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原谅何靖炽,绝不。
铁了心后,子枫捧起茶杯,悠闲的喝起茶来,反正呢,那两个双生姊妹不会对她宝贝儿子怎样,她就安心吧,随她们带去,她不担心。
「妳倒有闲情逸致。」
「噗——」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子枫差一点将玫瑰花茶全吐了出来。
「啊,炽!」方雪柔惊喜莫名。「你怎么来了呢?」连忙招呼他坐下。
「来捉人。」他狠瞪向快乐吃着蛋糕喝着花茶的子枫,眼神中有着山雨欲来的气势。
「捉人?」方雪柔不解的眨着眼。「谁啊?」
他语气轻柔地道:「逃妻。」
方雪柔更是讶异的瞪大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而子枫被他这话吓得差一点跌下椅子。
他在讲什么啊?谁是他的逃妻?
「希望你顺利找到你的妻子。」子枫柔美的唇扬起。「不要再错认儿子了。」
「我不会认错那个女人。」炽危险的瞇起眼。「化成灰我也会认得。」
子枫心里很紧张,但仍力持表面上的冷静。
「那样就对了,既然你老婆化成灰你也认得,那就不会有认错人的顾虑了,对不对?」她不断强调着「认错」两字。
「那么妳呢?」炽咧开嘴,浮出怪异的笑。「妳那孩子的父亲,成了一抔黄土的那个,妳认得出来吗?」
「认不得。」子枫出乎人意料的回答。「我们是在英国热恋的,不过呢,在我爱上他之前,他就死了。」她惋惜的叹口气。
「妳再说一次。」他的声音冷了三分,连反应迟顿的方雪柔都察觉到气氛不对,闪离他们。
「说什么?」子枫故做不解的问。
「那个男人!」炽忍住暴吼的冲动,厉声问。
「死了啊!你问这么多要做什么啦?」她一副「你很烦」的模样。
「妳不爱对方还和那男人生小孩!」他气得冒火,浑身像陷入火山般燃烧着熊熊烈焰。她又说了气他的话!
「你凭什么管我?」子枫闲闲的顶回一句。「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又不干你的事。」
她这句话顶得炽火冒三丈,他凭什么管她!?她竟敢质问他?
偷生孩子的人又不是他,她凭什么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她又怎么可以当做不认识他?做错事的人是她,不是吗?
但该死的,他真的拿她没办法!不论她如何挑衅、讥讽,他都无法对她生气,虽然他常被她气得一肚子火,但他仍是拿她没办法,不曾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难道说——这六年来他过着清心寡欲如和尚般的日子,是因为心里还有她!?
「咦?子枫,妳怎么会在这里?」杜圣铭楞在蛋糕店门口,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老大哪可能让妳上班摸鱼?」
「我才要问你呢,为什么你会在这边?」子枫瞇起眼,打量好象才下飞机的小表哥。
他明明被圣杰假公事之名行报复之实,被派到法国去出公差,他怎么可以在没有老大的授意下回台湾?他不想活了吗?
「嘿……」杜圣铭干笑两声。「我想念雪柔的蛋糕嘛,嘘——不要跟我老哥讲,不然我会死得很难看!」杜圣铭小小声道,怕被捉包的样子。
这个男人——炽瞇起眼,认出他就是六年前那名和子枫约会的男孩,没想到这些年来他们仍旧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杀念让他眼神一凛,看着杜圣铭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呃——」杜圣铭被这恨意给怔楞住,他不解的看着这个一身黑皮衣、黑皮裤,全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匆近气息的男人。
「请问一下,我有得罪过你吗?」他陪着笑脸问。
这男人眼中对他兴起的杀意太明显了,要死之前,他要死得明白一点,要问清楚他是何时得罪这个有可怕气势的男人。
炽看看他,又看看对自己一脸嫌恶的子枫,他眼神透露着自以为是的了然。
他们……
「小舅舅!」小孩稚嫩的惊呼声呼啸而至。「好想你哦!你跑去哪里了?」被带走而返回的双生子扑进社圣铭怀里,亲昵的撒着娇。
「噢!小心肝、小宝贝,小舅舅好想你们啊!」杜圣铭动容的一把抱起两个,左一下、右一下的各香一个。
「小舅舅来找雪柔阿姨吃蛋糕吗?」两个小男生问。「我们也是哦!小舅舅你看!」两人同时翻出方雪柔偷塞给他们的小饼干。「好好吃说。」
杜圣铭吞吞口水,忍着跟小孩抢食物的冲动,还要笑着摸摸他们的头。
「真好,你们留起来慢慢吃哦。」杜圣铭说着违心之论。
「嗯!」两个小男生好高兴的点点头。
「小舅舅?」炽听见这三个字,眼中的杀意被疑惑取代。
「呃,容我自我介绍一番,我是杜圣铭,华厦酒店副总裁,这两个小宝贝是我表妹的儿子,我表妹你知道吧?赵子枫啊……咦?」他惊讶的瞪大眼,看着抿紧唇的炽。「你……跟子枫的小宝贝长得好象啊!」他楞头楞脑的后知后觉。
「是天翊、天翔像他。」方雪柔在一旁纠正。
「对哦!」杜圣铭恍然大悟,打量着和外甥相似度达百分之百的男人,再看看正悠闲的喝着花茶的亲亲表妹,他眼中闪着诡异的精光。
这个男的,就是做古的那一抔黄土吗?长得还满人模人样的嘛。
「请问一下,你何时复活的?」杜圣铭很白痴的问,自以为他很幽默。
子枫横了他一眼,差一点脱下高跟鞋丢他。
「我一直都活着。」炽沉声道,看来,当年是有一些小误会。
但该死的,这个小误会让她一个人怀着孩子离开他!
「哦——」杜圣铭笑道,不怀好意的笑看故作平静的子枫。
当年急惊风的离开台湾,离开的原因不明,原来是为了这个男人啊!呵呵,打死她不说当年替蔚风保全工读的工作内容,依他看,跟这个男人一定有关。
「我有话跟妳说。」炽柔声道,不再像之前的恶声恶气,现在他的口气,算是低头了。
「我没有话好说啊。」子枫无辜的眨眨眼。「我又不认识你。」老话一句丢给他。
「子枫。」炽忍耐着,「我们必须谈一谈。」
「又没有什么好谈的。」耸耸肩,她坚持着,拿起一块草莓蛋糕,张大嘴,一口咬下上头的鲜艳草莓。
「子枫……」炽叹口气。「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这些年来她一定受了不少苦。
原本他想问清楚,为什么她会怀着他的孩子?但后来发现他是猪头的事实,他就不敢对她凶了。
他错了,错得太离谱!是他自己不听她的解释,才造成这种局面。
「我很忙。」再挑起一块千层派,悠闲的吃着,子枫甩也不甩他。
这叫很忙?吃蛋糕有时间,却不分给他一点点时间让他解释!
「很忙?」他危险的瞇起眼,沉声问。
有必要的时候,他会用非常手段,「请」她抽出时间跟他谈谈。
「当然,我等一下还要上班呢,先生。」子枫不知他有什么心思,径自吃蛋糕、喝花茶,一副不亦乐乎。
「妳确定?」炽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你很烦耶!」子枫再也忍不住了。「走开啦!烦死了你!没空就没空。」她吼着。
「很好。」炽咧开嘴角,微微一笑。
「呃——」除了子枫外,所有人倒抽一口气,连不懂事的小小双生子都察觉大事不妙。
只因他的笑容太可怕,明明是微笑着,却不是那么和善,像是不怀好意的奸笑,且多了一丝恐怖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