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ㄍ一ㄥ啦,我已经忍好久了,让我听听你舒服的声音嘛。”
之后,她只记得自己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然后跑掉。
当她回过神来,自己正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满脸泪水。
他的“现形”比长久以来那些直接的嘲笑及讽刺,都还要来得更伤人,因为她曾经接受了他,也相信了他。
“Tomo,好可爱的妹,哪里认识的?”
Tomo是曾友钦的日文名字,从学生时代,大家就这么叫他。
“学妹啦。”
“只是学妹吗?”
他的朋友暧昧的笑着,而这令她十分的不悦及不适。
跟他同桌的都是男性,加上他,一共是四个人。
此刻,四双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她。
“别闹啦。”曾友钦小小制止了他的友人一下,然后又看着她,“我现在在质易行上班,你呢?”
“我……我哥的公司。”她小小声的说。
听见她的声音,其他人立刻眼睛一亮,“哇咧,好萌的声音喔。”
她尴尬得想逃,但又不想表现得惊慌失措。
“你一个人吗?”曾友钦问。
“不是,我……我跟……”她支支吾吾,然后转头怯怯的指着坐在角落的森一骑。
曾友钦微怔,“喔,男朋友啊?”
她应该否认,但却连头都没摇。
他拿出名片夹,递了张名片给她,“你有名片吗?”
她摇头。
“是喔?”他一笑,“有空出来叙叙旧嘛,大家以前那么熟……”
“抱歉,我要去洗手间……”她连多看他一秒钟都不愿,飞也似的逃开了。
景颐在洗手间里磨蹭了许久,她不想出去,不想再经过曾友钦一行人的桌旁。
虽然在那段令她感到不舒服且难堪的过往里,她“实质”上顶多只损失了初吻,但在她心底深处,她失去的是对异性仅有的那么一丁点信任跟希望。
为什么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感到这么的难受?
她对他根本没有眷恋,为何他的出现仍让她觉得难堪及受伤?
“嘿。”一名女生走了进来,试探地问道:“你姓陆吗?”
她一愣,“……是。”
“你男朋友在外面等你。”女生上下打量着她,“他说你进来很久,请我进来看看。”
“男……男朋友?”
“那是你男朋友没错吧?平头高大的型男……”女生以羡慕的口吻说着,“他好像很担心你,你快出去吧。”
平头高大的型男?景颐知道她说的是森一骑。
他很担心她?也是,她进来好一会儿了。
不过,他是怎么跟这女生沟通的?用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话说回来,现在会讲几句日语或是英语吓吓叫的人比比皆是,英日语双声带的他要跟人沟通,其实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不管怎样,她想她是该出去了——就算得再面对曾友钦一次。
“谢谢你。”她跟进来传话的女生道了声谢,转身便走出洗手间。
而一走出洗手间,映入眼帘的是森一骑高大的身形及那张忧心的脸庞。
他手上持着她的背包,一看到她走出来,立刻一个箭步上前。
“你没事吧?”他像品检员般细细检视着她。
他充满关怀的眼神炙热得让她不敢直视,于是她低下了头。
“我没事。”
“ㄟ。”他伸手抬起她的脸,定定的注视着她,“你看起来不太好……”
“没啦。”她惊羞的看着他,慌张的拨开他的手,“我只是很累,我们可以走了吧?”
他微顿,但没有犹豫,“好啊。”
她没说什么,接过他持在手上的背包,快步的走了出去。
当她走到用餐区,发现曾友钦跟他的朋友已经离开,而服务生正在收拾桌面。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却难掩脸上沉郁的神情。
而这一切,森一骑全看在眼里。
当她被叫住时,他就已经发现叫住她的是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子。
一开始他以为她只是碰到认识的人,但当她飞也似的逃进洗手间,久久不出来,他才警觉到她似乎碰到了什么她不想再遇到的人。
那男子是谁?难道是她语专时交往的男朋友?
不管他是谁,他的出现显然严重影响了她的心情。
结完帐,他们慢慢的走往特约停车场。
停车场不算太大,约莫可以停放二十辆车,而在最后面的地方,有四个男人正在一辆丰田房车旁抽烟聊天。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笑声更是张狂。
景颐一眼就看见曾友钦,但他所在的位置有点视觉死角,因此并没有发现她跟森一骑。
“Tomo,你那个学妹前女友的声音好销魂,那是天生的吧?”
“当然是天生的。”曾友钦得意的夸耀着过往情史,“我当初就是被她甜到爆汁的声音跟长相电到的。”
“臭小子,有睡过吧?”
“废话,哪有女生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妈的,你真幸运……她叫的声音怎么样?”
曾友钦竖出大拇指,笑得暧昧,“只有一个字,赞,就像在上AV女优一样……”
听到这儿,景颐几乎要掉下眼泪。
她不只觉得受伤,还感到受辱,她很庆幸森一骑听不懂中文,不然。
但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突然自她身后梧住了她的耳朵。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森一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好女孩不要听这种话。”
她心头一悸,却见他掠过她身边,大步的朝曾友钦走去。
景颐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并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但接下来,她却看见森一骑走到曾友钦面前,朝他喝了一声,“喂。”
曾友钦先是一震,旋即想起他似乎是刚才坐在角落的男人,“你不是……啊!”
话未说完,森一骑狠狠击出一拳将他打飞。
“天啊!”她惊叫一声,呆在原地。
朋友遭到攻击,其他人立刻一拥而上将森一骑包围,接着是一场大混战。
但,这场混战只维持了一分钟,只短短的一分钟,曾友钦及他的朋友都被打趴在地。
他走到曾友钦旁边,吓得倒在地上的曾友钦惊惶地求饶,“不、不要打了。”
曾友钦的朋友们没有笑他荐,因为他们也一样的害怕。
森一骑蹲下来,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候地欺近,“你给我听着。”他以低沉而令人胆寒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在哪里工作,你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现在就给我乖乖的上车,然后回家,听见了没?”
曾友钦害怕的看着他,声线颤抖地回道:“听……听见了……”
“很好。”森一骑满意的在他脸颊上拍了两下,站起身来。
转过身子,他走向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的景颐,他拉起她的手,从她手中取走车钥匙。
打开车门,他将仿佛灵魂出了窍的她塞进副驾驶座,对她一笑,“我来开车。”
即使是已经待在自己的金龟车上,景颐的心脏还是跳得好快。
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只因刚才森一骑当着她的面,狠狠的修理了曾友钦一顿。
他在为她出气吧?
不对呀,他怎么知道曾友钦跟他的朋友说了什么呢?
天啊,她的脑筋快打结了。
“你还好吧?”坐在驾驶座上、手握着方向盘的他突然问道。
她怯怯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种人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她微怔,那种人说的话?他的意思是……他真的知道曾友钦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她惊疑的看着他,“你……你听得懂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