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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喝这么快,很饿吗?我再帮你盛一碗。”

  “不用了,我吃不下。”瞅着她,想到她是公主,他们迟早会分开,心就忍不住揪成一团,肠胃也跟着纠结,食不下咽,食之无味。“你刚才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是什么事?”

  此刻他整个脑袋想的都是她是公主一事,根本装不下其他,见她兴致勃勃,他也不好泼她冷水。

  “我……”放下筷子,景心幽坐直身,清了清喉咙,神色肃穆的道:“我要郑重告诉你,我是景心幽,不是纤云。”



  他木然的看她一眼。“噢。”

  见他一副“见怪不怪”的平淡表情,她滔滔不绝地开始说起她从现代来到古代的始末……

  说完后,再觑他的表情,咦,怎么还是一样?

  “啸天,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这人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我,我有。”他强打起精神,“你说,你不是纤云,你是景心幽。”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不管她是心幽还是纤云,她都是公主,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不信我说的?”一点也不吃惊?肯定还当她是在胡言乱语。



  “不,我信。”从她坚持自己是景心幽,并且改名之后,他真的有将她和纤云当成不同人看待。

  “那……如果我不是纤云,你会娶我吗?”她开门见山的问,他的个性憨直,直来直往他才能听得明。

  “娶、娶你?!”虎啸天脑袋嗡嗡作响,她的声音在他耳膜内回荡,娶她为妻是他早在心中决定之事,可现在,不是两情相悦就能结为连理。

  他木然地望着她,久久未应声,惹她恼羞成怒。

  “你还要考虑?”原本极有把握他会在第一时间呵呵地羞笑点头,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没一口答应,还举棋不定,不,看起来是连举棋都没!她又羞又恼,“虎啸天,你慢慢想吧!”

  “心幽……”

  等了片刻,迟迟得不到响应,景心幽悻悻然地跑出去,留下一脸懊恼的虎啸天,惆怅不已。

  冷战了三天,心情平静后,景心幽自觉当日自己反应太过,他本来就是出拳快、说话慢的怪家伙,是她太心急突然“求婚”,说不定吓到他,才会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三天来,他每天心事重重,除了她不理他让他不知所措外,她猜可能是武馆的事还令他烦心,虽然日前陈捕快陪着他一一去学徒家中帮忙解释之前那些话全是牛阿宝造谣,可是回锅的学徒只有五、六个,大概是因牛阿宝还在逃亡,他们都怕随时会遭到不测,才不敢来武馆。

  这几天她不和他说话,晚餐过后,他总一个人到院子劈柴,直到睡前才停歇,他这样,她看了很心疼也很愧疚,所以她决定不再和他冷战。

  太多天不理他,一时要开口还真别扭,她端着还未喝完的猪脚花生四神汤到院子喝,瞥他一眼,决定用闲聊八卦开启话题。

  “啸天,住在城西的何婆婆你知道吧?”她漫不经心地开口,佯装没发生过冷战这件事。

  “噢,我知道。”听到她主动和他说话,他心头一热,想丢了斧头奔过去,但一想到她的真实身份,敛下心喜,神色黯然地回过头,继续劈柴。

  这几天他一直犹豫该不该和她说实情,若先和她说实情,她是决计不会和他分开,她都主动开口问他愿不愿娶她,可见她嫁他的心意很坚定,是以,就算要回皇宫她也会带着他。

  可他凭什么跟去!他一来无显赫背景,二来也无一官半职,他不过就是一介平民百姓,再说,皇太后早已下旨要将她许给新科武状元。

  那个武状元刘子奇,光从他那些不少的藏酒还有他说不少地方都有“置产”来看,他的财力算得上雄厚,光这一点就比他强多了,至于刘子奇贪杯,日后他若真当上驸马爷,有皇上和皇太后盯着,他绝不敢放肆。

  喝口汤,她随口又道:“我觉得她真是可怜,她的儿子死得早,留下媳妇和孙子,媳妇外出打零工,常向人哭诉她很委屈,说她死了丈夫,要养孩子已经不容易,还得养婆婆,外人都觉得她的媳妇很可怜,可我觉得何婆婆才是最可怜的。”

  “噢。”他轻应了声,表示自己有在听,可他左耳进、右耳出,耳里听她说着别人的家务事,脑袋里想的净是自个家的家务事。

  瞥了一眼她端在手中的猪脚花生四神汤,那还是廖大婶分送给他们的,虽然他们不是买不起,但她总替他省着,说要将钱留着当虎家武馆开分馆的基金。

  连碗汤他都无法让她痛快地喝,他还有什么脸将她留在身边,放手让她回宫当公主,才是对她最好的。

  心口沉甸甸的,垂头,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劈着柴。

  “何婆婆一把年纪没了儿子,她心中的悲伤不比媳妇少,她本该享清福的,可每天一早总得背着孙子到菜市场拣菜贩拨下的烂菜,当自己的午饭菜,然后买新鲜的菜煮晚餐给媳妇吃,她说自己没赚钱不用吃太好,媳妇每天工作很辛苦,要吃好一点。”景心幽说着,仗义之心一起,突地气忿不平。

  “你评评理嘛,何婆婆怎没工作,她帮媳妇带儿子又煮饭,这要是在现代,保母费可不便宜,更过份的是,我还听菜贩转述说有一回她媳妇去买菜,除了哭诉她很委屈,还哭嚷死的为何不是她婆婆而是能赚钱的丈夫。”

  景心幽越说越气,但还是有理的分析着,“的确,她失去丈夫、没了依靠是很可怜,可若是和她同年龄的人比较,她的生活轻松多了,她不用侍奉婆婆,反过来是婆婆服侍她,别人的丈夫在外花天酒地,妻子在家气得哭天抢地,她还没这层顾虑呢!”

  说得气忿起劲,她还拿真实例子比喻,“拿廖大婶来说,她每天在豆腐店忙一整天,晚上回到家还得煮晚餐,可没婆婆煮一餐热腾腾的饭等她吃呢!何婆婆的媳妇回到家,洗个手,碗一端就可吃饭,吃完饭碗一丢,何婆婆就得收拾。还有朱大婶她那个丈夫游手好闲,不工作不赚钱,整天只会偷家里的钱到酒楼去找酒女眠花醉柳,气得朱大婶天天咒骂她的丈夫,要他快点去死--”

  见他无反应,她的话陡地打住。

  她说得这么激动,他居然没任何反应,以往她只要稍稍话语激动些,他就会憨笑劝她别管太多别人家的事,或者和她理念相同时,还会和她一起痛骂两句……

  她的心头,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三天来,她将他心事重重的主因归为两大类,一是她不理他,二是武馆的事,她不愿面对、逃避面对的是……他爱的是纤云,不是景心幽。

  她一直自负,深信他爱的是她,不是纤云,可他和纤云从小生活到大,他们的爱坚如盘石,哪是她想推就能推倒的。

  “啸天,你……很想纤云吧?”她心情沉重的问。

  “我?”虎啸天看了她一眼,他不笨,这是个让她死心离开他的好机会,错过这回,他不知能否再想其他法子了,“当然,你、你能让那个灶神给我看看纤云吗?”他故意雀跃地道。

  对她说的那个穿越时空的故事,他仍半信半疑,他不信人可以这样在不同朝代穿来穿去,可她和纤云的个性回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相信她的成份大一些,也因如此,他才能“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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