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吃完午餐就回办公室了,对于方羚的午间八卦,童丝还是不相信,但是傍晚时,报社的社长潘震鑫亲自证实了这个消息。
“奔腾集团买下了中群日报,新老板星期一会来和大家见面。”他对办公室里的同仁正式宣布。
“为什么?”童丝震惊不己,她中午才跟方羚拍胸脯保证绝不可能,想不到才过了几个小时就传来报社易主的消息。
“老大没有说明原因。”潘震鑫回答了她之后又看着大家说道:“老大跟买主谈好的条件之一是所有同仁都留任原职位,薪水也照旧,一切都不会改变,只是换了老板而己,大家大可以放心。”
就这样?童丝愕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社长一定比她更震惊,她进来报社时,他就是社长了,一直把权力放给她,可说是一位知人善任、相当好的上司。
现在换了老板,一切真的会跟从前一样吗?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虽然老大替他们争取了保留职位和薪水,但谁知道可以不变多久?新老板不会带他自己的人过来吗?
唉,天有不测风云。
她才婚变,没想到连一向引以为傲的工作都产生了变化,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重物从后脑勺挥了一记,以为自己是老大的心腹,但这么重大的事,他竟然都不知会她一声,让她很沮丧啊!
手机铃响打断了她的思绪,这是窦笑风的专属铃声,她还没有换掉。
以前她把他摆在第一位,只要这个音乐响起,她一定第一时间接听。
但是现在!这铃响让她很烦,她应该不要换掉音乐,往后铃声响起时,改成她绝对不要接!
她放任手机一直响,窦笑风那家伙居然一连打了二十几通,活像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她又不能关机,报社随时会有事情找她。
天般的!他最好真有什么重要事!
她火大的按了接听键,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为什么那么久才接电话?”手机那头的窦笑风也很不高兴,搞电影的他,多少有些艺术家的脾气。
“我在忙。”童丝在心里冷笑一声。
他以为是以前吗?以前她只要晚点接他的电话就得小心翼翼的唯恐他不爽,现在他凭什么还以为她会把他摆在第一?
“我需要钱,明天先汇三十万给我。”
童丝很想忍过去,但他那理所当然的口气让她很火大,她冷冷的问:“你现在是在跟我借钱吗?”
窦笑风微微一楞。“借钱?什么借钱?以前不是都这样吗?”
她眼光转冷地说:“以前我们是夫妻,现在我们离婚了,我没理由再供养你,要钱,自己去想办法。”
以前他一句话,需要多少钱她二话不说就会给他,没有的时候,也会硬着头皮去想办法,就是为了让他尽情展现他的才华,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她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而现在,他不会天真的以为她还是他的金脉吧?
“你要做得这么绝吗?”窦笑风皱眉。“你明知道我哪有地方可以想办法,童亮那么有钱,这点小钱你--”
童丝狠狠打断了他,“既然是小钱,那你就自己想办法,不然就去找你的女人想办法,我已经被你抛弃了,我想我应该是连帮你的资格都没有,不然你女朋友会不高兴的!”
她挂了电话,任凭他再怎么打,她也不接了。
这个烂人,他连问一声女儿好不好都没有,满口是钱,她真是瞎了才会支持他的电影梦那么久……
砰!
她撞上前面的车了!而且是部名车!
车子行进间,窦昶旭不时看向自己固定在车用手机架上的手机,莫名的希望它会响起。
她会打给他吗?
只要一想到她,他的体内就会涌起异样感觉,他解释为她的肉体吸引着他,和感情无关,她和他在床上很契合,这就是他想念她的原因。
在他还没有发展另一段稳固的男女关系之前,如果他们两个成年男女能在情欲上彼此安慰,那会是很美好而且很健康的事。
她是个有趣的女人,脆弱又逞强,离婚对她是很大的打击,如果不是喝多了,她绝对不会跟他疯狂一夜。
昨夜很奇妙,几年来他头一次感到平静,而让他有这种感觉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财富累积得太快,他必须应酬很多人,周旋在各种场合,很多人向他靠拢,他有一阵子迷失其中,虽然很快找回自己,但孤寂却也从此与他形影不离。
表面上,他并不寂寞,也不缺女人,但寂寞和失落感都是种很微妙的感受,也是隐晦的,他曾在寻欢后看着怀里女伴的脸感到一阵厌恶,把她叫醒,叫她穿好衣服离开。
他自我解嘲地想,谁叫他是“暴发户”,是个搭上大中国倔起而迅速发迹的暴发户,当然得有些恶劣的行为来配合他讨人厌的身分。
但是今天早上,当一夜无眠的他看着怀里的女人时,他丝毫没有厌恶之感,看着她沉沉的睡颜,他突然明白了,他一直缺乏的那无以名状的东西叫感情,一份让他想定下来的感情……
第3章(1)
砰!
巨大的撞击让他连人带车弹震了下,幸好他和前面的车之间有三部车的车距,不然肯定会发生连环车祸。
定了定神之后,他立刻下车察看。
追撞他的是一部红色轿车,他走过去,看到车主一脸惊吓的坐在驾驶座,而且竟然就是她!
窦昶旭快步走过去敲她的车窗,希望她没事才好!
车窗降下了,童丝茫然的看着他。
怎么是他?他怎么在这里?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看着她,没有外伤,应该是惊吓过度才会呈现恍神状态。
“我撞到你的车吗?”童丝吞了口口水,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竟然会撞到他的车,也太巧了吧?
“对,你撞到我的车了。”他温和的说:“你先下车,看看有没有受伤。”
童丝知道自己没受伤,但她的车肯定受伤了,她连忙下车。
老天!前保险杆惨不忍睹,一定要花一大笔钱来修了。
看过去,他的车竟然毫发无伤,只有一点擦撞的小痕迹,连点凹痕都没有,果然是价格惊人的进口车!
她连忙又上车发动车子,但车子却动也不动,有可能电路部分被撞故障了。
“打给车厂,请他们派人来把车拖走。”窦昶旭说。
“好。”她虽然沮丧不已,但也只能这样了。
童丝打了电话,在拖车来之前的时间里,窦昶旭把自己的车先开到路边,陪她在路边等,要她打警示灯,并拿出她车上的三角警示牌在车后一百公尺处放好。
她看着他,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此刻顿时有种难言的安全感,不只因为倒霉的受害者是他,他不会凶神恶煞的找她算账,此外还有她这个第一次出车祸的肇事者,根本没想到要打警示灯和放置警示牌,他都替她做了。
“天气很冷,穿上吧!”窦昶旭从车上拿了毛料大衣出来,披在她肩上。
童丝也不跟他客气的穿上了,因为她真的很冷,虽然她也有穿大衣,但在夜晚的寒风中站在路边等,牙齿冷得打颤。
她搓着手呵气,要命的寒流只有七度,呵出的气是一团团的白烟,如果现在能来杯热腾腾的咖啡该多好。
冷不防地,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跟着放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唇畔啸着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