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秦管事惊愕的脱口叫道,怎么也没想到大少爷会出现在这里。
阮长春从内间里走出来,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秦管事说:“大哥在问你是什么消息。”
“是,回大少爷和二少爷,鲜味饭馆刚派人来说,他们的主子请咱们明天中午到饭馆去。”秦管事迅速答道。“整整让咱们等了大半个月,还要咱们过去,他们还真的是好大的派头呀。”阮长春冷笑道,一顿后又问:“慕容宇呢?有什么动静?”
“没有,他和同行的那位不知名公子一直都待在那间大宅子里,深居简出。”秦管事恭敬的回答。
“那个人是什么身分还没查出来吗?”
“虽还未获得确切的证据,但已经有些眉目了,有一个人极有可能。”
“谁?”
“以经营布庄和钱庄独霸京城,近年生意更扩展至南璘全国,甚至有向其他三国发展迹象的邵家三公子邵离。”秦管事说。
“邵离?”阮长春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阮长青却在听见这个名字之后,表情顿时慎重且严肃起来。
“大哥知道这个人?”阮长春问。
阮长青点了点头。
“听爹提过此人,说此人不简单,若是愿意接掌邵家产业,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
“这是什么意思?”
“总之,若与慕容宇在一起的人真是邵家三公子的话,这间鲜味饭馆有可能跟邵家有关,咱们此行的目的恐怕难以达成。”阮长青蹙眉道。
“此话怎讲?”阮长春不解的问。
“慕容宇既然认识鲜味饭馆的主人,邵三公子又怎会不认识?偏偏他们俩对你的态度都不友善,那饭馆的主人又怎会给咱们好脸色看?我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对方让咱们等上半个月的原因,更甚者……”阮长青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忽然停顿了下来。
“更甚者什么?”阮长春紧盯着兄长愈来愈严肃的脸问道。
“更甚者有可能这间饭馆根本就是邵家的产业。”阮长青看着他说。
阮长春张口结舌,突然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唯一想的到的就是幸好大哥来了,否则以他对那位邵三公子的无知,他极有可能闯下大祸,为阮家带来不必要的大麻烦。
“大哥,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离开吗?”他问。
“不,这都只是猜测,一切还是等明天见过饭馆的主人之后再说,只要咱们的态度不失礼便不会有问题。”
“我明白了。”阮长春点头道。
一切就看明天了。
隔天中午,兄弟俩带着秦管事,三个人一同前往鲜味饭馆赴约,令他们感到讶异的是,带路的伙计并未将他们引向二楼的包厢,而是直接让他们坐在一楼的桌位,与其他来此地吃饭的客人毫无分别。
“小二哥,难道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我们家少爷与你们主人有约,你觉得这个座位适合吗?”秦管事忍着怒气出声质疑道。
“这是上头交代的。”小二回了这么一句,随即离去。
“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秦管事怒不可遏的说。
阮长春也非常的不悦,但随即想到那位邵三公子,便隐忍了下来,淡定的开口说:“好了,坐下来等吧,既然咱们坐在这里,他们也一样必须坐在这里才有办法谈事情。他们能坐这儿,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呢?”说完这话,他发现大哥对他投以赞赏的一眼,令他心情大好,不悦也随之消散。
三个人先后入座,静静地等待饭馆的主人出现。
鲜味饭馆二楼的一间包厢里坐了三个人,却无人开口说话,安静得很不寻常。
过了许久,邵离终于轻叹了一口气,眉头紧蹙的开口道:“我没想到阮长青也会出现。”他说这话时,复杂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樊香儿脸上,想着她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现在怎么办,照计划进行吗?”慕容宇犹豫的开口,目光同样停在樊香儿脸上。
“照计划进行。”樊香儿终于点头出声,只是当她说完这句话时,却发现一旁的两个男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怎么了?”她问。
“你确定吗?”邵离紧盯着她问,声音低沉且认真。
“确定什么?”她不解。
“确定要出面吗?阮长青也来了。”
“我看到了。他来了又怎样?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况且来了不是正好吗?当面给阮家难看和给那个男人难看这两者,我倒觉得后者更解气。”
“说得好,你果然是女中豪杰!”慕容宇拍手笑道。
“真的没关系吗?”邵离依旧一脸严肃,比起该做的事和让她解气这两件事,他更在乎她此刻的心情,他不希望她勉强自己、不希望她逞强、不希望她触景伤情,更不希望她伤心难过却闷在心里不说,强颜欢笑。
“真的没关系,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们现在对我而言只是陌生人。”樊香微笑道,然后率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走吧。”接着直接走出包厢。
邵离和慕容宇迅速地对看一眼,立刻起身跟上她。三个人一起走下楼梯,走阮家兄弟。
乍见下堂妻的出现,阮长青显得有些怔愕,不由自主的从椅上站起身来,沉声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就是这里的主子。”樊香儿回答。
第6章(1)
回到客栈的厢房,阮长青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将厢房里放在茶桌上的茶具整个摔烂,再将桌椅踢翻,乒乒乓乓的巨大声响让站在门外的几人面面相顾,还有些惊恐。
他们从未见过大少爷如此失控,如此愤怒,看样子大少奶奶一一不,应该说被下堂的香夫人是鲜味饭馆的主人这件事对大少爷的打击相当的大。
想来也是,大少爷向来运筹帷喔,从不做没把握、会后悔的事,而今被他休离的香夫人竟然以众所瞩目的鲜味饭馆主人的身分出现,还当众对大少爷冷嘲热讽,摆出一副早已恩断义绝、形同陌路的模样,令大少爷难看。最过分的是,她竟然要他们用阮家全部的财产来买鲜味饭馆,否则她便不卖。
她这不是为难,而是污辱,赤裸裸的在污辱阮家倾尽所有,就只买得起一间她这个下堂妻花了半年就创办起来的饭馆,在嘲讽他们没眼光,要他们阮家后悔错待她。
说真的,在确认鲜味饭馆真是樊香儿那个女人开的之后,他们无人不后悔,因为这样一间门庭若市、远近驰名、大发利市的饭馆,本该是阮家所属产业,能嫌多少钱呀。
后悔是真的,但是当真已后悔莫及了吗?阮长春回想当初嫂子对大哥的痴心无悔和深情,觉得说不定这事还能有转房里已安静下来,阮长春敲了敲房门,开口道:“大哥,我能进去吗?”门内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阮长青的声音。
“进来吧。”
阮长春推开房门,走进房里,只见房内乱成一团,摔碎的茶具散落一地,桌椅也东倒西歪的躺在墙边。
“到我房间吧,大哥,这里让人整理下。”他看了下四周后,开口道。
阮长青点了下头,不发一语的走出房间,然后走进弟弟位在隔壁的厢房里。
阮长春为他沏壶茶,然后端一杯放在他面前,问:“心情好些没?”阮长青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这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真的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六年夫妻,我竟然连她会做菜都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我无视她、冷落她的报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