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彤,你起床了没有?”门外突然传来老妇淡漠的叫唤声及不客气的敲门声。陷于混炖自怜的她赶紧拭去眼角的泪水,急忙回覆那位白家总管的话。
“起来了!”她发出的声音沙哑之至。
“起来了就赶快下楼到厨房帮忙去,躲在少爷房间里蘑菇些什么?没分没寸的,都日上三竿了。”默姨极度不友善地对门内人道。这位身为白家豪宅内务主事的最高指挥者,也是甚受白向楼尊敬的长辈,似乎对秦家这唯一的女娃儿,同样相当的感冒。“年纪轻轻,纵欲享乐,真是要不得。”
房内的秦若彤轻咬着下唇,压抑着满腹委屈,并不愿意出口反驳。反驳何用呢?只是增添白家人对她的反感罢了。快速地从衣柜里取出自己带来的简便衬衫及牛仔裤,尽管是随意的穿着,并无损她天生的美丽体态和优美的外形。在急急梳洗一番后,她走出了这间白向楼专属的寝室外,然而默姨却已不在外头等待她,望着天花板上七彩琉璃灯,和铺着价值昂贵地毯的曲折回廊,她竟产生了置身于迷宫内的恍惚。
对了,她忘了,这幢建于青山绿水间的白家宅子,是一栋名闻遐迩的高级别墅,它占地近万坪,除去前方停车场及喷水广场和游泳池之外,又分为主、侧两处,同样是五层楼高度的白色建药物,它们的外观全部采用欧式名家设计师的杰作,整体看来高贵又幽雅,优美的外形和令人瞠目的美丽花圃,一如拥有它们的主人般,雄伟壮观地令人喷喷称奇。
秦若彤还记得昨日刚踏进这栋豪门大宅时,饶是自己的出身同样不俗,也被它的富丽堂皇给吓上一大跳。不过麻烦也跟着来了,初来乍到的她不了解主屋内部陈设结构,一个人在回廊里,像只无头苍蝇似地绕来转去,就是找不着默姨所交代的厨房处。而在这途中,她分别遇上了两位整理着回廊地毯,和正在扫除着宅子环境的女佣,可面对她的询问,她们却同样投以不屑的一眸后,硬是不理她的问话。
孤力无援这四字大概是她目前的唯一处境,她也总算明白到白家上至主子白向楼,下至总管佣仆数十人,没人愿意给她好脸色瞧,全把她当做敌人看待。
她只是不明白,即使他父亲亏空公款十亿元,即使他在商界的名声不甚好听,但对她这一个从异国回来的游子,完全不清楚父亲所做所为的局外人,白家上下有必要恨她入骨吗?
“你到底还要玩多久才甘心?为什么总要我三番两次的催人,你才肯稍微动一下?”默姨神出鬼没地自回廊角落现身,打断她正在冥思中的疑惑,望着冷冷注视着她的默姨,秦若彤不禁怒焰凝聚……
“我……”朱唇只轻吐一字就要霎然止住!算了!既然这一家子人对她没有好印象,辩解下去只是徒增被攻击的藉口罢了。“对不起。”她选择了避免纷争的最好字句。
默姨淡淡地瞥了她一记,也不再多说什么。“快跟我来!”随即就带领着她一边走着,一边发号施令。“好好记住主屋内每个房间的功能及每个角落的特征,白家宅邪里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没有人会有时间老陪你玩捉迷藏的游戏,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在服侍少爷时,给我出现任何的差错。还有……”她突然拐了个弯,推开一扇门,干净雅致的设计紧接着映入她眼廉中。那轻柔的绿色窗慢正随风荡漾,更是增加几许舒爽的气息,这间小套房好别致呀!
“从今晚开始,你睡这间房。也要记住,如果没有得到少爷的召唤,不许你再进入主卧室半步,听见没有?”
闻言,她真的有股想放声狂笑的冲动,在他夺得她的处女之身后,她秦若彤似乎已无新鲜感可言了,所以他决定一脚把她踢进冷宫去,从此就等待着他“灵光乍现”突然忆起她时,再去伺候他的欲望。
她不禁抿起朱唇,露出了抹既荒唐又可悲的微笑来,这白向楼把她当什么?妓女?又把自己当成什么?君王?
夹杂着浓烈的紊乱思维,秦若彤跟随着默姨下了个旋梯,来到主宅的大客厅时,却意外的发现白向楼坐于牛皮大沙发上面,深逮的眼眸正专注于财与他已有一夜一日的相处经验,但她很明白自己一点都不喜欢他无言时的沉默注视,那感觉好像自己成了透明玻璃似地,毫无遮掩地任由他轻易撷取她心中所思,当她是只任他宰割的猎物,而她却完全无力抗拒……
“你要的咖啡。”秦若彤摆下剔莹的咖啡杯,匆匆地就要转身退走。
“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白向楼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却被她惊悸地挥了开来。
“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从今天开始,我与你只会维系着主人和女佣之间的关系,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了,希望你我严守这分际。”她快速又沙哑地设下往后两人的相处之道。这般开宗明义的另一层意义也正告诉着白向楼,昨夜的纠缠,她绝不会再受一次。
但是她的表明得到白向楼的冷眼相觑,也不知他是故装不懂还是真不明白她话中涵义,棱角分明的唇线居然流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来……
“你以为我们经过昨夜之后,还能把关系划分得这么清楚吗?”他声调半讽刺半戏弄地。
“当然可以。”她美丽的脸庞同样一阵青一阵红地,“那么秦家欠我的,……
“都还清了!”她立刻截口。“除了金钱我会用终身为仆做偿还你的代价外,其余的,我父亲一概不久你。”
他笑了出声,浑厚的低沉笑话讥讽地刺进她的耳膜里。“你的身体值得了这么多吗?十五年的牢狱之灾用一夜来换?你果然尽得你父亲精打细算的真传,太会计算了。”
“你……”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她不想让他看出她内心此时的波动,更不能让他以为他能够肆无忌弹的伤害她。于是她道出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强硬。“我不会再让你碰我一根寒毛的。”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也突然静默不再出言相讽,是不忍的心思在作祟?他不想探讨,只知道这个精致的有如搪瓷娃娃的美丽女孩,在这一天一夜中似乎已被折腾的伤痕累累了,以至于她此刻所表现出来的尖锐跟他记忆中的印象差距遥远。
“以前的你,必定不会这么说话的吧?”他不禁脱口而出。
“以前?”她一愕,抓住了他语中破绽。“你早就认识我了?”
尽管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他仍然从容的避开她的追问。“是见过面,只是当时富甲一方的秦家小姐是不会记得我这种小角色的。”
“不对,你一定隐瞒了什么?白向楼,请你把话说清楚,我不想跟你玩这种猜谜游戏。”慧质兰心的她怎么可能相信事实真相只是如他所说的这般单纯。只须从他对秦家人所采取的激烈手法来判断,白向楼和她秦家之间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强烈冲突。
他睨着她,又回复对她的冷言冷语。“我一向最讨厌长舌的女人在我背后臆测不存在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犯。”
“或许该说故事背后的真相根本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你才不敢对外人道。”她顶撞回去,存心逼他按捺不住,吐露经杂志上头。奇怪?照理而言;这个时刻的他理当在白氏国际机构主导着每日逾干笔的交易决策,怎么会舒适地坐在家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