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自然的就像天天都照三餐在对她说一样,让她既愕然呆滞又惊喜激动,半晌后仍只能呆若木鸡,双目圆瞠的看着他傻笑。
“别只是傻笑,你是不是应该要礼尚往来一下?”他微笑的低头亲吻她,柔声提醒。
“你真的爱我吗?一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喃喃地开口。
她原本不想问这个据说是男人最讨厌听见另外一半问的问题,却又不由自主想更加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以及确认他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只是心血来潮随口说说而已。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为什么要娶你当老婆?”他挑眉道。
她一怔,被问得呆住了。
为什么要娶她当老婆?
过去这段时间,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两个可能。
其一是,他可能猜到她没服用避孕药了,而那天他也没避孕,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便索性选择和她结婚。
其二是,他与孟小姐的恋情受挫后,忽然发现其实不谈恋爱的同居生活比较适合他,于是便找上素行良好的她想重新签约,结果却让她误打误撞的要他以结婚为代价签了结婚证书。
可能性其实有很多,但她觉得这两种机率比较大,至于绝对不可能的名单上却只有一种,那就是因为爱。
可是谁来告诉他,他刚才那句话的言下之意是什么意思?他之所以和她结婚、娶她当老婆,是因为他爱她?!
这应该是笑话吧?
若是他说他现在爱她,她会相信,因为这阵子两人如胶似漆的相处可以让她心动,她柏信也会令他有所感触,进而爱上她。
可是在结婚前就爱她,并且为此而娶她,这教她如何相信?
“你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就爱我了?不可能。”她蹙眉看他,难以置信的摇头道。
“为什么不可能?”他反问。
“因为没有道理。”
“怎会没有道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时间,光是用‘日久生情’这四个字就足以构成道理了。”他认真的说。
“不对。”她又摇头道,“我们中间分开了一年半的时间,还有,之前虽然同居了四年,但是你并没有因此对我日久生情不是吗?要不然怎么会爱上孟小姐而和我解除契约?”
“那是因为我那时候的脑袋笨得跟驴一样,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都分不清楚,后来才会遭到惩罚,受到报应。”他自嘲,将她拉回怀中拥抱着。
“你说的是真话?”
“我可以对天发誓。还有,你弟应该也早就看出来我爱你了,要不然你以为他会这么简单就让我娶你?”
“你娶我并不简单,我开了一堆无理的条件你都照做了。”一顿,她老实告诉他说:“阿宇私底下跟我说,我的婚结得不吃亏,还赚翻了。”
纪沧廷闻言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唇。
“就算那臭小子再会算,你觉得他会用钱来衡量你一辈子的幸福吗?”楼净岚怔了一怔,倒是没想过这个。
会吗?不,不会。所以阿宇真的觉得他爱她?所以……他真的爱她?
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像在作梦,因为这么美好的事也只有在美梦里才会发生才对。她晕陶陶的对他说:“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好,你慢慢想,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虽然有点小失望,纪瀹廷还是柔声的点头道。
其实换个角度来想,不管她什么时候才能想通,只要他知道他们俩是相爱的就够了,不是吗?
况且倘若她真的一直想不通,想到五十岁、六十岁或七、八十岁才想通,这才羞答答的礼尚往来开口对他说“我爱你”,那也很浪漫不是吗?
想象那画面,他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不再失望,只剩期待。
第8章(1)
自从纪沧廷跟她说,说他是因为爱她才会和她结婚之后,楼净岚便无时无刻、只要有时间便在那边抽丝剥茧,想找出他爱她的证据和理由,以证明他说的是实话。
可是说真的,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从他突然结束契约要她搬出他家开始,他先是主动替她安排未来的住处,然后就连拨数十通电话给失联的她,之后还为了这件事在公司里对她大发火。
甚至他还打电话来质问她与小周的八卦韵事,莫名其妙编派起小周的不是,还为此事对她大吼。
后来她又听小周抱怨过,说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老板,经常被指派一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做,做不好还会被责罚,逼得小周有段时间差点就要辞职不干了。
还有,她仍在他公司上班时,他总会突如其来的在快要下班时丢份急件给她,要她留下来加班,以至于晚上办公室大多时候只剩他和她。
还有还有,他和孟小姐分手还特地跟她说,误会阿宇背着她乱搞而和阿宇大打出手,事后又跑来警告她……
天啊!地啊!真的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了好大一跳。他这些举动根本完全失常,和平时处理事情时公私分明、有条不紊的态度相差十万八千里。
以他的个性,如果他们真的只是契约关系,在结束契约后,他对她的态度应该比照公司其他人才对,但他没有。在她离职彻底和他划清一切关系后,他更该将她抛诸脑后,即使偶过也会以陌生人视之,但是他依然没有。
这么明显的事实,她怎么会完全没发现呢?她真是个睁眼瞎子!
他爱她,在婚前就爱她了,天啊!
虽然仍觉得不可思议,还有些难以置信,但这是真的,就像他所说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因想通这一切而遏制不住的激动不已。
“净岚,你不舒服吗?”和她之前同事同名的主任王雅婷,看见她伸手紧按在胸前,关心的问道。
“没有,我比任何畴候都好,都舒服。”
主任被她的亢奋吓了一跳,眨了眨眼才说:“喔,没事就好。你待会有事吗?”
“没有呀,怎么了?”
“美玲啦,她和一个客户约了要去收保费,结果她临时有事又联络不到她那个客户,所以想问谁有空,可以帮她跑这一趟。”
“我OK呀,问题是对方会把钱交给我吗?不会怀疑我是骗子吗?”她说。
“美玲说收不收得到钱是其次,最主要是不能放那个客户鸽子,因为那客户虽然有些难伺候,却是她的大金主,不能得罪。所以只要有人帮她跑一趟,找到人,让她可以和对方通上电话说声抱歉,改约时间就行了。”
“OK,那简单,我帮她跑一趟吧。”她点头道。
“美玲会感激你的。等一下,我打电话叫她跟你说时间地点和如何认人。”主任立刻拿出手机来拨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楼净岚来到美玲告诉她那间与客户相约的咖啡店。
听美玲说,对方是一个六十九岁人老心不老的“杯杯”,长得不高也不帅,头还有点秃,但很爱打扮,还会学年轻人喝咖啡,应该很好认。
果然,她一走进咖啡店就看到她要找的人了,因为整间咖啡店里就这么一个秃头老男人,正背对咖啡店入口,面向一桌距离他不远的四位年轻美眉而坐。
果真是人老,色狼心不老呀。
她哂然一笑,摇了下头,敛容上前。
“请问您是黄有财先生吗?我是陈美玲——”她的声音在对方转头看向她的瞬间戛然而止,血色迅速地从她脸上褪去,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