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人做的事与你无关。我亲人的问题,无论他们有什么想法,也是我该面对解决的,更不会由你来承担。”
无论是谁,都不需要为不是自已做的事情,而承受任何的不公平对待。
如果她当时说了,结果绝对不会是这样。
原本,他们可以很幸福。
原本,他们可以不用分开。
原本,他可以不必知道,心上狠狠划下一刀的椎心疼痛,更不必品尝孤单,寂寥等待四年……
他气的,是她为了维护做错事的人,而选择伤害他,让他承受这一切。
她欠他四年。
很痛苦、很难挨的四年。
“啾——”得寸进尺的女人,重重往他唇上啾了一口,他已经完全无力纠正。
“又干么?”到底会不会看人脸色做事?现在是亲亲抱抱的时候吗?
“没。只是觉得我老公好好。”在他理所当然说,我亲人的情绪由我承担,不会让你受委屈时。
“老公,我可以用一下免死金牌吗?”她撒娇地扯玩他的手,就像过去那样,童心未泯地玩大手牵小手,明明是很无聊的游戏,但她一个人可以玩很久。
恍惚中,有种错觉,像是时光倒流,回到他最留恋的那段日子——一切重新来过。
她的指,在他掌心一笔一画缓慢写着,写完一字,又一字。
重复地,写着三个字。
她的免死金牌。
他叹息,再有多少不甘,也只能认了。
贴着他的掌,再弯指一根一根交握
弯指,回应地握起她的掌,牢牢握住她字字爱语。“你得有心理准备,这件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她微微一顿,静默不语。
“如果只是我的一双腿,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原谅嘉凯,但是嘉珉,这当中还有我父母的两条命,不追究我愧为人子。”
“我知道。做错事的人,本来就应该要付出代价,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只是告知,没有要你做什么,置身事外就好。”他知道她立场尴尬,不会残忍地要她出面指证自已的亲人。
其余的,律师会处理,既然都有了对象,要证不是难事。
第一次陪她做产检,初为人父的杨叔赵神情有些紧张,平日的淡定从容都不见了。
谭嘉珉看他握着她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不禁好笑道:“要做检查的是我,你在紧张什么?
“……”就第一次当爸爸,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事先想了一大堆问题要问医生……
叫到她的名字时,她推着他一同进去医生从病历中抬眼。“杨先生?”
“是。”
医生点头,又扫了他一眼。“之前杨太太自己一个人来做产检,问她,她说你不方便,现在我了解了。”否则之前印象其实不太好。身为妇产科医生,最不爽的就是那种“射后不理”的男人。
“抱歉,是我的疏失,以后每回产检,我都会陪着她来。”
医生颔首,有这句承诺,印象分数立刻加到满。
他后来又问了不少照顾孕妇应该要注意的事项,医生也都耐心给予详细解说,毕竟这年头有心好好照料怀孕老婆的男人不容易,当医生的自然乐意教育他们成为体贴好老公,给孕妇最好的妊娠环境。
“对了,杨太太今天想知道宝宝的性别吗?”
谭嘉珉望向丈夫,浅笑。“好。”
护士让她躺上检查台,一面对杨叔赵说:“杨太太很坚持,宝宝的性别一定要等你来,让爸爸第一个知道,她真的很重视你的感受呢。”
杨叔赵握握检查台上妻子的手,无声表达感谢。
“老公,你很紧张吗?”手心都出汗了。
“有一点……”
医生看了看初为人父母的傻鸟夫妻,见怪不怪地笑了笑,仪器在抹匀显影剂的肚腹上滑动。“这个,就是你们的宝宝,听到没?这是心跳,他很活泼喔,看起来没有什么大问题……喔,对了,是个小公主。”
他们张大眼,目不转晴地瞧着,努力分辨哪个是宝宝的小手、小脚。
“她好像……又大了不少。”
“下次来,五官会更清楚。”
检查完后,医生率先走出去,护士替她擦掉肚腹的药剂,她坐起身回望丈夫时,似乎瞥见他眼底一抹可疑的水光。
有没有这么感动兼激动啊?
她正待看清,他已经偏开头,若无其事地随后出了检查室。
“杨太太状况很稳定,行房可以,但要小心不能太激烈,以前有什么花招全收起来,规矩一点。”这是每个当丈夫必问的问题,医生经验老道地先说了。
杨叔赵目光瞥向他处,尴尬地哼应了声。
产检回来后的那个晚上,他们都没有睡意,情绪还处于激动状态,那个傻爸爸数度坐起身,把搁在床头的超音波照片拿来摸摸看看。
“老公,你太夸张了。”这是那个淡定超然的男人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个小胚胎就让他破功了。
“我没当过爸爸……”他低声碎语。
“我也没当过妈妈啊。”但也没他那么夸张。
“我很怕自己做不好……”不知该怎么形容内心复杂的感觉。“我爸……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我希望自己能跟他一样,也是我孩子心中最棒的父亲,但……很怕自已做不到像他那么好。”让孩子全心敬仰、深爱。
“我很感谢公公。”真的,因为有这个男人,才把她丈夫教得那么好,培育成顶天立地、勇敢又有气度的优秀好男儿。
同样是父母,同样爱孩子,叔婶只知放纵,一味地护短溺爱,把孩子宠上天,却忘了告诉他该有的是非观。公公宠而不溺,包容却不纵容,教育他什么是责任,什么是承担,这样的爱,孩子一生都会铭记心田,至死不忘。
她真心相信,这样的人教育出来的男子,必然也会是最优秀的好丈夫、好父亲。
片花 花絮
怀孕进入第九个月,他们已经在打点接下来的生产事宜。
怀孕让妻子变得好臃肿,走路像企鹅一样,连移动身体都成了艰巨任务,杨叔赵看她那样,便道:“生完这胎,就别生了。”
他不知道生孩子这么辛苦,身体负担大,不能弯身、不能自在地活动,这不能吃那不能做,睡也不好睡,别说剪跂甲,根本连自己脚趾头都看不到……
“为什么不?”妻子笑笑地伸指点了点他眉心,他才发现自已不自觉又皱眉了。“我还想再生两个呢。”
他光看都怕了,真不知妻子哪来的勇气夸口要生三个。
这日,怀孕以来慵懒嗜睡的妻子在房里午睡,他便乘机整理一些生产完会用到的物品。月子中心已经打点妥当,现在就等预产期。
想起妻子似乎有列清单,不知塞哪儿去了。
打开客厅酒橱下的抽屉,里头放的是家庭收支簿,以及一些零碎的发票、帐单之类的,他随意翻过几本簿记,没找着清单,倒是看见她随手记录下怀孕过程一些琐碎的事迹、心情,还有身体变化之类的……
他顺势浏览下去,刚开始是记录当妈妈的微妙心情,然后是宝宝在肚子里长大,每天写一点新发现,母女一同呼吸、分享心跳、宝宝第一次胎动等等,他看着,不自觉勾起浅浅微笑,完全能体会那种酸甜交织的感受。
我家的闷骚老公今天弹琴给宝宝听,还命令我要乖乖坐好,怕她听不清楚。他弹<小蜜蜂>,我不喜欢。
他说:“又不是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