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邵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开口说:“你让我无话可说。”
“在下也只能说佩服。”慕容宇也跟着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你同意了?”她看着邵离。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我会照你所希望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谢谢。”她感激的对他说。
“鲜味饭馆”从开业第一天开始就天天门庭若市、高朋满座,生意好到只能用火爆两个字形容。
营业一个月后,开始有贵客不断地从外县慕名而来,火爆程度只有更升温,丝毫不见降温的趋势。
然后,有些脑筋动得快的人,见其有利可图纷纷仿效,却发现他们能做的有限,不管是对那些特色菜肴,或者是在收买人心上都一样。
鲜味饭馆上从掌柜、厨子,下到伙计,整体就像一块铁板一样,撼动不了,也分化不了。
为此邵离对樊香儿真的是佩服得紧,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只需拿出这么一点薄利打赏,不仅解决了他最担心的事,还让大伙儿做起事来一个比一个更认真更拼命,让饭馆的生意蒸蒸日上,愈来愈好,最近他们甚至已开始筹备第二间饭馆。
另外,他愿赌服输,鲜味饭馆的利益他仅剩一成。
“要不要将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分店一并开设?”讨论完第二间分店的开店事宜后,邵离突然开口问道。以饭馆成功的前例和锐不可当的气势,他觉得大有可为。
“先站稳脚步再说,根基是一切的根本,我不想才学会站就想跑,好高骛远。”樊香儿摇头道。
“有邵家做你的靠山还怕不稳吗?”
“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她说。
“山不可能会倒。”邵离直觉反应的皱眉道。
“不知道邵三公子知不知道山崩?”樊香儿看了他一眼问道。
“当然。当连日豪雨不断,山上的土壤过于湿润产生了滑落现象,那便是山崩。”
“没错,山崩除了大雨过后会发生,地震一一也就是俗称的地牛翻身时,它也可能会发生。”她点头道。
“那么我想再请问邵三公子,当一座山因山崩而逐渐崩塌,从高山峻岭变成了丘陵台地,难道你还要坚持说那座山依然矗立在那里没有倒吗?”
“这……”
“况且。”她打断他继续说,“这几句话的重点并不在于山倒不倒,而是在靠自己最好这句上。”邵离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点头。
“我明白了。”然后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缓声问道:“敢问,这是香夫人过去的经历感悟吗?”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但现今的你已不是香夫人,而是樊姑娘,是鲜味饭馆的当家,同时邵家也不是阮家,在下更不是阮长青,你根本无需担心山倒、人跑的问题。”邵离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
“邵家当然不是阮家,邵三公子就是邵三公子,自然也不是阮长青,这点我当然知道。不过你可以说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在我心里一一不瞒公子一一还是觉得靠自己最稳最好。”她歉然的对他微笑道。
邵离的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不悦,还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沉闷,闷得他无法再继续待在这里。
“我知道了。”他倏然起身道。
“在下还有事要做,先告辞了。”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同时间,秋菊从屋外走进来。
“小姐,邵三公子他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在生气。”她一边回头看邵离大步离去的背影,一边疑惑的问道。
“大概是在气我不信任他吧。”樊香儿无奈的叹息道。
“小姐不信任邵三公子,为什么?像邵三公子这么好的人,小姐为什么不信任他?奴婢不懂。”秋菊皱眉道,嘴巴虽没说,但脸上却写满了不赞同的表情。
“我没有不信任他,只是想以防万一而已。”
“奴婢不懂小姐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懂就行了。”樊香儿摇了摇头,不想多说,反正说了秋菊也不可能会懂。
夫妻都能反目成仇了,朋友之间的信任真能到永远吗?尤其是在牵扯上利益这两个字之后。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亲兄弟,明算账。她觉得还是要先站稳脚步,拥有可以和邵离所投注在鲜味饭馆里的投资金额差不多的本钱之后比较有保障,否则哪天她想大声说话都会觉得底气不足。
总之,就是这样。
第4章(2)
“对了,我刚看你进门的脚步挺匆忙的,是有什么事吗?”她忽然想到的抬头问秋菊。
“啊!”秋菊顿时惊叫一声,终于想起那件让她急匆匆跑回来的大事。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她慌张的说。
“什么事?冷静点说。”她皱眉道。
“阮家的人,我看见阮家的人出现在城里了!”秋菊迅速地说。
她怔了一下,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些。
“你看见谁了?”
“薛掌柜、秦管事,还有二少爷和二少爷的侍卫。”
“阮长春?他来这儿这什么?华城中并没有阮家的产业。”樊香儿若有所思的说道,同时忖度着这些人的来意。他们应该不知道她在这儿吧?
“小姐,您猜他们会不会也是冲着咱们的鲜味饭馆,慕名而来的?”秋菊说。
“不无可能。”她略微思索了一下。
“秋菊,你让张力去饭馆看一下,看他们是不是去了那里。”
“奴婢早已让张力偷偷跟在他们后头了。”秋菊答道。
她一愣,似笑非笑的看着秋菊说:“就你鬼灵精,反应还真快。”
“奴婢再怎么精也没小姐精呀,这全都是这段时间跟小姐学的。”一顿,秋菊又补充了一句,“小姐是奴婢见过最聪明的人,没有人比小姐更聪明。”
“这帽子戴得太高了。”她失笑道。
“帽子?哪里有帽子?”秋菊不解的问,看了看樊香儿的头顶,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害得樊香儿忍不住被她无厘头的举动逗笑了起来。
“你找个人去转告邵三公子这件事,因为不确定阮家那些人认不认得他,以防万一一下总是好的。”她交代秋菊道。
“奴婢这就去。”
秋菊立刻领命离开,而她则继续坐在原位置思索着阮家那几个人来此的目的,如果他们真是冲着她或鲜味饭馆而来的话,她该怎么办?要把当众让阮家难看的计划提前吗?
他们该不会真的那么神通广大,知道鲜味饭馆是她樊香儿,阮家长公子阮长青的下堂妻所开的吧?
除非当初他们有派人在暗地里偷偷跟踪她
院子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让待在书房里翻阋书籍的慕容宇轻挑了下俊眉,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上的书册,起身走出书房。
这里是邵离处理邵家事业的地方,存放了许多账册与秘密交易的往来信函,警卫森严,一般家仆是禁止出入这广益居的,能在此处引发这么大一声巨响,却没将暗藏在四周的暗卫引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此处的主人邵离。
邵离虽为邵家三公子,却是邵家家主原本最为看重的儿子,他从小便聪明伶俐、能举一反三,对商业有着独到的见解,眼光锐利,还懂得知人善任,绝对是下任家主的好人选,无奈此子什么都好,就是缺乏霸气与野心,对于邵家偌大的产业财富毫不上心,镇日只想做他悠闲的邵三公子,丝毫不想与兄长们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