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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齐生想起比试前自己还拿着这把清扬惯使的鞭,劝她别要硬撑,如今总算能派上用场;他一扬手,便将手边的赤龙鞭抛了出去。见几位长老忍受不了这闹剧,要飞身夺鞭,身边的洪家护卫早一\"步拦路。

  霍齐生见状低声道:「到这关头已是骑虎难下,若不认了此人为门人,便是让清扬认输下台,这可是诸位乐见?再说此人自称许声,难道跟了单永飞一世的你们还认不出他便是奉陵山庄的洪煦声?且别说他曾为清扬指腹为婚的夫君,若他想相害于清扬,又何须千里来见、此时出手?眼睁睁看清扬输下阵来便是。再者……单凭此人身手,如今出手助七重门,你等还有什么不满?」

  几个长老虽口里称清扬为掌门,其实对女子掌门中之事心有不服,霍齐生早想找机会说他们一说。

  闻言,几名长老果然缓了缓,就见黑身长鞭在夕照下划出一弯漂亮身形,有几分游龙模样。霍齐生毕竟不是武人,力道有限,洪煦声飞身而出,接了鞭又翻身跃回清扬身边,腕中一甩,右手举鞭靠左腹,拉开了架式。



  「章盟主!您来评评理呀!」眼前情势一面倒,麟角门二人极为不服。

  章硕棠见到那自称许声的青年一手长鞭分明是女子所用,又将鞭身摆得极低,是自负过了头?甩鞭出招需巧劲力道并重,自然举鞭越高越好使力才是……他看向七重门的几个长老个个不再争辩,他问:「怎么样,此人可真是你等七重门人?」

  「……是。」霍齐生一番话自有道理,尤其听闻此青年为洪家三爷,再瞧他身手灵活,莫非眼疾已癒?果真如此,他们更没理由拆穿谎言,自掘坟墓。「此人正是本门的赘婿!」为首的长老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

  这……这是当众嫁祸?还是长老逼婚?那赘婿一一字令单清扬嘴角猛抽,身边人倒是一脸无所谓。

  章硕棠暗笑两声,乐子自个儿找上门,他乐见其成。「许声为七重门人,其长老为证,此事老夫说了算。」

  「可……这……」麟角门二人还是不服,「七重鞭怎能双鞭对我二人」



  「七重鞭第七七四十九路为双人鞭法,此事已故的单掌门向老夫说过。」章硕棠说着,铁了心非得一见这青年身手不可。「只是单永飞一手鞭法炉火纯青,双人鞭法一人便可使。」

  麟角门二人当下傻住,哑巴吃黄连。

  洪煦声微微一笑,转向仍深锁柳眉的清扬。「清扬,你的鞭里有厉气,然没有杀气,是出于不忍伤人之故。眼下要挫他等锐气,绝不能手软。你只管出招,别管使的是哪招哪式,我从旁配合便是。」

  单清扬看着他。「可……双人舞鞭,当使游龙游云才是……」

  洪煦声理所当然地平声接道:「飞腿高踢、勾拳……方才他二人为推你下比武台,亦是使出了旁的招数,你又何必拘泥?」

  「是这么说没错……」

  「游龙随心而走。清扬,你仔细回想,单伯伯传你鞭法时,可是次次教的都是同一路?」

  「……」为何觉得三爷字字句句都是为了方便他俩行事?

  「清扬,记住,出招莫要有一丝犹豫。无论你鞭如何出招,我定能合得上。」洪煦声低沉嗓音靠近她耳边,定定说着:「记着,清扬的招数,我必能以这赤龙鞭跟上。」

  「我明白了。」

  单清扬闭上眼,再睁开时晶亮眸中映着眼前的他,唇边勾笑;她反掌将他拍开几步,接着一提腿,勾起金鸡独立之姿,长鞭靠左肩,鞭身软软垂落在脚边。

  洪煦声不再看她,赤龙鞭直指尚在发愣的麟角门人。

  那对师兄弟震了震,自知免不了一战;当他们再度稳好交错的马步,气势却是弱了半截。

  倏忽间,单清扬已然扬鞭而出,不再给他二人任何思考机会。她心无旁骛,长鞭所及之处,破其掌法攻势,直取两人喉间;她手中一抽收鞭,三爷总能抓准时机扫过他二人下盘,乱其腿功。一会儿,当她转换招式以箭蛇吐

  舌之势鞭向他二人腰马,三爷便使出倒挂蛇影,抽点那二人头顶,令其无从回避。

  单清扬无后顾之忧,全心信赖两人手中长鞭,她感觉自己领着三爷出招,又似三爷不着痕迹牵引她……

  在单清扬眼中,一霎时没了敌人、没了非赢不可的比试,没有重振家门的重责大任,什么负担都烟消云散,只余白龙、赤龙交错翱翔于红红夕日前,划风、破云,争着追逐着冲破天际,一声一声呼啸的鞭风似龙鸣,不绝于耳。

  第8章(1)

  上了石阶,推开半掩的门,四处石墙围住石铺的庭园,灰白无生气的角落,一抹春草嫩绿背影静静立着,无声带来些许生气。

  从不知道,原来她的庭园,这在七重门重建后为了方便练武只铺冷硬石板的庭园中,有日竟会出现这般盎然生意,只要远远看着,便教人万分满足。

  「清扬还要看我背影多久呢?」他回过身来,笑意微微,单手收在身后,就这么耐心待她走来。

  单清扬心一跳,清清喉,缓缓走去。「三爷耳力好。」

  「也没别的长处了。」想了想,洪煦声回道:「听风、听树、听花、听草,是为消磨时候。长日漫漫,清扬忙里忙外,我在你庭院里,没有风树花草,似是只剩听石子一途了。若清扬能伴我说话,倒是可免去寂寞。

  「贫嘴。」单清扬佯装恼怒。眼前三爷笑开,她也被感染笑意。

  就这么,庭园中,两人对视,笑而无语。

  一个月前,五十年一回的归鸿论武在入夜后落幕。八大门派稳坐江湖名门正派之列,余下的各大帮派、小门小派相争相斗也终归平静,毕竟天下门派众多,能派得出人到惊尘丘比试的,没有名气也总该有些实力,想藉一次比武重新排列自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并非易事。

  七重门在二十年前以奉陵蛇武之首闻名北御三州,迁至归鸿落地生根后,却因遭逢巨变,一直以来与不幸一一字撇不开关系。

  此次惊尘丘双龙鞭法重振七重门声威,稳固本门于归鸿地位,是单清扬盼了许多年的事。可如今事过一月,回想当日,她尚有些恍惚;她只记得自己舞鞭舞得沉醉,那是许久没有过的舒心。太多的日子一心为报仇,她只有苦练,有多久没有因挥动手中长鞭而欢喜?

  清扬笑里顿然,洪煦声道:「走到这一步,全是清扬一人所为,旁人纵有相助,也是见水到渠成才顺势出手。」

  单清扬眨眨眼,失笑,「得三爷、舅舅相助,清扬只有感激,没有不领情。」那日与三爷舞鞭如入无人之境,才想起爹爹在生时她也曾沉浸于练武,茶饭不思……她的确不习惯太过依赖谁,可她也不希望自己老活在被罗云端、萃儿背叛的恐惧中。

  罗、吴两家并未在此次比试露脸。自罗云端与萃儿成婚,她没再见过他们。没要他们的命来血祭爹爹娘亲,却不代表能忘却那日差点将自己吞噬的血红火焰;饮下忘忧咒的是他们,不是自己。

  面对门中长老,单清扬只道成全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自是不会去提当年血洗七重门的凶手便是同在蛇武盟的盟友。

  对她来说,罗氏,门长年练着不正的心法而走火入魔,分明知道起因就在自家心法却不愿弃练,那是自取灭亡,根本不需她插手。吴家长一辈已无大作为,萃儿也因练了罗家心法吐纳而气虚,若是再执迷不悟,随罗云端继续练武,要不了多久便会患上血寒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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