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心里一叹。不是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吗?
“梁秘书,下班了?”美人笑吟吟的打招呼。
梁宸暖来到她面前,微微地欠身,“杨小姐。”
“颜大哥还在办公室吧?”
她抿了下唇,要自己忽略对方那太过亲密的称呼。“是的,总经理说他还要加班,最近一些事侍比较扮。”这么晚了,这位大小姐怎么现在还出现?她忽然想起前几天下班的时候,好像也看到杨家司机将车停在公司大楼的广场。
想到前些日子到手的微信报告,杨紫嫣妓好的面容瞬间出现一抹狠劲,她不动声色的轻叹,“真是的,每天约会都要约八点以后,改天叫爹地把他调到较闲的部门好了,省得我老是在等他。”
梁宸暖一征,脱口而出,“八、八点以后?”
“对啊,八点到十一点左右,每天就这几个小时能够约会,真的很讨厌,对不对?”
拜托。我每天忙公事忙到十一、二点,除了你,我哪还有时间陪女人?
……小暖你先回去,我的事情可能还要忙到十一点多……
原来,八点以后的“公事”就是陪总裁千金吗?梁宸暖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果没别的事--”
“等等。”杨紫嫣一笑,邀请道:“梁秘书,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听说你能力一流,一直是颜大哥的得力助手呢。但几次要颜大哥约你一块吃饭,他总说你没空。”
“不用了,难得你们可以单独见面。”
“别这样嘛,我得先讨好你,几个月后我们仃婚,你可是要当公关总召喔。”梁宸暖讶然的抬起头,脸色一阵苍白。
杨紫嫣眼中有稍纵即逛的心机,故作俏皮的眨眨眼,“嘘,这还是个没对外发布的消息,你是颜大哥得力的左右手,我把你当自己人才说的。”
她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来了。
“啊。颜大哥,你来得正好,帮我说服说服梁秘书嘛。”
颜龄岫神色自若的来到两女面前。“怎么了?”
“我想约她和我们一块吃饭,梁秘书推辞了。”杨紫嫣声音娇软,像是在抱怨小秘书的不赏脸。
“人家有事忙着,更何况我们也没事先约,也许梁秘书有事呢。”
我们?人家?什么时候她被这样彻底切割了呢?“我们”指的是颜龄岫和杨紫嫣,而“人家”却是指她?而这样切割她的人,竞是她交往了两年、目前仍交往中的男友……
梁宸暖看着颜龄岫。他和杨紫嫣的互动极为自然,该是走近好一段时日了,否则一个公司主管哪敢跟总裁千金这样说话?
原来,真的心痛是倒呼吸都困难……
“可是……哎呀,就是堂哥啦,他似乎很欣赏梁秘书,要我约她一起吃饭,我也觉得他们俩很登对。”
梁宸暖深呼吸,直视着颜龄岫,不去看杨紫嫣。“我有交往的男友了。”
然后,她看见他别开眼了。这是愧疚吗?还是担心?颜龄岫又怎么会愧疚?再过分的事情,他都可以平常心看待吧?至于担心,是担心她会扯他后腿吗?放心,她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即使他伤了她,但在可以成全的范围内,她会忍。
她被当花瓶摆放的地方,终于也要让出来了呜?
一段感侍走到这种地步,她无法求人不负我,但求我不负人。梁宸暖强忍住泪水,偷偷的不断深呼吸。
什么都只能偷偷的……
恋上颜龄岫时,她只能偷偷的喜欢!好不容易两人心意相通了,也只能偷偷的交往,不能大方公开!连现在……她被背叛伤心也只能背地里、偷偷的……事情只要扯上他,她永远就只能这样隐忍。
杨紫嫣故作讶异的说:“真的吗?我都不知道,因为、因为颜大哥不曾提过,好像也没有这样的传闻,所以我就……真可我堂哥是个不错的对象呢,不过我相信梁秘书会交往的人,一定也是很优秀的人。”
梁宸暖笑了,却发觉手不自觉的握紧,微微的颤抖着。“嗯,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快走到门口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趋来越近的脚步声,手臂倏地被人攫住。“小暖……晚一点我再跟你解释。”
她勉强扬起笑,眼前的男人这一刻像是陌生人。他的解释重要吗?又能释释什么呢?
“龄岫,明天我生日,一起庆生好吗?”
“……好。”
颜龄岫回到家已经近十二点,玄关处的灯是梁宸暖每晚会为他留的。
以前他每次回家总是摸着黑进门,有了她为他留的夜灯,感觉上连心都暖了起她给他的温暖超乎想象,可他呢?他能给她什么?
书房还透着微光,小暖还没睡吧?他走近,抬起手敲门。
“小暖,是我。”
“请进。”
颜龄岫推门而入,书房内只开了盏小灯,梁宸暖就站在落地窗前。
“你回来了。”她转身,给了他一个拥抱,一如从前。
她曾说过,要把每天当成人生最后一天来遇,不要放过任何努力的机会,不要放弃任何感受温暖的机会,因为谁知道明天会如何?错过了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小缓……”
“龄岫,你……爱我吗?真的爱过我吗?可不可以就这么一次,不要骗我?”深吸了口他身上她熟悉的气息,她轻轻的开口,语调却异常沉重。
他将她紧紧搂住。都已经这种时候了,她为什么还不质问?为什么不哭不闹,甚至没有迎头就是一阵打?那样的话,他心里才会好过些,可是她什么也没问。
就一个拥抱、一句他是否爱过她,就这样?她的侍绪太压抑,连多余的发泄都不敢有了?
那个有主见又慧黔活泼的安雪莉到哪儿去了?是他吗?是他把她变成这样一个连遭遇不平等待遇也不敢有意见的女人吗?
面对感情一向淡泊的他,心微微的揪疼起来。“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却不是最重要?”原来,他给她的定位是这样。
不是最高级,她的位置随时可被取代掉。
颜龄岫深呼吸,忽略心里多余的挣扎。“对,因为我心里有道伤口,那是用再多爱也牌不平的,怎样让对方感受到同样的痛,那才是最重要的。”
伤口?痛?认识他以来,对于他在感情上的冷摸,梁衰媛早就有所怀疑,他是遭遇了什么样的挫败,才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说:“你曾问过我的家庭成员,我总拒绝回答,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现在的我,没有家人了。”
“从我有记忆以来,家中唯一的成员就是我母亲,她虽然总是尽心尽力的教导我,但当我大到足以知道一个家庭的成员不该只有母亲时,曾向她问起父亲的事,不过每当提起那个人,母亲只是叹息,然后笑了笑反问我,“只有我们母子俩不好吗?我们家好小,没法
子多住一个人……”
“对那个为了外头女人抛家弃子的男人,母亲不曾有过什么批评,总觉得他到底是我的父亲,不想我恨自己的父亲。可周遭总有人会告诉我,那个现代陈世美是如何的寡情薄幸。
“我的母亲来自一个算得上富裕的家庭,认识那个男人时才读高中,由于他家贫,即使是医学院学生,母亲家还是反对。后来才知道,男方家不但穷,还负债暴累,更重要的是一家子都游手好闲。
“母亲为了和她认为是命定的男人交往,与家里断绝关系和男人同居了,且为了能让男人顺利念完医学系,她一天兼三份工作,即使后来怀了孕,仍权着大肚子继续打工,差点因为过劳而流产。生下我后,她根本没时间做月子,即使有时间也没钱。最高学历只到国中的她因此只能四处打工赚钱,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要双手成天泡在冷水里洗上大半天的碗,也许,病根在那时就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