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找到那人,就算要我喝下长江水,又有什么关系。”
雨蓉低声自语:“总不能让这许多人的帮助全成泡影,白费了吧?
一切都是我任性的要求,再苦我也不怕。”
一个月前,索图带着她们一行人来到京城,找的一位分量足以引见雨蓉和桓公相晤的贵人,那人也不是什么外人,正是“风”、“炎”、“雷”、“电”中,以飘忽不定的乱世天才著名的“风”
苍尧。
凭借着他与桓公间的交情,加上要谈的事曾是轰动一时的席老将军叛国一案,为了桓公手下最有前途的少将军“炎”席毅,事情就有如水到渠成一样,雨蓉竟然顺利的见到了桓公,并且在这一代霸主的面前,源源本本的将她那夜错送信函的事告知了桓公。
桓公的反应在讶异中依然有几分保留。“我能了解你一心想为席家洗清冤屈的苦衷,但是四年过后人事全非,现在就算我愿意相信,也只是你的片面之辞,无法说服天下的百万张口。”
“小女子只求一个机会。”
“机会?”
“是的,我打算待在京城中,透过和朝臣们的接触,找出当年那位手上有胎记的人。只要找到他,我相信一切真相皆会大白。我想请主公允许我这莽撞的调查行动,并且答应只要证实了席老将军的清白,您会亲自为席老将军致哀悼赋。”
“这个……我自然可以答应。”桓公眯起一眼,“但是万一那名内奸招供后,证实了席老将军确有叛国之罪行呢?这可是滔天大罪。”
“不会的。”雨蓉正色说道:“我确信席老将军的人格。但是,小女子绝对接受任何证实后的结论。”
这段会面之后,藉着索图与苍尧之力,由苍尧出面暂时包下这整座天香楼,安排了一位“幻羽”姑娘挂头牌,初登场,风风光光的吸引了齐国上上下下、王公贵族的目光,差点没挤破了天香楼大门。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理由,就是要吸引一条大鱼上钓,盼望在这权贵与富豪竞相争艳睹物的情况下,捞到这条大鱼。
可惜的是经过漫长一个月的努力,目前鱼饵似乎尚未钓到,连任何有希望的线索,或是那名关键人物的影子都看不到。
“月见,接下来的客人呢?”她不能放弃,一旦放弃就没有希望了。
“应该就要到了──”
“永远不会到。”
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差点让她们主仆两人吓得半死。那人跨出阴暗的门楣,走进室内,雨蓉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这不是……“没有下一位客人,我把他们全打发回去了,现在没有、未来也绝不许你再做这种事!”他怒火高涨的跨入这间充满香气、精雕细琢的华丽厢房,立刻让整间屋子显得太过窄小、太过花俏与女性化了。像一团正濒临爆发的火山焰,气势逼人的出现在她从没料到他会来的地方。
“姑爷!”月见立刻拦在席毅身前,“姑爷请你息怒,这一切都是……”
席毅轻而易举的一捉一放,门紧关上,月见这个大障碍便被他清除了。解决完了月见,他转身凶狠的注视着她,而在他那锐利刺人的目光下,雨蓉不禁微微颤抖,“我……”
“住口。”他蛮横的死瞪着她,“什么话都不许多说。”
“可是……”
两个大步他缩减两人的距离,一把攫握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挑起她的下巴,“多么美丽的一张脸,不论是一颦一笑,一定都能迷得这些混帐个个心痒难耐,是不是?你对他们笑,勾勾指头,他们立刻就上勾了,不是吗?你喜欢这种感觉吗?将男人玩弄在掌心里,觉得乐此不疲,看他们个个为了你争风吃醋、神魂颠倒,很过瘾,对不对!”
“你误会我了。”她挣扎着说。
“假使你忘记了,容我这位微不足道的丈夫提醒你,你已经和我拜堂成亲,冠上我们席家的姓,任何你在外言行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到我们席家的名声,难道你一心只顾自己玩乐,连这点都顾不得了吗?”
“你讲理一点。”
“我偏喜欢不讲理!”他改而捉住她的肩,用力摇晃她说:“我曾说过的话你全都当耳边风吗?我说过不许再有其他男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只能属于我,你是我的!”
这一晃晃得雨蓉头晕脑胀,“放开我,我快吐了。”
他瞪着她,“你说你要吐是什么意思?”
“就是──”雨蓉干呕了一下,使出最后的力气推开他,往门边的盂盆跑过去,连连做呕了数声后,好不容易地平静下来。
“该死。”他低声咒骂着,自漂亮的小茶壶内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先漱点口,慢慢来。”
雨蓉感激地伸手要接下茶杯,却发现他执意要喂她,当她慢慢地一口口啜着热茶时,胃中翻搅的感觉也逐渐缓和下来。那股夹带着他出现所引起的震撼,以及先前灌了好几杯酒的晕眩感,也随之散去。
“谢谢。”
席毅忿忿地放下茶杯。“不要向我道谢。”
“那……对不起。”她只好换话说。
“也不许你对我道歉。”
雨蓉傻眼了,他是什么意思?既不让她道谢也不让她道歉,究竟怎么做他才会满意呢?难道真要她以死谢罪?
“你这个傻子。”席毅看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心痛得连眉心都揪紧起来,“我终于知道你原来是个大傻子,不是个小傻子,只有像你傻得连自己的名节都不顾,一意只想为了别人讨回公道!”
“席……毅?”她呆愣地看他突然将她拥入怀中。
“我就是任性!就是蛮横不讲道理!”他燃烧的眸子灼灼地注视着她,“你是我的,你注定欠我这辈子,知道吗?我要你用这辈子来弥补我心中所受的伤痕,而且是一生一世都不许离开。”
雨蓉的心颤动着,他说真的?他不是不要她了?
“不许哭!”他喝道,“你掉一滴眼泪我都不许……”
但她的泪还是止不住的掉下来,一颗接一颗巨大的珍珠像断了线似的,炙热地滑落脸庞,晶莹一如带泪梨花。无法忍受她哭泣的席毅,只好采取他仅知唯一有效的手段止住她的泪。
他低下头,霸道又温柔地吻住她。
第九章
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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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气氛十分严肃,连不知世事的小义坐在母亲的膝上,也懂得这不是吵闹的好时机,张大眼看着大人们那诡谲的脸色,安静的吸吮自己的拇指。
“我无法同意。”席毅眉毛掀高,“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不同意。”
苍尧冷静地望他一眼,“基本上这是你妻子的决定,与你这个做丈夫的无关。”
“见鬼的无关。”席毅猛一拍桌,“她是我娘子,调查的又是我们席家的案子,怎么会与我无关?”
“当初蓉妹子下多大的决心才能见到桓公,并说服他进行调查。如今一个月过去,好不容易已经过滤半数的朝廷官员,至多再熬个十几天,事情结论便会真相大白。我认为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应该交由蓉妹子来决定。”苍尧毫不让步地说道。
“我赞成苍尧大哥的说法。”小慈也站到雨蓉身后说:“这件事二哥你不能独断独行,你该学学尊重一下二嫂子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