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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祖儿陪她干笑,道:“你心里有事,而且不轻。”她笃定下了断语,说:“姊妹连心,这是你常对我说的一句话。”
蓝苡情一时语塞,投降笑道:“好啦!我认输了,谁叫我有个心思缜密的好妹妹。”她收起笑脸,慎重说道:“我想把杂志社的工作辞掉。”
“为什么?你在星讯不是做得很开心,而且那也是你最大的兴趣,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想放弃?”
“我想去尝试不同的人生滋味。”
“姊,你该不会是想回蓝天企业做个女强人吧?”
“不是的!”她幽幽开口问道:“祖儿,我问你,姊姊所决定的事情,你会不会支持?”
“当然支持。”
“真的?”
“真的!”蓝祖儿用力直点头,说:“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百分之百支持你。”
“谢谢!”她扑向前去拥住她,喃喃低语道:“有你支持,我就安心多了;天知道,我多害怕一个人孤军奋斗,我害怕人家笑我傻,我更害怕自己没有勇气撑下去。”
“姊,你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呢!”她轻轻推开她,笑了起来,说:“你今天不只是奇怪,简直完完全全不像是那位冷静自持的蓝苡情,你有什么大计画要执行,居然要胆小如鼠的妹妹支持你,你才敢付诸行动,你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她甩甩头,甩掉那份胆怯,拍拍自己富有弹性的脸颊,又恢愎到神清气爽的模样,说:“祖儿,我决定结婚。”
结婚?蓝祖儿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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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严寒的手指轻拂她的脸蛋,也拂去她那随风散乱而飘逸乱舞的乌黑发丝,他的动作轻柔地像微风般,体贴温柔。
他轻拍她的粉颊,微微皱起眉,低声问道:“你的模样看起来好沮丧,有心事?”
“没有。”她摇头。
“你说谎!其实你是不愿意告诉我对不对?很奇怪,认识你这段日子以来,倒是没见你把心事藏在心里过,你今天的样子很反常。”
耳边浪涛低呜,聚起又散落;她牵强的朝他一笑,轻轻侧首望向大海,今天的她需藉由壮阔无际的海洋来洗涤她烦躁的思绪,以获取心灵上的平静。
“那你自己呢?你会不会把心事藏在心里不愿说出来?你敢放下表面的伪装,表露心底深处的你吗?”针对夏严寒的问题,她不答反问。
他笑笑,深邃的眸子起了戒心,道:“你似乎又开始发挥你身为记者多疑的本性。”夏严寒不想继续谈论下去。
“你不愿意回答?”
“你要我回答什么?”
蓝苡情叹口气,带点淡淡的悲哀。
她的轻叹声重重敲击他的心房,她的不悦似乎也感染了他,影响着他的情绪;彼此认识愈深,她竟愈能牵制住他的每个感觉,为此,他更心烦意乱。尽管如此,他绝不能沦陷在她的魅力之下,他只是在作戏——他又迅速地武装自己,理智再次战胜情感。现在他有必要弄清楚蓝苡情今天的反常所为何事?她的聪颖灵敏不容他轻忽小觑。
他扳过她的肩,让她正视自己,道:“别愁眉苦脸的,这种可怜的表情不适合你,你想知道我那方面的事,你尽管问,我无条件回答你,这样总行吧!”
他既然已经妥协,她就没有旁敲侧击的必要。蓝苡情深吸口气,决定单刀直入的问,只要她能确定她要的答案,她就不必害怕了。“我想问你,在你心目中,我是你的什么人?”
“女朋友。”他不加思索地道,顿了一会儿,他又道:“你今天的反常别扭只为这个问题?”他笑了起来,说:“我做了什么事?或是你听到什么流言?居然能煽动你,让你对我失去信心。”
“你弄反了,我并不是对你没信心,而是我对我自己没把握。”
他爱怜的说:“别小看你自己,在我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没人可以取代的爱人。”他似乎感应到她破釜沉舟的决心,也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依恋,他再次——褪下伪装面具。
真实里的他何尝不是对她有情有爱,纵然他身处矛盾挣扎中,不愿承认、不敢承认、不能承认,然而面对她的疑问,他的黑眸自然闪动着情愫,在眼波流转下与她缠绕不休。
只因这一眼,她确定自己的感情依归,缓缓地,她轻言道:“我们结婚好吗?”
如闷雷一响,他的脑子被震得一片空白,惊碎他与她之间的眼光纠缠。
“结婚?”他神情恍惚喃喃念道。
“是的,我们结婚,你不愿意?”她看着他怔忡的脸,故意激他似地道:“或者你心中另有所属,如果是这样,我不勉强。”
即使有反客为主之嫌,但这结果正是他追求她的最终目的,如今目的已然达成,为何他要迟疑不决呢?他告诉自己:夏严寒呀夏严寒,别把自己陷入情义两难的矛盾漩涡中,真理只有一个,也只要记住这件事实——蓝苡情只是一项报复工具而已。
他的嘴角露出软弱无力的笑容来,点头道:“好!我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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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鸿宇一语不发地直直盯着桌面上那张大红喜帖和一封白纸黑字的辞职信,过了好半晌,他的喉咙仍然像被哽住般说不出一句话来。在潜意识里,他多希望这景象只是一场幻影、是一场梦境,可是蓝苡情却真真实实的坐在他面前,正等着他的祝福与批淮她的辞呈,这已容不得他逃避,容不得他不相信,容不得他把一切当成是一场永远不愿醒来面对的真实梦境。
他艰涩地笑了笑,拿起辞职信重新递回给她,说:“就算你要结婚,也不必把工作辞掉,我可以给你长一点的婚假,不会影响到你的新婚蜜月。”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仍然必须辞职。”
“为什么?我很清楚你没有那种闲赋在家、无所事是的本领。”他恍然大悟地道:“你是打算帮他打理商场上的生意?”
她摇摇头,说:“婚后我可能不外出工作,严寒他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妻子在外面跟人家冲锋陷阵。”
“你接受他这种大男人论调?”石鸿宇大吃一惊,难不成谈了一场恋爱下来能将一个人的个性完全改变过来,想到这,他的心纠结在一块,他二年来的付出竟抵不过中途插入的程咬金;虽然他早有准备这天终究会到来,但仍然感叹不已。
他虚脱的贴进椅子里,无力放下已成定局的辞职信,僵硬地拿起那张刺眼的大红喜帖一看再看——夏、蓝联姻。结婚日期就订在二个星期后,事实已成事实,要大方一点,诚挚祝福这对新人才对。他这样告诉自己。
“恭禧你!”他艰辛地吐出这句话来,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僵硬。
“谢谢!”蓝苡情复杂地望着他。石鸿宇的反应早在她的预料内,他是对她好,可是感情绝不是因好与不好就能成定局的;这二年来,她无法勉强自己去接受他,而在夏严寒出现后更是确定这个事实,对他——她只有抱歉。
“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我不知道?”他答得坦率:“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那么好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