,也未免低估了我。”
“其实她说的可能是真话。”夏竣斐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