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跟机器一起工作,实在很让人欲振乏力啊!
“钦,你猜猜看,柏特助小孩的爹到底是谁?”
“我就跟你说一定是某个穷小子!你看零周刊说,柏特助常去一家甜品店买泡芙,因为她爱上了那位甜品师父,不过零周刊挖出那位甜品师父原来曾经混过黑道,还坐过牢,总裁的家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在一起嘛……”
可怜的甜品师父,好不容易金盆洗手,不当大哥已经很久,还要莫名其妙被流弹扫到,甜品店生意一落千丈。方秘书边打字边想,下班后去光顾一盒蛋糕好了。
“可是另一家S周刊说,其实跟柏特助有一腿的,是……”吴秘书左右看了看,才小声地道:“是司机小张!所以你没看小张最近都没来吗?”倒霉的小张,没事跌断腿也变成八卦男主角。方秘书喝口茶润润喉。“我觉得也有可能是潘经理,他被降职耶!”
活该的彼得潘,没事爱乱放电,惹上公司往来大户的某个肖查某,一状告到公司,他没被炒鱿鱼已是万幸。
“会不会是之前天天来公司站岗的那个日本帅哥?朝川什么的……”
去他的朝川武人,再黏着她,她就告他性骚扰!方秘书敲键盘的手劲变得又狠又猛,眼神也充满杀气。
“方姊,你怎么啦?”死人都会被她拆键盘似的狠劲给吵醒。
“没有。”方秘书推了推眼镜,眼角精光一闪,“你们工作完成了吗?很闲啊?上班时间聊八卦?”
吴秘书和颜秘书自讨没趣,只好摸摸鼻子,回工作岗位上。
其实她们三个人都很清楚,孩子的爹是谁?最劲爆的那个答案,没人敢说出口。
因为“隔墙”有耳啊!
她过得好吗?有没有安心养病?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人欺负她?他过得好吗?有没有心情平复一些?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美东的白天,台湾正是深夜,所以在昼夜交替的那刻,他们像心有灵犀一般,总是站在窗边,忍不住遥想世界彼端的那个人,好不好?
关于彼此的一切,想问,却又不敢问,像怕那些知情的人会用有色眼光评断他们对彼此单纯的关怀,怕他们疑神疑鬼,也怕自己会变得贪心,想要求更多的讯息慰藉思念,所以只好忍耐。
柏东海夫妇开始积极地帮他找对象。
一来是有助于澄清伤害柏晚香的传闻,二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卑微地想顺从长辈的意思,也许他们会因此放宽对他和柏晚香的约束,也许会让他们见上一面,所以柏凛风答应了每一场晚餐约会。
然后他发现,母亲从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的心思,从事情爆发以前就总是帮他找像晚香的女孩子,不管是背影像,眼神像,声音像,或个性像……即使那时他从不承认心里有柏晚香,他的母亲却还是看透了他。也许真的起了一点移情作用,第四次的约会对象叶小姐,是个小学美术老师,父母亲想当然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的声音有点慵懒,头发也是纤细而且有些自然松,身高和柏晚香差不多。
加上她的个性静静的,柏凛风便邀约了第二次约会。
就算对女方有点抱歉,但奉父母之命前来的,难道还期待对方有义务和自己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第9章(2)
晚餐约会虽非自愿,但大概柏凛风已经分不清不快乐与痛苦的差别,对现在的他来说反正都是一样的,结婚生子就像吃饭睡觉,没有意愿,但总得逼自己去进行。
不过他最起码还不至于当个差劲的男伴,像隔壁桌那位先生,来到这样的餐厅也只点一盘最便宜的点心,三两下吃完就在座位上摆着臭脸一声不吭,让对面的女伴不得不快快吃完自己眼前的大餐。
“真差劲。”隔壁桌的客人走了,叶小姐没好气地道,“不想吃就不要来嘛,搞得别人连食欲都没了,我男朋友要是这样我就叫他滚回家吃泡面。”
柏凛风笑了笑。他觉得若是柏晚香在,大概也会这么说吧,她最讨厌别人摆臭脸给她看了。大概是见他笑了,叶小姐话匣子也打开了,不算聒噪,只是对这时的柏凛风来说还是得勉力打起精神和她应答。
聊着聊着,又或许柏凛风态度很好,她大胆地问道:“你妹妹……”那天晚上她也在场,那一幕简直可以说是惊心动魄,虽然身为哥哥的他临场会有那种反应也算正常,但他当时的脸色和神情,却彷佛比昏过去的柏晚香更痛苦。
柏凛风原来和善的笑脸突然僵住,变脸的速度与前后落差之大,差点让叶小姐吓得抖落手中刀叉。
“叶小姐,我代替舍妹谢谢你的关心。”舍妹两字,要说出口竟是那么苦涩,涩得他喉头发酸。“只是我希望你不是个会自作聪明,到处捕风捉影、搬弄是非的人……”一听到有人提起柏晚香,他简直像被触动了战斗开关,立刻火力全开。
叶小姐瞪大眼,不敢置信地道:“我只是想问你,她的身体有没有好一点,你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虽然她确实有点好奇,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再怎么说,她跟柏晚香也算学姊、学妹,同是A 大毕业,两家长辈又有点交情,问一下近况又怎样?柏凛风察觉了自己的失态,突然有些心烦意乱,但他很快地以一贯的自我保护色掩饰过去。“我很抱歉,最近……被问得有点恼了……”
叶小姐虽然原谅了他的失礼,但接下来的气氛也变得僵凝,约会算是不欢而散。
他烦躁地回到家,母亲和父亲问他是否要再约叶小姐第三次?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我不管全世界的人他妈的怎么想,我不会再答应任何饭局,也绝不要娶一个跟我貌合神离的女人!外面的人爱怎么猜就怎么猜,我一辈子不娶也不关他们鸟事!”
柏夫人惊慌失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魏青琳闪得远远的,免得幸灾乐祸的表情太明显。
柏东海沉下脸来,“你都几岁了,还不知道这世上多少事情是由不得你的吗?像个没大脑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一般说些蠢话,你不觉得羞耻我都还替你汗颜!什么貌合神离?感情可以培养……”
“爷爷当初也这么跟你说的吗?”柏凛风嘲讽地一笑,两老变了脸色,柏凛风这才惊觉伤到了母亲,他烦躁地扒乱头发,只能低下头跟母亲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他显然也只向母亲道歉,老头子脸色爱多绿就多绿吧。
“我知道。”柏夫人自然不会和儿子计较,“可是你总得替晚香想一想,你身边一直没有对象,晚香不出事,外边的人顶多当你保护妹妹,疼她宠她,可是现在……”
柏凛风突然吊儿郎当地冒出一句,“不如我出柜?”他快要被所谓的人言可畏给逼疯了,跟男人搞也不会比这更糟!
“除非我死!”柏东海大怒,拂袖离去。
而柏凛风真像被逼疯了一般,笑着,倒在沙发上,颓废得不像原来的他。
“凛风……”柏夫人总是心疼儿子,她也无奈啊。
“我想见晚香。”他双手盖住脸,几乎是哽咽地,低声道。
好想、好想、好想见她……
柏晚香有时忍不住会想,她还真是闲闲美代子的命。在台湾因为柏凛风之故,被逼迫当全世界最混的特助,现在来到纽约,家里对她多少有点愧疚,摆明了会养她到老死,要什么有什么,只是不准再回台湾。像是被放逐、被惩罚一般,只是柏晚香不同情自己。毕竟人要做坏事,不受点谴责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