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重。”人溜了,他也起身唤人。
“奴才在。”晓得主子正不爽着,一刻也不敢耽搁,忙上前。
“这汤有问题!”
啊!迁怒了!李三重同情的回头望向那几个正在抽气的御厨。
“好好个参汤,怎会有腥味,这公鸡是哪来的?腥臭到不可闻!”他甩袖。
御厨们纷纷嘲得跪地了。
“李三重!”
“奴……奴才在。”
“比照上一批处理了!”他心情恶劣地拂袖而去。
比照上一批……上一批被割了舌头啊!
李三重哀恸的望向地上那群开始哭嚎的人。只能算他们倒楣,偏偏遇到主子受情敌刺激,心情大坏啊!
第九章 血染后宫(1)
“不是要我上冷宫,你领我来地牢做什么?!”
“奴才是遵从太上皇的意思,领您来此行刑的。”
“胡说,太上皇明明说那是开玩笑的!”
“娘娘进宫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还分不清哪句话才是真正的玩笑呢?”
“谁?今天是谁?!”后宫一片愁云惨雾,杨宜心中颤栗,嘴都发紫了。
李三重手中捧着一个木制签筒,里头是一支支的名牌,签筒旁有一个摇杆,摇杆一摇,就会落下名牌,要是抽中谁,那人今夜就“有幸”侍寝。
这会,签筒落下一支名牌了,李三重捡起它,瞄上一眼后,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瞧向万般惊恐的众女。
这些女人近来看见他跟见鬼似的,宛如他是阎罗王身旁的马面,专程来领她们去赴死的,而事实上,也相去不远了。
他摊开名牌。“今日太上皇指定赵淑仪娘娘侍寝——”
他语音未落,已经听到砰的一声,有人昏倒在地了,放眼瞧去,不就是那位被钦点侍寝的赵淑仪吗?!
“天啊,幸亏是是落云妹妹……不是我……不是我……”居然有人颤抖呢喃,庆幸不已。
李三重摇首想着,这些女人在第一天见他来宣告圣意时,可是欢欣狂喜得很,当日中签的,乐不可支,其他女人则是嫉妒得直想取而代之。但是隔日,当见着那被宠幸过后姊妹的下场,这些女人个个如惊弓之鸟,无人再盼被抽出签王的是自己了。
这会,昏倒的赵淑仪被唤醒了,确定圣旨钦点的就是她,立刻涕泗滂沱,哭得死去活来。
其他人凄恻得也不敢安慰,因为过了今日,还有明日,明日是谁,无人得知,但那下场是一样的恐怖!
李三重耐心等着赵淑仪哭天抢地过后,终因无法抗旨含悲带愤的交代完遗言,这才要人扛着腿软的她上轿,准备侍寝去。
赵淑仪一走,后宫四面哀戚,因为明早就能看见被玩虐过后的残破躯体了。
太上皇要女人不是让她们在床上展风情,而是喜见她们四肢四分五裂的惨状,那男人比阎罗王还恐怖,简直是恶魔转世了!
后宫一时成了停尸间,回来的不是伤残之躯就是尸体,余存的人无不为此颤栗不休,就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这一定是谢红花那女人搞的鬼,她要报复咱们上回想推她入缸的事,所以故意叫那男人这么做的,一定是她!”杨宜咬牙切齿的说。
“若是如此,她更该死了,本宫不会放过她的!”高玉贤也脸色发青。她已被恩典回到凤殿了,本来还挺高兴的以为那男人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情分在的,哪知随后这座凤殿却成了人间炼狱,每日清晨,残破的尸首运至的就是这里,吓得她精神差点崩溃,还得担心下个被送回来的会不会是自己?!
“那该怎么办?再这么下去,咱们后宫眼看就要死绝了。”杨宜急道。
高玉贤虽力持冷静,但身子是颤抖的。“放心,本宫有应变之策的。”
“什么应变之策?”
“听说新宫建造有些问题,少了花岗石材,明日那男人要离宫至长沙近郊监督采石去,这一来一往少说要三天,是咱们的好机会。”
“你是说,要趁这个时机对谢红花下手?”
“没错,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机会?”
“可万一他让她随行呢?”
“那男人已经发话了,采石地点险峻,不想让她涉险,没让她跟。”
而此行危险,想必影子也会随行保护,不会再有人破坏她们的计画。
众人一听,大喜。
太过分了,他承诺她会常去后宫,可目的竟是去残害后宫!
她惊得无以复加,跑去阻止他,他居然一脸餍历足的说是照她意思做的。
见鬼,她有叫他将后宫的女人断腿割舌吗?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转世的,是食人魔还是饿虎?
她气恼着,就连今日他要出宫,她也拒绝去送行,彻底来个相应不理!
“小姐,奴婢不是早警告过您了,对主子不能用强迫的,他舍不得伤你心,但伤害别人可就乐意之至,是您给了他机会,又怎能怪他玩兴大开呢?”春风姑姑无奈的说。
“这么说来,是我害了大家?”她不禁愕然。
春风姑姑重重地叹气。
太上皇打出生起就由她喂奶照顾,这孩子禀性异于常人,绝顶聪明不说,怪癖一堆,而且自会说话能走路开始,那残忍性子就显露无遗,对于折磨人的事特别有兴趣,这才有三年扼杀更换贴侍的习性,而她之所以能够逃过一劫长留他身边,无非是他感念自己是喝她的奶水长成的。
他对谁都无情,连对自己的父皇、母后都态度冷淡得可以,却独独对眼前的女子百般容忍,她如何违逆他都行,绝不会动她分毫,可周边的人就倒大楣了,得忍受他的迁怒。
而他本来就苦无机会对后宫开铡,如今得了机会,又怎会放过。
再说,这还只是开始呢……
“不行,等他回来后,我要严重警告他,若再伤害任何一个人,我就与那人同死!”谢红花忿忿地说。就不信这样还阻止不了他,除非他也想她死!
“小姐,奴婢劝您——”春风姑姑本想再说两句,外头就传来太丽的声音。
“我找谢小姐,请问她在吗?”她客气的问。
门外守着的宫娥冷淡地道:“小姐在殿里,请问娘娘有何贵事?”
谢红花明明在宫里没名没分的,太丽好歹还是位槟妃,要见谢红花还得用求见的方式,这排场不比太皇后小。
但太丽没有不高兴,还是维持礼貌的说:“我亲手做了点心,想请小姐尝尝,可否帮我通报一声,让我进去?”
“小姐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还请娘娘将东西带回。”
殿里的谢红花听宫娥竟敢对太丽如此说话,愕然。“这宫娥是仗谁的势敢对一位嫔妃无礼?!”她不禁生气的问向春风姑姑。
“别怪她,这是太上皇交代的。”
“那家伙交代的?只是他让我身边的人都这么无礼的吗?”
“太上皇只是要保护您,不愿您受到一丝委屈。”春风姑姑解释。
“太丽送东西来给我尝,这有什么委屈?!”她气极。
“是没有,但您的身分却不是说见就能见的!”春风姑姑态度跟她的主子一样傲慢了。
她怒瞪了眼。“我什么身分?这会我还什么都不是呢,就如此目中无人,难怪惹来众怒,没人愿意与我来往!”她会被孤立,除了独占君宠这点外,恐怕跟那男人态度太嚣张也有关。
春风姑姑不以为然的摇首。
她见了更恼,打算亲自开口留下太丽道歉,但还没出声,就听太丽对宫娥说: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人要走了,可语气仍是平稳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