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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前摩蹭得好痒,他垂眼瞧清,见到那团白毛在她怀中,微怔了怔,视线上移,望人贺兰醉的烟水美眸,双腮酡红,面如桃花……毫无预警的,雪梅的脸庞闪过脑海,同样怀抱着兔儿,同样水雾雾的眼睛,她巧笑倩兮睨着他,他读出她笑中的幸福,脆弱又可贵的幸福。

  "寨主……"贺兰怯生生地唤着,不知他为何脸色陡变。

  猛然,铁无极扫掉她怀中的小兔,眼里染上风暴,低声切齿,"别碰它。不准你碰它!"在心里,没有谁可以取代她……雪梅,一个心痛的名宇。

  似乎感受到他内心的痛楚,贺兰双手捧着他的脸,专注凝视着,"您不爱别人碰它,我不碰了。"说没受伤是骗人的,她心里也痛,些微的酸涩委屈。完全不了解他呵……他深沉的情绪、暗藏的秘密,还有无端的痛苦,何时,他才会对她倾诉,她不怕等,只怕是遥遥无期。



  某种奇特的气氛在两人间流动,说不上来是何感受,铁无极只觉得她的手心又软又香,不由得放缓脸部刚硬的线条。

  "小兔说不定摔伤了,您不该使那么大劲儿的。"贺兰又叹气,瞄了眼床下,不知那只兔子跳到哪儿了。

  那日,丹心上雪梅岗寻他,半途拾着一只兔儿,它没同丹心回寨,几日后,铁无极竟在自己房门外瞧见了它,没去理会,要教它自生自灭,那兔子兀自不走,连着好些夜就瑟瑟地缩在门边。

  为何收留它?想起初衷,铁无极扬唇嘲弄自己,无可救药了,他心中还惦着那个背离他的女子。

  "死了干净。"音调冷淡淡的。

  贺兰被他弄胡涂了,摇摇头温柔地望着他,仿佛他是个正在闹脾气的孩子,但她聪明的不去探究,脑中想到一件事。



  "寨主,我有一事……求您?"

  铁无极习惯性挑了挑眉,侧过唇在贺兰嫩手上香了一口,目前的姿势瞧不见她颈部以下的美景,可他双掌是自由的,随意地摸索揉捏着,处处皆销魂。他可以同别的女子翻云覆雨,发泄情欲,但若要更深的情感,恕不奉陪。他本无意再娶,既然已成事实避无可避,亦不会亏待自己,做了蚀本生意,他当然会好好地行使一个丈夫的权利,要她为他暖床,孕育子嗣。

  "还叫寨主?我们之间很生疏吗?"他坏坏地说,指头轻拧着她的素腰身,"喊我名字。""我有事……"贺兰忍不住发抖,鼻音好重,"无极……"那声音像在呻吟。

  他低低笑着,浑厚的气息扑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引起细小的疙瘩。

  "无极……"再次呢喃,她努力要捉回神智,不住地摇头,想将那些纷乱甩出大脑,"我……"

  "我知道……"他大掌揉着圆润的胸脯,瞧着她意乱情迷的神态,"你有事求我,兰儿……"俯下身,他含住她小巧的耳珠,这一刻,他无限温柔。

  他唤她兰儿。贺兰感动莫名,反手抱住他,忆及水月庵的师太,她们也是这般唤她,真诚而亲切。

  "我想回水月庵……师太和孩子们在那儿--"

  "你嫁了我,还想削发为尼?!"铁无极倏地抬起头,拧眉瞪着,他没忘记她是逃婚逃到他怀里来的。

  "不是的!"贺兰急声辩白,意识清醒了几分,她微顿了顿,眼中有难掩的落寞,幽幽细语,"我的亲娘死于难产,因而……阿爹恼恨我,自小便将我送进秀峰山的水月庵,师太待我极好,我挂念她们,还有庵里收养的孩童,我也挂念他们,我怕……怕……"她忽地转开话语,"我可不可以回去探望?"

  "你怕什么?"铁无极精明地问,手仍慢吞吞地抚着她的曲线。

  怕阿爹恨她恼她,将怒气发泄在那些人身上,怕水月庵逃难摧残,怕师太和孩子们受到伤害,果真如此,这辈子她没法原谅自己。

  "我可不可以去?我发誓,很快就回寨,我不会逃跑的,您若不信我,可以安排一个人在我身边……好不好您答应我?quot;贺兰躲避他的问话,提及阿爹的无情,让她痛苦难堪。

  评量了许久,眼神穿梭在那张精致的容颜,他突然大方地回答:"好。"

  "谢谢。您、您真好……"不知怎地,两颗泪珠竟滚出眼睛,贺兰自个儿也吓了一跳,她慌张地拭去,透过泪雾瞧着他,"我不想哭……可能太高兴了……我--"她又说不出话了,唇舌与他缠绵起来。

  铁无极略略粗暴地吻她,那些珠泪让他莫名其妙的烦躁,他会派人陪她去,不是怀疑她会逃离,而是为了确保这一路上的安全,另外,他也要挖出她心底的事,那些她不愿说明的话题。

  "这是你第二次求我了,该怎么报答我?"他承认在乎她,无关情爱,只因她已嫁予他,是阎王寨的人。

  "报答?"贺兰眨着眸子,温润的肩颈泛着红潮,细细地说:"我……身无分文呵……"

  那男人又是低笑,脸埋进她高耸的浑圆里,模糊出声,"你值得不少钱。"

  然后,所有言语都是多余的。春宵一刻,也值得不少钱……

  ???

  雪霁天晴,风虽冷,才有阳光便不同。

  郊外,春意微现,偶尔瞧见小动物爬出冬眠的土窝,自然天地里,童稚的嘻笑夹带歌声不绝于耳。

  该是无限快乐,凌不凡却笑不出来。

  两天前他被委任陪同贺兰回水月庵,心想是个简单差事,虽说兄弟妻不可戏,但一路美人相伴兼可游览山光景致,何乐不为,当下满心欢喜地答应,可如今,他有些想哭了,没料嫂子这般胆大包天,她舍不下那群孩儿,未得大哥首肯,便把他们打包上马车,想来个先斩后奏。

  唉,而他则是禁不起美人的软语请求,愿意替她运"赃物"。待回寨子,大哥不知会扒谁的皮?九成九先拿他开刀,逃不了的。

  "十一叔,您喝些水。"布帘掀开,贺兰探出头,手中持着一杯清水递来,略带歉意地说:"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凌不凡苦笑,接过水饮尽。他肉体轻松得很,苦的是精神?quot;唉,你老叔啊叔地喊着,不输也让你叫输了,况且我也没那么老,叔嫂称谓别太认真,痛快一点,喊我不凡吧。"

  "好。"贺兰露齿一笑。

  隔着布帘,凌不凡自怨自艾的叹气多少传进贺兰耳里,她明白为难他了。这次回水月庵,确定庵中无事,众人平安未受滋扰,贺兰着实放下心底石块,但自己是无法久待的,纵使依依不舍,她已承诺了铁无极要尽快回返,直到盼语揪紧她的衣裙,满脸泪痕,然后孩童们蜂拥而上,团团抱住了她,不愿她离去,再瞧见一张张哭得好不凄惨的小脸,贺兰真的没办法,毫无抵挡的能力,若舍了他们,她心会碎的。

  "这事我会担待,你毋需忧心。无极他……不是不讲情面的人……"

  她安慰的话让凌不凡莞尔,"大哥是不讲情面的。"

  "不是的。"贺兰缓慢摇头,神色坚信,"他内心其实很温柔。"

  "温柔?!"这词儿和大哥八竿子打不着吧!凌不凡怀疑地挑着眉,瞥着她。

  嫣红的脸,感觉一切变得曲折有趣,他最爱"看戏"了,尤其是这种暧昧不明的戏码。嘿嘿,他拭目以待罗!

  这时,一颗颗头颅冒出帘外,那些孩子们首次离开水月庵,像放出笼的小刁雀,兴奋之情不在话下。

  虎妞挤出头,眨着清亮的大眼,满心崇拜地说:"十一爷,您驾车驱马的模样好俊啊!阎王寨的人都像您这样吗?"

  "我……很俊?"呵呵,嘿嘿……凌不凡笑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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