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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丽心想,毒死她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取过水杯,仰头把茶水一口饮尽。

  他敛下眸,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精光,「我虽没下毒,却在茶水里放了一种能封住内力的药。」

  闻言,她脸色遽变,试图运功,可一连试了好几次都使不出内力,她大受打击双腿虚软的摔坐在椅子上。

  「你骗我!你这个卑鄙阴险、狡猾诡诈的小人!」她愤恨地骂道。



  兰修仍是保持着笑容,唇角的弧度却令人发寒,「我本来就是个小人,对吧?琼一。」

  被他问话的凌琼一身为他的属下哪有立场说什么,只好尴尬地低下头。

  冰丽看他那么恬不知耻,知道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无效,只能狠狠瞪着他。

  兰修被她狠瞪着,笑容更诡异的泛开了。

  很好,太好了,她生气了!那瞪着他的眼珠子好亮、好有精神,嵌在她那张秀美清雅的脸蛋上有种矛盾的奇异之美!

  他专注欣赏着,而后忽然想到地问:「对了,盈儿是你的真名吗?」



  被他当成猎物盯着,她已经很不舒服了,怎可能说出她的真名?她倨傲地撇过睑,不多作回应。

  「不说?」兰修自有法子治她,只听他慢条斯理的说道:「该不会是你的名字太难以敌齿……你叫金花吗?还是叫春花、桂花、银花……」

  「闭嘴,我叫冰丽!」再听不下去,一句话便脱口而出,看到他得逞的目光,她后悔得想咬掉舌头。

  她得冷静!不能再被他激怒,称了他的意!

  「冰丽?冰山俪人吗?很适合你。」兰修悠闲自在的念着她的名。

  跟她柔美恬静的外表是不符合,但她一生起气来,那冷艳绝丽的样就适合了。

  她脸一沉,不喜欢他喊她的名字时的语调,那悠哉语气里似乎多了几分亲昵。

  「冰丽,你要一直生气,不用膳吗?用完膳,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是要审问她才对吧!冰丽心里讽刺地想,全身防备地绷紧着,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兰修自顾自地又说:「好吧,既然你不吃,那我就直接问了,你想偷的画是哪一幅?我亲耳听见了,你说你要偷我的画给谷爷,谷爷是你的主子吧。」

  她闭紧嘴,不理会他问了她什么。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他继续问。

  冰丽仍闭紧着嘴。随他怎么问,她都不会答的。

  「你是怎么混进舞团的?」

  她紧闭的嘴仍不吐出一个字,对上他的双瞳也没有一丝犹豫畏缩。

  他们的组织很庞大,有人做探子提供情报,也有人做接应,知道湛王爷府办春宴,并让她混进舞团趁机入府是很简单的,他自个儿慢慢猜吧。

  「不说吗?」兰修扯起微笑。

  冰丽轻抛了个「你能奈我何」的藐视眼神。

  可兰修却没一丝不悦,扬高的唇反而令他神情更显愉快。

  她还真是倔强,从头到尾都意志坚定,真好玩!

  「好,那让我来猜猜,你想偷的是哪一幅画好了。」说完,他命凌琼一把画递给他,他再呈到她面前,非常客气且笑咪咪地问:「是这幅吗?」

  冰丽看他拿了幅仕女图问她,不禁在心里鄙夷了声。笨蛋,谁会说实话?

  「是这幅吗?还是这幅?」

  接下来,他陆续拿了二十来幅画问她,但她都不动如山,俨然占了上风。

  兰修问不出所以然,竟没显露出半点沮丧,反倒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

  他干么这么看她?冰丽猜不透他在玩什么花样,怕被他看穿什么,只能更好强的看回去。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僵持了约莫两刻钟,他们几乎屏息的死盯着对方,仿佛是在比双方的气势,先开口的人就输了。

  ****

  终于,兰修先开口了,「没办法了。」

  冰丽忍不任松了口气。他决定认输了吗?

  「既然这些画都不是你要的,那就都烧了吧!」他说了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话,并唤来一旁的凌琼一将方才问过的画作全搬出去。

  她惊骇的对上了他的眼神。他要烧画?那不是他最珍贵的收藏吗?

  迎上她的目光,兰修只朝她抛出无害的微笑,看不出他是认真还是要她的。

  但冰丽很快便得到答案。在凌琼一把画抱出画室后,没多久一股烧焦味便透过敞开的窗子飘了进来,她立即起身从铁栏杆缝隙望出去,果真看到凌琼一在外头烧东西。她回头瞪着他,颤声道:「你真是疯了!」

  「我们再继续猜吧。」兰修沉稳地朝她微笑,接着,他亲自把架上的画呈给她看。

  轮到崔正棠的画放在冰丽面前时,她的冷静已不复在,心慌得背上一片汗湿。

  怎么办,要是不承认他真的会烧掉画的,连里头的藏宝图也会一并被烧掉,到时,谷爷还不杀她吗?弟弟又会怎么样?!

  就在这时,兰修迳自揭晓了答案。

  「我猜,是这张崔正棠的画吧。」

  「不是!」冰丽的心脏被吓得快跳出来了。她有露出破绽吗?

  「可是昨晚,你明明很喜爱这幅画的,还兴奋的说要摸摸看,不是吗?」兰修唇角微扬,眸底闪过一丝狡猞。

  冰丽的防线被一举击溃,她失了力气的跌坐在椅上,愤恨的瞪着他。

  昨晚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他真可恶……

  见她无话可说,兰修确认他的猜测无误,可以不用再捉弄她了。「琼一,把全部的画都抱进来吧!」他朝门外大喊道。

  画?冰丽狐疑的眨了下眼,看到凌琼一把画抱进来,放回原来的位置时,嘴巴差点阖不拢。

  不会吧,那些画不是都烧了?!

  兰修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微笑回道:「我烧的不过是作废的纸,怎么舍得烧我的藏画呢?」

  冰丽气血上涌,真想冲上去狠狠撕烂他那张用来骗人的无害俊脸。

  「你会报官吗?」她咬牙切齿地问,觉得被送官还比被他折腾轻松。

  「报官会害你挨板子,我不会那么残忍对待你的,我会亲自审问你,直到你说出那位谷爷的名字为止,」他嗓音轻柔地说,唇边挂着的笑依旧儒雅好看,就像是在跟亲密之人说话般温柔。

  她怔了下随即冷笑,「那你就慢慢审吧,杀了我都不会说的。」

  「慢慢审……可要花很多时间,王府里是不养米虫的,你要为我工作。」兰修饶富深意地睇着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工作?」被他这么盯着,冰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收回目光,他冲着她扯起一抹良善微笑道:「陈姓富商把你送给我暖床,我怎么看也觉得只有暖床这工作适合你,今晚你就到我房里侍寝吧。」

  ****

  兰修命两个丫鬟将冰丽押去做「准备工作」后,就一直待在画室里,没有踏出去半步。

  他打量着崔正棠的画作,想着到底是谁如此执着这一幅画。是跟他一样的爱画者吗?不,不可能,为了得到一幅画,冒着得罪他湛王爷的风险,派遣部属潜入王府偷画,这行为未免也太疯狂、太大胆了。那么是为了财?

  这幅画他花了两百两买到,转手卖出,最多可添个五十两,两百五十两对一般百姓来说虽是笔可观的财富,但他并不认为这次事件会是普通百姓所为,一般人没这能耐计划这些,可这笔钱对富人来说是九牛一毛,不值得去偷。

  他真想不透,谁会为了这两百五十两闯入他府里偷画?他只确定这事不单纯,那个叫冰丽的姑娘她主子肯定大有来头,要这幅画肯定是有他所不知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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