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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二十分钟可结束的清理却耗足一个小时。

  张质殊腰酸背疼的走出浴室,心里嘟哝着这种过于ji\\情伤身的事还是节制得好。

  坐在床沿,她看着从门口一路脱丢的衣物,想起方才两人一进门的疯狂,脸有些红了。

  昕皓到日本出差一个星期,今天回来。原本这个时间她才刚要下班,结果她居然请了半天假,和昕皓到这里厮混。



  她有点不齿自己,她是这种因私忘公的人吗?不是嘛!为什么一想到昕皓要回来,听到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他只说了句“待会儿见个面吧”,她就像吃了大把的——春药,疯了似的想见他,更疯的是,两人一进门等不及到床上,就几乎一身整齐的在门后先泄火。

  那种A片才会有的情节居然发生在她身上!

  她和昕皓这样的关系好像从某一天之后就变得理所当然。

  两人的生活依旧各自忙碌,可只要彼此一记眼神、电话里一个暗示,他们就知道对方要什么,默契得仿佛他们天生就是对方的伴。

  食色,性也。她不排斥,也不是什么卫道人士,只不过以自己的性子,会和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关系,她自己都讶异。

  她一向是最保护,也是最不苛待自己的,也因为这样,她极度不相信人,尤其是男人。“家学渊源”,外加交往过的人都让她更不相信异性。



  可某个程度上,她却是相信昕皓。他们对彼此的背景太了解,害怕的、不需要的有交集;想要的部分如果又成立,两人发展成为这样的关系也就不奇怪。

  张质殊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一件件的将衣服捡了回来。不一会儿,盛昕皓也出了浴室,看着她把衣服分成两堆,把属于他的推给他。

  他坐了下来,一件件的将衣服穿了回去。“以往我们一回国,一定约在“老地方”见一面的。”

  “现在也可以去啊。”她用吹风机吹着头发。真的是纵欲过度,腿软腰酸的。

  盛昕皓走过去接手,轻轻的拨弄着她柔软的发丝。

  这样的关系发展得自然而然,可太漫无章法,最后会怎样?是否会发展成自己不乐见的局面?没个规范,像她这样凡事有个计划的人很不习惯,也没有安全感。张质殊咬了咬唇,有些事不提,她心里无法踏实。

  她转身面对盛昕皓,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盛昕皓比她高很多,她必须微仰着头看他,一半调侃,一半真心的说:“盛昕皓,三十一岁,长相俊美、身家了得,女人眼中最具卖相的贵公子。外表温润如玉,其实是个会令女人哭泣的幸福摧毁高手。”

  他扬眉。这是她眼中的他?也对,她说的每句话挑不出错。“所以呢?”

  “你一点也不适合谈恋爱。”

  他有趣的看着她。“张质殊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你也是个不适合谈恋爱的人。”

  “谈感情很麻烦。”一个人时,所有的情绪都是她的,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自己决定,可有朝一日和某人交往,就必须有所妥协,只是这样问题还不大,可怕的是爱上一个人,那就不单是对生活方式、想法……林林总总有所让步而已,而是把自己完全的交到另一个人手上,往后的自己活得好不好端看这个爱上的人。

  她过不来也不想要这样的日子,光想她都不寒而栗。

  更何况她不相信这世上有人比她更会爱惜自己。

  “我则是不相信爱的存在。”盛昕皓一笑。

  他不必解释,张质殊应该就知道为什么。有那样的生长背景他还能相信爱的话,不是赌性坚强就是脑袋异常。

  现在是各自表态时间吗?一个害怕爱,一个不相信爱。立场一致,接下来的话题才能继续。

  质殊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他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有些话她开口比他适合,表示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

  盛昕皓帮她拉开浴袍,替她换上衣服。

  她有点不自在,可他们现在谈的话题不也一样令人不自在?看他神态自若的模样,她果然还是不及他的脸皮厚。不服输的性子又被挑起,张质殊深呼吸,大方的任他“服务”。在他的大掌抚过她细致而敏感的肌肤时,无可避免的引起一阵鸡皮疙瘩,她咬了咬唇,抑制住差点出口的低吟。

  “盛昕皓。”

  “嗯?”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可我想,我应该不会爱你。”这样的话很多人听了会觉得受伤,可她知道这对昕皓来说是另类的安心。

  他不相信爱情、不相信永恒,不和任何人有感情纠葛。这样浅浅的喜欢没有压力也无须负责,他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和改变。

  盛昕皓笑了。“我喜欢你的诚实,也和你有同样的感觉。”

  那么男欢女爱的关系是成立了。“我有一些想法,我希望彼此能遵守。”她说:“在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你不能有其他……上床的对象。”她想这是对彼此最起码的尊重。

  “嗯哼,我一向如此。”无关乎道德,只是不想惹麻烦。

  “再来,我不喜欢那种动不动就腻在一块的关系,我想要有我的朋友、交际圈,不论男女。”她想,其实害怕改变是人的通病,就像一家店因为种种因素得搬离现址时,还是会以周围商圈做第一考量,在改变的同时力求很多地方不变。

  她也一样,所以当和昕皓关系改变的同时,她也希望很多事是不变的,仿佛她多了一些掌控。

  盛昕皓没反对。

  想了想,她又说:“还有,我想这也该归纳到第二点中。不可以吃醋,无论在任何情况。”

  吃醋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情绪。当手帕交、哥儿们和另一个人走得过近时,自己会不开心是正常的,可因为理解也通常能释怀。但吃醋就不同了,那种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害怕失去、不让人觊觎的强烈情绪和占有欲,就不只是不开心的问题了。

  盛昕皓也有同感。“保有个人时间、空间和自由的确很重要。”

  最后一点。“如果有一天一方要结束关系,另一方不得有异议。”她和他都因为打小的环境而拒绝去爱,也不期待婚姻,可是不期待不代表现实面是允许的。

  和昕皓认识了那么久,她知道不少盛家的事,如果昕皓想回泰英,婚姻会是重要条件,不管他愿不愿意。

  而直接冲击的当然是他们这样的关系。

  且不论先来后到,她不做“单身公害”。

  “好。”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你的“规矩”说完了吗?说完换我。”他看着她,很认真、很诚恳,却是绝对的无情。“质殊,无论如何,千万别爱上我。”

  “……当然。”

  手机铃声响起,盛昕皓接了起来。“……嗯,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回去处理……好,你先下班吧。”

  一分钟结束通话,他起身着衣。

  床上,张质殊沙哑着声音问:“要走啦?”没有特殊的情况,他们不会在彼此住所过夜。

  “公司里还有点事。”邱秘书打电话来,说他的另一支手机响了,老太爷找他。

  “现在?”

  他笑了。“张质殊小姐,现在还不到七点好吗?”威奇今天到禾普开会,两人又在公事上有一番互不相让,离开时质殊塞了张纸条给他,他便意会了。

  每次这样在公事上有所争执,彼此总会特别想要见面。她想他,他也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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