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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就这样?

  樊香实傻在原处,一时间厘不清心绪。

  她该气恼吗?可是……可是……他的耳朵红了!得细心去看才看得出,那似有若无的红泽悄悄、悄悄在他肤上漫开,他竟又脸红了!

  咬咬唇,试着从一团混乱中拉出一条思绪,她问:「那……那……这些天你都不让我溜进来,正为这原因了?」



  「唔……嗯。」他有些敷衍地点点头。

  唔……那他是怕她回来见着,心里难过,所以才赶着要把被他打伤、打坏的树丛好好整顿,至少在她发觉时,树都已长好,不再歪七扭八……他是这样打算的,是吗?

  樊香实想着,内心渐渐清明,愈是想通了,心跳愈促。

  不好意思再问,她学他扶起一株斜倒的夜合树,树上还悬着花苞,为了让树别再歪着长,她取来他备在一旁的竹枝和细绳,帮夜合树撑立起来。

  她没再继续追问,陆芳远反倒越在意。

  待她绑妥竹枝撑架,取剪子要剪掉过长的细绳尾巴,手刚摸到剪子,已被他一把握住。



  她一怔,尚不及扬睫看他,人便被放倒在柔软草地上。

  一时间在这个小所在曾发生过、那些关于她也关于他的事,「轰」地一声全涌发上来,她面颊异红,眸珠盈水,仰望悬宕在她上头的男性俊容。

  第16章(2)

  陆芳远轻压着她,目光细细滑过她的五官,好半晌才开口。

  「阿实,你不告而别的那一晚,我头一次那样气恨,心口恨到几要炸开,全身的血都在腾嚣一般……我以为压制得住,不断、不断告诉自己,樊香实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不能舍?她要走,由她便是,有什么好在乎?」她听着,看着,身子紧绷,生怕漏听他说出的话,错过他表情的转变。

  陆芳远摸摸她的脸,这举措让她嫩颊也沾上软泥,一张小脸脏兮兮,竟觉无比可爱。

  他笑了,低哑道:「结果是我高看自己,究竟没忍住那股怒恨,于是气劲从指而发,那晚我横扫这一片夜合,待收手,四周满目疮痍,我独立其间,以为真痛快了,内心却空荡荡,很伤……阿实,像我这种道貌岸然的恶人怎会心伤?但事实摆在眼前,不想承认,却不得不认,你说惨不惨?」

  樊香实抿着唇瓣,因为不这么做,怕自己会呜咽出声。

  他耐心等着,等她问,她知道他的意图,心里狂闹,终是忍不住问了。

  「……是什么事,不得不认?」

  他脸上红潮更加明显,目光深静。「我心中从来无谁,却不知早已有你。」

  泪水从她两边眼角滚滑,她双眸依然眨也不眨,很执拗地看他,仿佛不信。

  「阿实,我心上有你。」

  他微微笑,语气甚是平静,有种悠扬深远的味道,似是不管她信或不信,他的心意就是如此,能被接受,那再好不过,倘是不信他,那也无妨,就静静等候,等待她全心全意、全然信任的眸光。

  樊香实说不出话,但一双眼湿得严重。

  当她掩下密睫的同时,她的唇亦被他温热的嘴掩住。

  他不需要她说什么,只要她待在身边,心甘情愿再次追随他。

  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际,樊香实听到男人沙嗄低语,他说——

  「你那日问我有没有掉过泪……阿实,我其实哭过一回……当日在江北,你再次取心头血,我抱着浑身瘫软的你气到落泪……也痛到落泪……」

  她记得。

  记得男人眼泪落在她脸肤上的温烫感觉。

  「呜……你、你那时骗我说没有……呜……我就记得有,明明就有……」小手揪着他的衣。

  「不骗你,再也不那样了,阿实莫哭好吗?」

  「不好不好!」

  他再次亲吻她,这一次,身下的人儿唇舌热烈,激切无比地回应。

  他搂着她滚离那些铲剪工具,亦改而让她伏在他身上,她小手急切拉扯他的衣衫,扯松了前襟,探进他胸前乱揉。

  她的吻很「生猛」,在他唇上、耳畔和颈侧既吮又啃,简直跟一头刚被捕获、正拚死一搏想逃窜的小野兽没两样。

  陆芳远向来知道自己这身「青春rou体」对她而言十二万分鲜美,绝对是上上等的珍馐,但遭她这般攻击,他气息再难持缓,咻咻喘了起来,再也分不清是引诱了她,抑或被她所引诱。

  既喜爱他,又疑他、气他。

  樊香实压着他胡乱「撕咬」,心里那股委屈渐散,结果心魂这么一弛,力气竟用尽了。她真气本就不足,今日能自个儿慢慢蹭上「夜合荡」已是大大进展,又因他的一席情话闹得内心波涛汹涌,刚才冲他撒野耍赖全凭一股突如其来的蛮劲,此时心弛气散,人便跟枯掉的小花似的,软绵绵萎倒下来。

  陆芳远愣了好一会儿。

  这场景是如此熟悉——

  一个是遭受连环「攻击」,被彻彻底底撩拨欲火的男人。

  一个是不管不顾燃起大火后,却倒在一边不肯负责的姑娘。

  这个……混蛋!

  「……我、我没力了……」瞥见男人充满指责的厉目,樊香实羞愧低喃,脸色雪白透微红,弱得很。

  还敢瘪嘴给他看?

  陆芳远翻身伏在她上方,换他扯松她衣带,敞了她的衣襟,十指齐落,精准且邪恶地对她的身子做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阿实,我力气很足,够咱们俩一块儿用。」

  「公子我、我……你……唔……嗯哼……」

  他们野合在夜合树丛中,衣衫沾了泥,身躯盈春香。

  一切的事模糊又清晰,但樊香实记不得什么了,只记得他的眼神忽幽忽亮,一直看她,一直专注看她……

  *

  事后,她完全瘫软,觉得剩余的一点点力气只够拿来呼息,再多就没了。

  男人将她拎了出去,抓她一起入温泉池,泡得全身粉嫩嫩、红通通,然后又将她「打捞」起来带进六角亭台。

  亭台内,六面细竹帘子全数掩下。

  陆芳远将怀里软绵绵又光溜溜的姑娘放在红木躺椅上。

  检杏她已成痂的伤口,确定无事后,他从小柜中取出干净棉布擦拭她的身子和头发,她合着睫,在这时候缨咛了声,翻过身,改成趴卧姿态,裸嫩的身子略略蜷缩,那模样真像一只吃饱喝足、正打着盹儿的猫,连那声缨咛听起来都像小猫打呼噜。

  他手背挲过她的脸颊,微微一笑,取了一条长巾覆在她身上。

  将她大致弄妥后,他才开始整理自身。

  六角亭台这儿只备着他的衣物鞋袜,他随意着装,中衣衣带也没系妥,顺手抓了住外衫便套上了,前襟还大刺刺半敞,偏是这般衣衫不整也能穿出几分风流味道。

  他坐在躺椅边缘,拉动轴绳,将离得最近的那幕细竹帘卷高起来。

  春光映入,春风淡柔,他看她趴伏的身子似小猫拱身扭了扭,粉唇微扬,安憩的双睫轻动如蝶,心里突生一股岁月静好之感。

  有个可心的人作伴,就好。

  这个人性情跟他绝对是南辕北辙。她明朗,他晦暗。她择善固执,他道貌岸然。她宁可被欺也不愿负人,他则全然相反。

  但正因如此不同,他才会欲放不能放,心上有她。

  他的手悄悄滑进长巾里,掌下的蜜肌无比滑腻,他抚摸那美好的背部弧度,来来回回,爱不释手。

  她又发出细细缨咛,怕痒似地缩缩身子。

  知道她并未睡下,仅是被折腾得有些脱了力,他俯靠过去,在她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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