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冬被她那含悲带愤痛哭流涕搞得措手不及,反应都反应不过来了,何况是回话?
“那你们寒副统领呢?铁副统领呢?他们在哪儿?”她抬起泪汪汪的小脸,一脸凶恶迫切地道:“你不肯说,那我亲自去问他们——”
赵冬急了,只得冒着泄漏“军机”之罪,冲口而出:“喜姑娘,属下没有骗你,头儿他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这不,今天晚上还蒙受皇上荣宠钦点,奉旨受邀参加礼亲王爷召开的盛宴呢!”啊?
喜鹊满脸断线珍珠就这样僵硬尴尬地挂在半途中——
那她刚刚到底是在嚎丧个鬼啊!
七世投胎以来的第一次,她忽然强烈怀疑起,当初吞进腹里的仙丹药渣是不是已然消化殆尽、半点药效都不存了?
要不,她怎么会有脑袋越来越蠢到家的迹象……
第7章(1)
这是一场华丽丽的盛大欢宴。
地点选在礼亲王于京城近郊购下的宽阔庄园子内,此圜靠近南山,蓊郁绿林青翠,高山流水亭台楼阁美不胜收。
赴宴而来的都是朝中极具影响力的文武官员,各方势力齐聚一堂,不过是各有盘算、各怀鬼胎。
诸如此类的场合,范雷霆向来是不露面的,所以今晚他一出现,立刻引起宾客惊讶哗然。
惊讶的是礼亲王竟有此份量请得动皇上身边头号重臣参宴,哗然的便是这位重臣今早才被言官弹劾,说他目中无人、欺陵朝中大臣。
但见礼亲王亲自出迎,一张国字脸笑得眯了眼,就可知道范雷霆的参宴对他而言意义有多重大了。
“睽违一年未见,本王着实好生想念。雷霆啊,你果然还是这么英姿焕发,我见犹怜啊,哈哈哈!”礼亲王欢喜到话都说不全了,“来来来,本王今日一定要与你痛饮百杯,不醉不归!”“王爷客气了。”范雷霆淡淡开口。
走入大厅后,礼亲王就硬拖着他上了主桌,扬袖一挥,命令道:“来啊,上酒,开宴!”
丝竹声起,献舞美人曼妙而出,一时间酒香菜香胭脂香,乐声笑声喧哗声交织成了一片热闹哄哄。
正上到第四道“百鸟朝凤戏明珠”的当儿,但见礼亲王对某处使了个眼色,丝竹声歇,美人欠身行仪而退,文武官员们尚酒酣耳热欢聊不绝,范雷霆握着杯子的手略微一紧,神色虽淡然,却已是进入戒备状态。
就在此时,轻纱帘幕缓缓拉起,在悠然的古琴声中,一个窈窕优雅的身影惊若翩鸿、踏足若莲花冉冉盛开般地款款而来。
刹那间气氛一静,所有官员皆忘了吃喝聊笑,神魂全被这宛若洛神仙子般的动人娇影吸引住了。
范雷霆瞥了那眼熟的芳姿一眼,随即眸光低垂,平静地喝完了杯里的酒。着一袭杏黄色云裳的丽人来到跟前,眼波流转,笑意盈盈地欠身福了一福。“给父王请安,见过诸位大人。范大人,自去年一别至今,甚为惦念,不知大人别来无恙否?”
所有的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全投向了范雷霆。
“有劳郡主挂记,微臣愧不敢当。”他神色有礼而疏淡,依旧不卑不亢。郡主娇若牡丹的娇容浮起红晕,眸光如醉,想说些什么,又害羞地望向礼亲王。
“呵呵呵,此乃本王的掌上明珠,也是皇上金口赐封的‘福容郡主’。”礼亲王朗声笑道,一脸宠溺地牵过女儿的手拍了拍。“诸位有所不知,本王这宝贝女儿跟范总教头可真是有缘,去年本王返京为皇上贺寿,居然有那不长眼的贼子刺客胆敢在半路对本王车马下手,幸亏范总教头及时现身救了郡主和本王,这才没教那等可恶逆贼得逞。雷霆啊,这份天大功劳,本王一直记在心里呢!”
众官员对去年王爷受刺之事略有耳闻,可怎么也没想到救了王爷和郡主的,正是戍守皇城保卫天子安危的范雷霆,一时间,众人也赞叹吹捧了范雷霆一番。
“这本是下官职守分内之事,不足挂齿。”他见礼亲王把注目的焦点全引到了自己身上,不禁有些头疼。
他又如何不知礼亲王心底打的是什么样算盘?
看来就算是奉命而来,此地依然不宜久留。范雷霆心念甫动,就要藉辞告退,礼亲王已是挥了挥手,一份金瓯玉盏已被恭恭敬敬送了上来,由福容郡主亲自执壶,巧笑倩兮。
“虽说范总教头始终坚不受礼,可本王和郡主又岂是受恩不报之人?”礼亲王笑吟吟道:“来来来,咱旁的客套话就莫说了,郡主亲手致谢的这一杯酒,雷霆,你总不好不赏脸吧?”
“谢范大人相救之恩,仅以此薄酒一杯,敬谢大人。”福容郡主声若黄莺,眸光婉转,一旁的人光是听着都要醉了。
见众人妒羡到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范雷霆却是脸色越来越紧绷,可也不能当众扫了王爷和郡主这个面子。
喝酒倒不怕,怕只怕今日这酒一喝,将来流言四起、后患无穷。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这杯酒若不接不饮,也会落得了个“失礼妄为、冲撞皇亲”之嫌。
两相权衡之下,他还是只得伸手接过了郡主敬的这杯酒。
“谢王爷、郡主‘赏酒’。”他刻意加重了那二字,弦外之意不言可喻。
就是一个纯粹赏酒,一个纯粹喝酒便罢。
礼亲王脸上笑容有一丝尴尬略僵,却是一闪而逝,又复和颜悦色。
范雷霆将手中美酒一仰而尽,有礼地将空杯放了回去,随即低垂目光,不再多言。
“好!”礼亲王抚掌大笑,“这才是恩怨分明、慷慨磊落的好男儿!”
福容郡主却是眸光喜悦中又有一些幽怨,好似十分失望他连话都未再跟自己多说一句,可酒都敬完了,她也只得怅然若失地退回父王身边,礼亲王只是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手。
“本王今日好开心,大家继续喝,谁都不准逃席啊,哈哈哈哈!”
悦耳的丝竹声再度欢然响起,福容郡主在丫鬟搀扶下退入内间,另一拨娇美舞伎鱼贯而入,清歌曼舞,如蝶翩翩,场面瞬间又热闹沸腾了起来。
热、很热……
范雷霆只觉头昏昏沉沉,却仍死命想维持住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可体外一股明火,体内一股暗火熊熊窜烧成了漫天烈焰,他汗流浃背,大掌狠狠地掐握住床沿,用力之大几乎碎断了那上好坚硬的紫檀木这里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范雷霆极力睁眼,眼前隐隐约约见到的是绦纱绣帐,鼻端嗅闻的是幽香扑鼻,这、这是女子的闺房……
浑身热血沸腾,不知几时狂烧的欲火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理智,想运功挣扎排出自那口酒液入胃后,便狂野释放的古怪灼热和酥软感。
可恶,他被下药了!
早就知道礼亲王老奸巨猾心怀不轨,可他提防了一整晚,最终还是败在那一杯福容郡主的酒上。
他嗅闻得出酒无毒,却万万没想到,他们下的竟是无色无味的春药!
堂堂一国王爷……居然使出这下三滥的青楼招数……
他恨得几乎咬碎牙关,可就算是得一掌拍死自己,也胜过被礼亲王和郡主奸计得逞。
“范大人。”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个温柔羞涩的嗓音怯怜怜地响起,“请莫怪容儿不知羞,这也是一时权宜之计……”
不,滚!滚开!
他锐利的双眸被激 情 欲 望烧红了,身下阳刚火热债起肿胀如铁,敏锐地警觉到那女子幽然香气袭来,他大口大口喘息着,热汗自额际落下,胸前的衣襟早已扯开了好透透气,可狂野叫嚣的欲 望却越来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