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冷?”他蹙眉问道,又伸手去摸她裸露在空气中的手,然后整个人被冻到。
“你是怎么一回事,手怎么会这么冰,为什么不进屋子里去,这么冷的天气,你一个人半夜坐在这里做什么?快点起来。”
他着急的怒声道,一把将她从走廊上拉了起来,却被她突然发出疑似疼痛的低喊声吓得停止一切动作。
“怎么了?”他迅速问道。
“脚好痛。”曲膝太久加上天冷血液循环不好的关系,她的双腿疼得无法站直,只能半曲着腿。
他闻言,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她房间的方向走去。
身为天使育幼院的一分子,并以此为家的单瑜茜拥有一间独属于她的个人小套房,里头除了厨房外,其他设备一应俱全。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池泽京将她抱进房里,放在床上,在明亮的灯光映照下,他这才发现她的双唇、双手都冻到有点发紫了,而身上穿的除了外套稍厚外,其他衣物都单薄得没半点御寒效果,他在发现这点之后,怒火一下子就从心里冒了出来。
“为什么不多穿一点衣服?你是三岁小孩不知冷热,不会自己加减衣服吗?”他怒声道,一边动手将床上的棉被拉过来,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下一张脸在外头。
第8章(2)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直起身来,双手叉着腰质问,依然觉得火冒三丈。
“如果我今晚没回来,你是不是打算要冻死在走廊上?你半夜不睡觉,一个人坐在走廊做什么?是为了什么事,有什么理由,你说出来我听听!”屋里一片沉静,她始终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目光陌生得就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怎么回事?”他终于发现到她的不对劲,眉头轻蹙,缓声问道。
她依旧一动也不动,一个劲的沉默不语。
“精灵?”他担心的坐到床畔,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
她忽然侧头避开了他的碰触,然后开口说:“我没事。时间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她这是送客的意思,池泽京怎会听不出来,但也因为如此让他更加觉得不对劲。俗话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他们俩分开了一个星期后再相见,她怎会是这种冷淡的反应呢?他眉头深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想,难道她是在为过去一个星期来他都没和她联络的事生气吗?
“精灵,我的手机弄丢了,所以过去一个星期我没办法和你联络。”他开口主动解释,希望她能稍微消消火,怎料她仍没有任何反应。
“你回去休息吧,我要睡了。”她说完直接闭上眼睛,让他顿时感觉到案情不单纯。
到底在过去一个星期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要不然她对他的态度怎会变成这样呢?这根本就不是她的个性,也不是她面对事情、处理事情的态度,这样的她一点也不像她。
“精灵,张开眼睛看着我。”他命令道,语气严肃。
他强势的命令语气让单瑜茜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面对他。
“发生了什么事?”他柔声问,脸上写满了关心。
她沉默的看着他,感觉心很痛,因为她很想相信他所表现出来的关心,却又明白这一切全是虚情假意,全是假的。
他说他手机弄丢了,所以才没办法和她联络,这个理由一点也不高明,他难道不知道只要拨一下104查号台,就能轻而易举要到天使幼育院的联络方式吗?
况且他不是失去联络一天或两天而已,而是一整个星期,如果他心里真有她的话,会没想过在始终连系不上他的这段期间,她会有多着急、多担心、多忐忑不安吗?如果他想过,真的在意过她的感受,那么查号台这么好用的查询方式他又怎会遗漏呢?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没担心过、没在意过才是真的吧?这就是事实。
“我们分手吧。”她开口说。既然他不想说这句话,那就由她来说。
他神情一僵,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们分手吧。”她直视着他的双眼,从床上坐起来,再次说道。
“理由是什么?”他隐忍着怒气,沉声问道。
“这里的天空很小,你要的是宽广的天空,而不是这一小片天空。”她说。
“现在讨论的是我们俩的事,与天空大小无关。”单瑜茜沉默的看着他,怀疑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然而不管真假,在他说出手机弄丢这个烂借口之后,她就已经决定要快刀斩乱麻了。
“你要的不是我。”她直截了当的对他说。
他愣了一下,随即双手盘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反问:“你说我要的不是你,那么你告诉我我要的是什么?这间育幼院吗?还是育幼院这块土地?抑或者想利用这里的一切来沽名钓誉?”
“我说的是我这个人。”他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再度问道:“如果我不要你这个人,那我为什么还要和你交往?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又或者有什么隐藏的显赫身世,可以让我攀上你之后,少奋斗三十年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皱起眉头。
“很好,那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要的不是你?你既没钱,也没有可以让我少奋斗三十年的显赫身世,我不要你的话,为什么还要和你交往?你告诉我。”他耐心的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些发怒了。
“我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和我交往。”
“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她不答反问的忽然说道。“你真的喜欢我,真的在乎过我吗?”
他紧抿着嘴巴,生气的看着她,再也遏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把话说清楚。”他命令她道。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在乎我,会连续一整个星期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给我,手机也始终都是未开机的响应,完完全全失去所有联络吗?”她看着他平静地说道。
“我的手机弄丢了。”
“你觉得这个理由合理吗?”池泽京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真的觉得很疲惫。
他在十一点下飞机后,没就近找间旅馆或回台北休息,而是马不停蹄的搭上出租车,坐夜车长途拔涉到这里,可不是为了要与她闹别扭,但事情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一个星期前,他临危受命被派去新加坡处理一起假借他们公司之名的金融诈骗案,因为事发突然又事态紧急的关系,他只来得及在坐上飞机之前给她一通电话,之后整个行程就是匆匆忙忙、焦头烂额的,因为谁也没想到这起诈骗案还波及到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六个国家,所以过去一个星期他是真的忙到不可开交。
当时他带出国的手机有两支,一支是之前被他丢在公司,过去当总经理时所用的智慧机,另一支则是到育幼院之后才买的白牌手机,前者为公事所带,者为私事。只是当公事过于忙碌时,难免忽略私事,等他再想起时,它却早已不知遗失在何处。
当然他也知道手机遗失就不和她联络不是个好理由,因为他若真想与她联络的话,有太多方法了。问题在于联络上她之后呢,他该如何解释他人在国外的事?
一个谎要用一百个、一千个谎来圆,他实在不想再对她说更多谎话了,所以才在想了又想之后决定顺其自然,用手机遗失来解释一切,只是他这回完全错算了她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