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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清凤盯着她,漂亮凤眸里浮现一抹流光隐隐的微笑,显然她的回答虽然不是他最满意的,但稍稍抚平他这三天来颇受伤害的帝王尊严。

  “朕要你说,永远不会离开皇宫,不会离开朕身边。”他不忘顺着竿子往上爬。

  “奴婢是宫中的人,自是要效忠主子的,能往哪儿去?”她不轻不重,温驯地回道。

  “三天不见,倒学会四两拨千斤了。”他又不爽了。“别以为朕成天笑咪咪地好脾性,就听不出何谓客套性的场面话。”



  “皇上不饿吗?”阮阿童也不太高兴了,只是按捺得极好。

  身为一国之君有那么多国家大事操心,再不光是欣赏后宫那几个嫔妃美人内斗也够精辨的了,为何他还有这些多出来的精力来为难她一个小小宫婢?为难她到底对他有何好处?

  第2章(2)

  被她一提醒,玄清凤大拳捂着顿时咕噜噜叫了起来的胃,俊美脸庞又是满布哀怨。

  这三天没见着她在自己跟前晃的身影,害他也不知怎的精神恍偬,心神不定,连带胃口都差了许多,吃什么都味如嚼蜡。

  “朕要吃你亲手做的奶油小面卷、碧粳来粥、酸辣萝卜条、五花蒸鱼、百味鲜菇炝……”他兴致勃勃地扳着手指数算了起来,一连串刁钻难做的菜名顺溜出口,连一丝停顿也没有。



  这位万岁爷,敢情您当自己是上酒楼点菜来着?

  阮阿童忍了又忍,最后在听完了他念到第六十八道的当儿,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那您的饭后饮品是想餐前上还是餐后上?”

  “唔……”他还当真严肃地思考了一下,“餐后好了,餐前喝茶伤胃。朕若龙体有损,会害阿童被太医和内务总管责骂的。”

  谁在跟他扯这些鬼东西啊“……是,奴婢知道了。”是她的错,谁教她再度低估了清皇陛下脸皮的厚度。

  “还有,朕虽然十分喜爱阿童做的菜,可一下子六十八道备式菜肴的确是太辛苦你了。”他想了想,笑嘻嘻地道:“那就大菜、主食、汤品、点心备做十道来便行了。”有本事一扫而空,撑死你……

  她嘴角微微一动,彷佛呢喃了句什么,却又细微得无人闻见。

  玄清凤由于心情大好,胃口大开,他家“走失三天”的小阿童又在眼前,便善心大发地没有提醒她,他乃自小精习武艺之人,耳朵可好使着呢!

  “如果皇上没有其他事要吩咐的话,那么奴婢就下去准备了。”她欠一欠身,就要退下。

  “等等。”他对着她勾了勾手指头,“还有一件事。”

  阮阿童乖乖上前,在距离榻前不到两步时,忽地被他修长有力的手臂给勾跌进了怀里,不由低低惊呼了一声。

  “这是罚你让朕操了三天的心!”

  完了!

  她浑身一颤,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熟悉炽热得惑人的气息再度落在她敏感的耳垂。柔软唇瓣带着一丝恶意的惩罚,百般亲呢爱怜地紧挨着她磨着蹭着,虽然没有当真吻上那微张的小嘴,却舔吻了除开颈项以上所有的地方。

  不是流连在她小巧的耳垂,便是轻舔她如贝壳般的耳壳,还有她的秀眉、闭上的眼皮、微挺的鼻尖、自玉颈后方顺着柔嫩的颈项一路轻移而下,再辗转折腾而上,就这么来来回回,极其眷恋纠缠不放。

  她极力克制住酥麻痒感和羞愧欲死感,努力想保持一动不动的瘫痪无感状态,可是怎么也压抑不住逸出唇齿间的嘤咛低喘。

  内心里,在血气汹涌翻腾之下,平素全积压在最深处的大逆不道之词全部狂冒了出来。

  臭清皇,坏色胚,大祸水,混蛋……到底有完没完哪?!

  直到这般极尽销魂又极其羞辱的“惩罚”终于结束后,她虽然全身上下衣束完好,却整个人从头羞红到了脚,娇喘吁吁,汗流浃背,浑身酥软,只能跌跌撞撞地挣脱下榻,然后咬牙切齿道:“奴、婢、告、退。”

  玄清凤懒洋洋地斜靠在榻上,凤眸弯弯,嘴角上扬,笑得活似一头把猎物吃干抹净、欢快餍足的狮子。

  “阿童,咱们下回再试试别的花样吧?”苦命万年宫女阮阿童跨出门口前险些摔了个跟头,抓住门框的手掐得死紧,嘴里硬挤出了一个介于“遵命”或“作梦”之间的模糊词语,然后僵硬地回身再行了一个礼,便气冲冲地去了。

  “为什么每次都非得像个辨花小贼才行呢?唉,朕这皇帝可真憋气。”偏偏玄清凤还有居多感慨,修长大手支在下巴,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出神。

  有些人,有些事,纵然贵为君临天下的一国之君,也不能随心所欲呢。

  当夜,酒酣耳热,宾主尽欢,这场皇家宴极致成功,但是身为宫女之首的阮阿童却是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中午才惨遭“彻底调戏”,晚上又得继续安守本分处变不惊,侍立于清皇身后,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随时拳控、满足皇上和妃嫔娘娘们的需要,还要注意所有侍礼的宫女太监有没有好好尽责办妥差事,一整晚下来,她简直熬得人都残了。但,就算如此,还是会有人嫌她不够歹命。

  “阿童,本宫的酒冷了,你是怎么伺候的?难道不知道本宫胃气弱,禁不得半点生冷的吗?”因坐得离清皇和诗贵妃落后了一个座位,所以整晚都板着张脸的白淑妃发话了,迁怒地冷哼了一声。“还是在你眼里,只有皇上和贵妃姊姊才是你的主子,本宫压根儿算不得是什么?”

  尽管声音不大,可该听的人都听见了。

  “奴婢该死,淑妃娘娘息怒。”阮阿童深吸口气,作出惶恐之色地急忙上前,亲自执壶换了酒。

  玄清凤斜倚在主座上,还是笑得那么漫不经心,浑不在意,然而飞扬的浓眉却微微挑高了。

  诗贵妃玉手持盏浅浅地吃了口酒,低掩的眸光掠过一抹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笨死了,亏你还是在皇上身边服侍的奴才,怎么半点儿规矩都不懂?本宫饮过的杯子是你轻易碰得的吗?”白淑妃硬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柳眉一沉,“别以为皇上平时对你们这些奴才宽厚,你们就个个轻狂得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奴才就是奴才,即使飞上枝头,乌鸦也变不了凤凰!”

  话一出,阮阿童脸色微微一变,可诗贵妃的表情却是更加难看十分。

  白淑妃这番话指桑骂槐、隔山打牛意味浓厚,因她自己出身富贵大家,光论入宫前的资历背景,放眼妃嫔之中还无人能及,就连诗贵妃位分比她高上一级,娘家父亲也不过是个小小的通州知府,严格追究起来,终也是在皇家底下办事的一个“奴才”罢了。

  诗贵妃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没能忍下,娇俏俏地道:“唷,淑妃妹妹今日火气不是一般大,怎么好酒不喝,尽编派起皇上身边最得用的阿童姑姑来了,就算是无心之言,怎能不寒了人家阿童姑姑的心哪?”唉,这些后宫娘娘的口舌一个比一个还要厉害。

  “奴婢不敢。”阮阿童腰弯得更低了。

  见诗贵妃跳入战局,玄清凤眉眼间蕴藏的那一丝凌厉逝去,修长大手扶着脑袋,笑意吟吟地看着女人们为自己争风吃醋,一副很是的样子。

  “敢情贵情姊姊今日是要为一个贱婢同妹妹杠上了?”白淑妃将手上的雪玉杯重重往桌上一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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