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裘天司才知道何谓缘分,他要找的人居然和她有某些程度的关联。
“应该会吧!”左晏晏看着他手里的册子又道:“隔壁班老师以前对我满好的。”
“你认识他?”虽然猜测有可能会认识,裘天司仍旧感到惊奇。
“是啊,以前我数学很差,这老师都会利用放学后的时间教我功课。”
“还住在这里吗?”世界之大,偏偏巧合就在身边发生。
“搬走了,老师退休后到美国去了。”
第5章(2)
这句话,无疑让裘天司失望。
当初他回台湾,就是凭借着手边的线索一路追查到此,得知东台湾有个数学家,写出一套程式可以加强自己现在手头正在编写的程式软体。
先前他将程式拆解成几个部分,防止遭人盗走挪为己用,如果没有拥有二分之一以上组合,就算对方拿走程式形同虚设,发挥不了作用。
“但是他儿子还在台湾,还回母校执教鞭,算是继承父亲的衣钵吧!”
“你认识他吗?”
“他有两个儿子,我认识其中一个。”她眨眨眼,笑着说:“就是咖啡店老板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你说那个秀气的男人?”这下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他不是个好人。心思狡猾、漂泊不定,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在所不惜。
而理所当然的,自己手里经手过无数肮脏的丑事。
这就是他的世界,由谎言、金钱、丑闻、权利,甚至是“性”建造而成。
他不是骗徒,却满口谎话;他不是富豪,却能够让几亿的资金凭空消失;他不是达官,也能手握权柄让人动摇;他不是间谍,却用肉体交换情报。
为了获得想要是东西,他从不认为自己没什么好失去的。
他是个没有过去,也同同样没有未来的男人。
活在当下,一直都是他处事的基本原则。
说好听些是及时行乐,讲难听点就是无情无义。
狼子兽心,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裘天司看着在电脑桌前将自己刚译好的稿件,逐字敲进电脑中的左晏晏,盘算着该如何得到追查已久的程式。
攀上关系是必然,因此必须先将左晏晏掌握得服服帖帖。日后和相关人物打交道,一定较为上手。
左晏晏身份简单,背景干净,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身边,居然有人拥有那套秘密程式。
看着她专心打稿的侧脸,裘天司几乎没有第二种选择。
和往常一样,和女人交心,首先要重情!
没有感情,想挖什么都很难,一旦有了情,只管掏心掏肺,没什么要不到。
所以他喜欢女人,比起金钱和权利,他更钟爱女人。
尤其乐见到她们意乱情迷的模样,犹如在看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左晏晏坐在电脑桌前一个多钟头了,累得捶起发酸的肩颈,不知何时他倚在自己身旁。
“累了?要不要我来?”把译好的手写稿给她,裘天司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你的身体很僵硬,好像坐太久了。”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左晏晏浑身更紧绷。“阿司……”
“嘘,按压一下身体会比较舒服。”
“我不习惯。”尽管左晏晏感到不妥,然而他手里的劲道,却非常有效地化解她的疲累。
“你总是在照顾别人,或是顺着别人的心意做事。偶尔,也是要人家来体贴你。”
他常常说着假话,有时候自己也分辨不清楚,到底哪几句话是真,那几句话是假,但现在的他,说的却很诚恳。
因为观察过她,彼此生活几日下来,裘天司明白她处世的态度。
他非常自私,但她却相当无私,无论再怎么劳累,旁人交代的事她总是尽力去完成。
难怪戚亚德非常保护她,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她心思单纯与无偿付出的好心,往往让人更加得寸进尺的吃定她。
所以到现在,夜晚她仍旧睡在沙发上,把床位让给他,屈就在小小沙发上。
“可以吗?这样好像有点太幸福了。”左晏晏渐渐放松身体,感觉肩颈的酸痛减轻不少。
如果他仅做到这种程度,她就会为此满足,那么虏获她的心,根本就不是件难事。
比起追求其他女人的各种攻势,鲜花、美酒、好餐厅,举凡须用金钱堆砌出来的美景假象,她的要求实在微不足道。
左晏晏干脆趴在桌上,底下还压了一块抱枕。“阿司,如果每次工作累了,都能享受这样的待遇该有多好。”
裘天司嘴角上扬,果真没错。这女人,真是容易讨好!
要是男人说要摘天上的星星给她,想必她会受宠若惊到昏倒的地步吧?
“这又不难。”
“对啊,我应该要好好存钱买个按摩椅了。”
嗯,她还有一点,就是不会向别人提出要求。
普通女人若是遇到这种状况,一定会撒娇希望男人每次都能这般宠爱自己,而她居然只让自己更辛苦存钱买按摩椅。
唉!他不该指望她有任何浪漫因子,在这女人的基因里,没有这对染色体。
“阿司,你会不会累?会累就不要勉强喔。”她话声变得更小了,好像是舒服得快要睡着。
傻女人!他是想讨好她,总要给他多些表现机会,否则他怎能趁隙入侵她的心呢?
看着她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嘴角不时漾着浅浅的笑,裘天司感到满足。
他的讨好,是刻意;而她的温柔,却是真心。
利用到了彻底,她便不再有任何价值。纵使有所怨恨,也全然与他没有干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你不吃人,别人就会吃你!一味的软弱,仅会招来不幸。适时壮大自己的羽翼,展翅飞翔,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游走在是非不分的世界里,裘天司一向秉持着这个原则。
无论对方是谁,一旦被他锁定,便注定会伤心难过。
“晏晏,你睡了吗?”真是毫无戒心的女人。
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响起,极有规律地起伏。
本该是清粥小菜的女人,居然在此刻让人感觉像只小文鸟。
小小的,很娇弱。
“不醒的话,我要偷吻你了。”
抚着她微鬈的发尾,柔顺中带着一丝凌乱的慵懒感。
她不美,却出奇的纯净。
如果只是一个吻,没有关系。
裘天司俯身,轻轻在她小小的雀斑上,落下轻柔的亲吻。
睁开眼,她还是个睡美人,他的吻没有将她唤醒。
因为王子是假的,所以她当然不会醒。
裘天司苦笑,其实不太愿意把残忍的那一套,原封不动的搬到她面前上演。
他想象不出她心碎痛苦流泪的模样,一如他没办法想象自己停留在某处过安定的生活太久。
那一定……会教人感到恐惧。
习惯了自由,就不愿尝到被束缚的滋味。
即便在她身上看到平淡的宁静感,身处于喧嚣浮华世界的他会难得羡慕,但那不会是他应该拥有的生活。
他一辈子,都必须被某些人事物追赶而活。
与她,截然不同!
轻抚着她的面颊,柔嫩的触感让他流连不舍。
或许他想拥抱她,只因渴望另一个人的体温环抱寒冷的自己。
她的心,一定比谁都温暖——
在那一瞬间,裘天司发现自己的心似乎有些动摇了。
他希望,那仅仅是错觉而已……
第6章(1)
咖啡厅门外的小小直立黑板上,没有供应今日限时特餐,倒是多了“欢迎花岗国中第二十五届三年三班毕业班莅临”的字样。
以往,店内都是来客三三两两,假日或许会多些,但不至于像现在的高朋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