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再说了!”瞧水婶都已经急得快哭了,他再说下去,搞不好她们真以为她明天就要死了。
“可是……”他很故意的再开口,果不其然见到宇文丹花那发了急的狠瞪,这一瞪,让他忍不住笑得开怀。
见状,宇文丹花终于掀了气,抬手便是一个拐子朝樊衣甫的胸膛撞去,一击不中,她便换脚踹。
可是不论她怎么发动攻势,樊衣甫就是有办法轻松地闪开。
忽然间,猛地一阵晕眩袭来,她眼前发黑,纤细的身子也跟着摇摇晃晃起来。
宇文丹花眼看就要倒下,原本还因为成功惹怒她而沾沾自喜的樊衣甫见情况不对,连忙伸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捞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你怎么了?!”
不会这么巧吧?
他是断定她的身子再让她这么糟蹋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可没有说现在就出问题啊!
“我……没……”听别周围傅来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宇文丹花勉强想要直起身子,让她们别操心,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却力不从心,只能无助地任由自己坠入那黑压压的无底深渊中。
***
果真!
只有一个惨字能形容呵!
瞧着那完全失了血色的苍白脸庞,虽然不预期会来得那样快,但却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女人多不珍惜自己失而复得的生命!
想来多让人生气,樊衣甫忍不住伸出手掐着宇文丹花那细嫩的脸颊,也不晓得自个心里头的那股子气闷是从哪儿来的。
她生病关他什么事啊?
他应该要现在就走人才是,早就觉得应该要离这个女人愈远愈好,可是偏偏今晨他却管不住自己的腿,硬是找来这荒郊野外。
手,忍不住抚着她那弯月似的柳眉,还有那看起来丰润的菱唇儿。
像……真的是太像了!
虽然打从第一眼瞧见宇文丹花,樊衣甫就跟自己说那不是“她”,绝对不是!
当她还是一个只懂得仗势欺人的土匪千金时,他还可以很明确的分辨出她不是她,尤其当他知道她身上的银两是向储仲泉勒索来的,他还曾嗤她是狗改不了吃屎。
可是当他再次听见她的消息,说她把大笔的银两拿去买屋买田,是准备安置黑风寨的那些遗孤时,他却又立刻来到太阴山脚下。
想来看山看树,看明媚的风光吗?
他的心恍若明镜般清楚,当然不是。
只不过是想来瞧瞧她是不是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山寨女大王。
然后,他见着了她傻傻地被妹子欺负,又将他的帮忙拒于千里之外。
她……像她,也不像她。
当他修长的手扫至宇文丹花的唇时,原本阖着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个个子不高、看起来圆圆滚滚的大婶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汤碗才放下,她便忙不迭的说道:“你可别仗着自己是大夫,就像偷吃咱们丹花的豆腐,咱们这里虽然不是女人就是娃儿,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福婶大义凛然地说道,睨着樊衣甫的眼神就好像睨着什么色胚一样的鄙夷,显然方才她们这群女人只怕都在干偷窥这个勾当。
“所以呢?”向来就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所以对于福婶的恐吓,他更是丁点都不在意,甚至还气死人不偿命的反问回去。
他倒想知道这些女人家们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来护卫宇文丹花的清白。
“所以,你若心存不良,最好趁早离开,要不然我们就、就……”瞪着樊衣甫那没有丁点畏惧的脸庞,福婶心一横,说道:“我们就报官。”
“那正好,你们赶紧去报官,我正好可以跟官差说你们就是黑风寨的漏网之鱼。”
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要制住这些没多大能耐的妇道人家,又有何难。
果然,他的话才出口,原本自信满满的福婶就变了脸色,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可指着的那手抖啊抖的,仿佛稍一不注意就要抖散了似的。
伸手,不耐地格去福婶胖胖的手指,他冷声说道:“别威胁我,就算我对她有什么企图,那也不是你们能插手的,还是你们希望我就此罢手,任由她拖着破败的身子养活你们?”
他那认真的眼神正清楚的告诉福婶,要是惹恼了他,他是真的会那么做,而且,是立刻就去做。
“可是……”
“滚!”他懒得再与这群婆妈周旋下去,气一凝,就是骇人的狮吼。
原本还想纠缠不休的福婶一听到这声大喝,便一溜烟的溜了,就连原本还躲在门外偷听的人,也跟着争先恐后地跑了。
啧,就凭这群人,也想守护差点儿病入沉疴的宇文丹花?他敢保证要是他撒手不管,不出三年,宇文丹花绝对香消玉殒。
第5章(1)
这究竟关他什么事啊?
樊衣甫不知道是第几次这么问自己,可是无论他问几遍,答案都还是一样,那就是——不关他的事!
可就算认定了事实就是这样,他依然放不了手、离不了心,满心满脑的竟然都是她的虚弱和病体。
向来懒洋洋的樊衣甫还是认命地捧着大把的银子,找上了储仲泉。
丁点也不打算浪费时间,樊衣甫豪迈的把银雨往桌上一扔,然后老大爷一般地往太师椅上一瘫,就没打算再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
向来爱财如命的家伙竟然会这么大方的拿出这么多银两,储仲泉和闵奇善两人不解地对视着。
“我要买东西。”
储仲泉是个成功的商人,要买啥找他就对了。
“你要什么东西?”对于樊衣甫,储仲泉一向感念在心,要不是他的出手相助,他与音儿也不可能终成眷属。
所以就算没有眼前那包看起来就很沉的银子,只要樊衣甫开口,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助他一把。
“我要娃儿大的千年雪蓼、雪莲和何首乌。”一听储仲泉问,樊衣甫连忙开出药单。
因为那女人毫无节制的糟蹋,她的身子虚得很,需要这些顶级药材为她补气延命。
“如果是你要的,就把银子拿回去。”望着那小山似的银子,储仲泉连眉头也没抬上一下,只是淡淡的说道。
樊衣甫向来不甚在意自己的性命,他与闵奇善都知道,他中毒已经几年了,但从来不见他花任何心力在自己身上。
每回劝他,他也只是笑笑,丁点也不在意自己需时时承受毒发之苦,也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只是隐约知道他这样的举动,应该和一名女子有关。
可这回,樊衣甫却主动来求那极其珍稀的奇药,既然他早把樊衣甫这个不知打哪冒出的神医当成自己的兄弟,这区区的钱财他压根就不看在眼底。
“如果是我要用的,你认为我会拿银子来吗?”对于储仲泉的好意,樊衣甫微微颔首算是心领了。
如果这些珍稀药材是他自个儿要用的,他会直接让虎子来传句话就成了,想来储仲泉也不好意思同他伸手。
可正因为不是自己要用的,他才会亲自带银子登门。
向来独善其身的樊衣甫竟会为旁人求灵药,这未免太出人意料之外了,储仲泉和闵奇善两人面面相觑,眸中难掩诧异。
好奇呵!
这世上究竟还有何人可以劳动樊衣甫大驾?
“那这些药材是何人要用?”见樊衣甫没有正面回答,闰奇善这个向来视天下事为己任的男人,连忙开口追问。
望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也算得上是他樊衣甫当今世上唯二的好友,他并不想隐瞒,于是他懒洋洋地抬眼,薄抿的唇既轻且缓地吐出一个令人惊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