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他以来,她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有时还把他当“细菌人”看。
好几次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指数下降,根本“电”不了她。但今晚,他确定了她的心意,也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其实占了位置。
很多人不相信一见钟情,但他却相信大部份的恋情及结合,都决定在初次见面的那一瞬。
他想,也许打从看见她拿个牌子、一脸生气的站在接机大厅的那一际,他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当然,这些事现在已不那么重要。
返回饭店,他们走进电梯。电梯里没有别人,一路直上。
“小刺猬,待会儿去你房间喝咖啡。”他说。
“为什么要去我房间?”
“不然你来我房间也行。”
“不要。”她斜瞪了他一眼,一脸“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的防备表情。
他无奈一叹,“放心,我没有邪念,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她看了一下手表,“拜托,快十二点了耶。”
“我会让你准时在一点钟上床睡觉。”他语带商量,“看在你今天差点儿撞死我的份上,拜托。”
什么嘛?明明是他自己冲出来,又不是她存心要撞他。
不过,他都这么苦苦哀求了,她要是拒绝他,会不会太冷血了?
“好吧。”她勉为其难地答应,“十二点五十五分,你就要离开喔。”
“遵命。”
十二点五十分,景颐提醒了他。
“再五分钟,你就得离开了喔。”虽然他们聊天说地,相谈甚欢,但她可没忘记这件事。
森一骑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不如我今天在这里睡吧?”
“你作梦!”她不禁感到羞恼,“孤男寡女的,谁要跟你……”
“我昨天晚上不就睡在这里?”
“那是意外。”她高傲地一哼,“要不是你喝得烂醉,不断在门口像叫魂似的叫着我的名字,我才不会让你进来呢。”
想到昨天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她的脸颊没来由的一阵发烫。
说也奇怪,跟他躺在一起,她非但没想办法“逃脱”,居然还睡着了?
“脸很红喔。”他笑蹄着她,“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迎上他的眸子,她心头一悸。
“我只是想起你昨天晚上的丑态啦!”她习惯性的隐藏自己真实的感受。
他微怔,有点在意,“丑态?”
“你醉得胡言乱语,还哭了呢。”她说。
闻言,他一惊,“你骗我的吧?”
“是真的。”她故意扮了个哭脸,“你哭得很伤心,我还以为你被甩了呢。”
他神情一凝,沉默不语又若有所思,看来似乎在意极了。
看见他那懊恼的表情,她实在不忍再调侃他,尤其是在知道他跟他妈妈分离二十几年的事情后。
“没关系啦,反正只有我看见……”
他抬起眼,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她。“你……不会说出去吧?”
看着他那羞赧尴尬却又拚命装冷静的脸,她几乎要笑出来,但,她忍住了。
“放心。”她举手作发誓状,“我会保守秘密的。”
放下手,她又看了于表,然后立刻站了起来。
“森先生,Sorry。”她把手腕上的表凑到他面前,“已经五十八分喽。”
他文风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微微皱起了眉。
“别赖皮喔。”她严正地再次提醒,“是你自己说会让我准时一点钟上床睡觉的。”
“是谁告诉你我会守信用的?”他看着她,语气跟表情都一样任性。
她瞪大眼睛,生气地道:“我不管,我真的困了。”
“你睡啊,我不会吵你。”
“你开什么玩笑?你在这里,我哪睡得着!”
“慢慢就会习惯的。”他说。
“什……”什么慢慢就会习惯?他又在跟她抬哪门子杠了?
她以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使出全力想把他从那张沙发上“拔”起来。
“你、给、我、起……啊!”
没等她说完,他一个振臂,将她扯向自己。
他轻而易举的就将纤细的她圈抱住,然后以迅雷般的速度在她唇上轻啄一记。
她陡地瞪大眼睛,惊盖的看着他。
他锐利霸气的眸子变得温柔而深情,“该怎么办,我好像已经太喜欢你了……”
这些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她会觉得恶心肉麻,搞不好还会全身起鸡皮疙瘩,过敏一个星期。
但为什么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她就像是热锅里的奶油般,整个人都要融化了呢?
她害羞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老是说这种会让人脸红的话?”
“你又为什么老是让我对你说出这种话呢?”他一笑。
她皱起眉头,微噘着嘴,“你这人真赖皮,难道又怪我吗?”
他捧住她发烫的脸,“当然怪你,是你让我伤透了脑筋……”
她让他伤什么脑筋了?她想着,一时忘了自己还坐在他大腿上,直到她感觉到他的眼神炽热得几乎要烤熟她。
“如果可以,”他一只手轻轻扣住她的颈背,两只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她,“我真想把你揉一揉,塞进我的行李箱里带回日本。”
看着他那犹如深潭般幽深的黑眸,她突然一阵晕眩。
还没回过神,他已勾下了她的脑袋,迎上自己渴望而火热的唇。
她的身子震了一下,但没有拒绝。
这不是她的初吻,但却比人生中第一次的吻还震撼她的心。几年前在爱河畔,曾友钦突然亲她时,她只觉得不舒服又惊慌,后来甚至变成恐惧及厌恶。
但现在,他的吻却令她脑袋发麻……喔不,她的脑袋简直快融掉了。
慢着,这犹如生物般钻进她嘴巴里翻天覆地的东西是什么?
天啊,是……是他的舌头?!
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像是察觉到她想逃,他把她抓得死紧,吻得更深。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他居然给她来个法式深吻?他、他是想吓死她吗?
使尽吃奶的力气,她猛地推开他的脸,羞恼的瞪着他。“干么伸舌头?!”
他微怔,然后皱皱眉头,“难道你没试过?”
“谁试过啊!”她气得想打他。
“那个家伙……”他试探地问:“他没这样亲过你吗?”
“你说Tomo学长?”她秀眉一拧,“当然没有,他才一亲上来,我就推开他了。”
闻言,他突然意识到某件事情。
他以怀疑的眼神睇着她,“你跟他没发生过那个……”
“没有!”她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那跟你上摩铁的不是他喽?”
“我没跟谁上过摩铁。”
“可是你上次不是……”他一震,突然恍然大悟,“所以你根本是在吹牛?”
她略显尴尬的低下头,“说什么吹牛啊?我只是……”
“小刺猬。”他忽地打断她,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她微怔,有点不安,“干么?”
“你还是处女吧?”他一脸严肃地问道。
他如此直接的问题教她满脸涨红,羞悸不已。
他想嘲笑她吗?这种时代,到了二十七岁还是处女的女生,应该可以入“珍稀动物”之列了吧。
“不行吗?”她羞恼的瞪着他,“你……你该不是想嘲笑我吧?”
“嘲笑你?”他勾唇一笑,长长一叹,“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微顿,“你有处女情结?”
“没有。”他摇头,诚实地表明自己的心思,“但不知为何,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松了一口气?”
“我想……”他深深凝视着她,声线低沉勾人,“我这次真是挖到宝了。”
宝?他指的是她?被说是宝,她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