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圣上……”
一言不发的热唇封缄了她所有思想,似柳轻棉,似絮缱绻。似光暖热,似水温柔,包含着许多许多,却又让人什么都无法去想的那么强烈,以一吻又一吻将她的唇全然占有,为之心狂。
锁紧着她腰间的手腕带着男人的强硬,但抚触却是温柔的方式。密合的身体传来让人迷醉的热度,烧的着彼此的理智。
那似短还长的一刹那,浑然忘我。
“啊!”回过神后的谦谦,将手架在身前,抵住他更进一步。“圣上……您……我是男的呀!”
“世上有像你这么惹人疼爱的男人,那么我疼爱你又有何不可?”
“这……这是违反伦常,圣上你……”
“伦常是外界人的评语,这儿就只有我们两个,这也只会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不要抗拒我了,爱卿。刚刚那一吻,你并没有很讨厌呀!”
这跟谁知道或不知道一点关系都没有!谦谦急红了双眼,猛然摇头说:“不行,不行,圣上,这种事绝对不该发生的,这个……”
“我是你的‘圣上’,我说可以就可以,没有不行的道理。”他摸着她的发丝,轻咬着她的耳根说:“不用害怕,朕会很温柔的,绝不会让你感到半点不舒服,一切都交给朕……”
交给他?什么交给他呀!拜托,她要是真交给他,那就死路一条了。
“圣上,难道你忘了周妃娘娘吗?”
“周妃?周妃怎么了?”
“您或许是和微臣玩玩而且,但是这样子做会对不起周妃娘娘。臣晓得您对周妃娘娘一往情深,若是想找个转换心情的对象,后宫也多得是三千弱水任您取,何苦……作弄微臣呢!要是这事传入娘娘耳中,让她对您失望,再也不理你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呵呵,竟搬出周妃来制找。你越来越聪明了,爱卿。”
赵阙放开他,“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下次你可得再想别的理由,爱卿。我不会永远都让你用这个藉口摆脱我的。总有一天……”
以一抹令谦谦不安的笑容做结尾,他暧昧不明的话只说一半,其余的只有天知道了。
第七章
无废朕命,夙夜匪懈,虔共尔位。
“喂,你听到那个大消息没有?天呀,真教人不敢相信,原来那家伙也有这一天呀?
“听到了,怎么会没听到。现在还不晓得皇上和太子少傅闹翻的人,恐伯只剩聋子罗!话说回来,这下子可好,等着要接收他位子的人已经从大庆殿外排到皇宫门口罗!嘿嘿,我看我也去凑个热闹好了。”
“省省吧,你。凭你这角色能让皇上挑中吗?”
“不去试试,怎知道。”
“说得也是,那我也去!”
坐在高楼往下看,黑压压一片人潮,看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到最热门的话题,那就是“新任太子少傅,因为惹怒圣颜,被遣人冷宫冰冻”。空悬下来的太子少傅一职现在是大家个个有希望,人人没把握。
“话说回来,冷兄。在这种状况下,你也还真沉得住气,看到这么多人抢着要你的旧职,不会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吗?”张裘有些不可思议地叹气说。
“想想人这种动物还真是现实,前一刻钟还跟你称兄道弟的人,下一秒已经等着要抢你的饭碗了。但,你放心好了,不管他人现在如何,我张裘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黑心汉,绝对不会背弃你的。”
谦谦淡淡地一笑,“那真是多谢你了,张兄。”
“来来来,像这种抑郁不得志的情况时,最好就是喝他个酩酊大醉,然后回家睡一觉,等明天再向圣上好好地道歉,包管你马上恢复原职,我不骗你。毕竟从你进宫后,仕途就一路顺遂,还不知道这种受到打击的时候该如何应变。所以听哥哥我的话,准没错,来,喝喝喝。”
接下那杯美酒,谦谦不慌不忙地饮下后,才冷然地说:“张兄安慰的心意,冷某铭感于心,可是要我去向那昏君道歉,说什么都不可能。”
哟,一下子就做大胆的宣言,这儿可还是皇城内耶。
这座茶房是平日文武百官来到皇宫等着圣上召见时,排遣无聊打发时间的场所,不但各类消息都在这儿流通,这儿更可说是八卦大本营。只要在这儿说错一句话,不要一时片刻就会闹得全皇宫的人都知道了。
“哈……哈哈,真是的,冷兄的酒力怎么如此之弱,才不过两杯黄汤下肚,就说醉话。刚刚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我了解,我了解。”故意放大音量,张裘这些话当然是说给那些“隔墙耳”听的。
可惜,谦谦又再度糟蹋了他的心意。“我没喝醉,张兄。我很清楚我说得是什么话。我也不怕再说一次,本来嘛!战争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历代名君哪个不该为黎民百姓着想,和金人交战如此之久,民不聊生,就算现在战况稍有点好转,我们不是更该乘此时和金人议和,就算咱们吃点亏割点地、赔点钱,只要能换得太平,不就是天下万民之福吗?”
“砰”地一声,他一敲桌更引起众人侧目,但是主角还是一点都没收敛地往下说:“我说,像这种听不进忠臣进谏、执意孤行,还因此对我大发脾气的君主,我才不希罕为他办事呢!”
“我看,我看你是真的醉了。咱们换个地方聊吧!不如,我有相熟的艺妓,她最擅长说笑话了,我带你去换换心情,解解闷。”
拗着不让张裘将她拖离现场,谦谦嘟着嘴大叫:“我偏不,我偏要在这儿叫到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个昏庸的--呜呜呜!”
张裘捂住他的嘴,拉住他的手腕就往外拖,“抱歉啦,各位同侪,冷少傅有点喝醉了,刚刚说的全是醉话,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听过就忘。明白吗?拜托各位啦,我现在就带他离开,不惊扰大家了。”
明知现在这么讲也是亡羊补牢,早知道就不要答应他来这儿喝酒,要解闷排除心中的郁卒多得是地方可去。张裘实在不懂如此在天子脚下挑衅天子的怒气,对冷谦谦有啥好处,嫌麻烦还不够多吗?
一直到皇城东门外,张裘才放开手说:“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不是豁出去不要命了?在那种地方说那种话,分明是自找死路呀!冷兄。”
冷谦谦仅是回以一个微笑。
这可好,离开皇城才安静。张裘无奈地摇头,“我真不懂你在想什么,平时见你冷静又冷漠,偏偏却都用错地方。
可以吵闹的时候,你笑而不语,该住目的时候反倒是聒噪地说出一堆吓人的话,你的神经该好好给太医们检查一下才行,肯定有病。”
“我的神经没有问题,张兄。有问题的是你的眼睛。”笑着这么说,冷谦谦优雅地转身,朝返家的路上走去。
“我的眼睛有问题?”不解的张裘追上别去,“我的眼睛哪儿有问题?你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呀?冷兄。你把我弄迷糊了。”
“有些事你还是迷糊的好。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谢谢作陪我喝酒。等会儿我还有事,恕我先告辞了。”
“喂!喂!”就这样把他打发了呀!
忽然到什么似的,冷谦谦停下脚步转身笑道:“还有件事忘了提,以前你曾问我关于家姊的事,一直没告诉你,其实她已经有意中人了,而且现在追随她的意中人相亲相爱的游南海去了,一时半刻可能不会回中原。所以,很遗憾,请你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