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的口吻与眼神,她头皮开始发麻了。相处至今,她渐渐了解他的为人,这男人奸险无比,而此刻,他已奸得明目张胆,完全不想隐藏了。
“请问……要臣女体谅您什么呢?”
南宫策抿笑。“不去住凤殿可以,那就迁来龙殿,与朕同住吧!”
“什么?!”她大惊失色。他竟敢提出这种要求?!
他一副笑面夜叉的模样。“朕已命人将新床搬至龙殿了,今晚你就迁来吧!”
她惊愕得瞪大杏眼,倏然明白他这是故意的。要她搬去凤殿根本是幌子,实则是要逼她住进他的龙殿,他果然奸险!
“怎么,不同意?”
“这还用问,不可能!”若真搬进龙殿,自己名节不就全毁。
“那就没办法了,明日你就住进凤殿吧!”他清冷的道。
“您——”
“朕已给你选择的机会,怎么决定就看你了。不过,高玉贤那里,她可能就难过了,但朕会让她去杨宜那挤挤,两个女人互相取暖,合着骂你也方便些,这也勉强算是朕施给她的一点恩惠吧。”
谢红花气结。他这是拐个弯逼她就范,真可恶!
“如何?”
“您不能这样欺负人!”事关名节,他却这样逼迫她,她一急,泫然欲泣了。
他凝视她的眼神隐晦莫测起来。“朕谁都欺负,就不曾欺负你!”他这话深意非常。
她不禁一愣。这男人对她说的话,总是高深莫测到令她猜不透,尤其看她的眼神老是带着很深的满足,那种旁若无人,摒除一切的独宠眷爱,仿佛在寻回什么,或是弥补什么,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她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我不能搬进凤殿,更不能去您那,臣女有婚约在身,还是您的姑姑啊!”明知听到这话他铁定翻脸,她还是不得不说。
他果然度量狭小的拍桌起身。“就算你哪里都不去,高玉贤那女人还是必须迁宫,朕情愿在那里养畜生,以后凤殿就是小花的猫窝了!”恶劣的说。
“您——”
“你以为不肯搬来,朕就没法子了吗?朕将你住的地方四面墙壁全部拆除,将附近的四殿并为一宫,这样暂时勉强可住,反正过一阵子新宫完成,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都得与朕同住!”
这分明是恃强欺弱,她气坏了!
离宫是紟唐王朝第二大宫殿,本身已建造得美轮美矣,再加上长沙地处平原,气候宜人,秋天满树枫叶,景致美如诗画。
但新帝南宫盛还是怕他那个喜怒无常的弟弟住得不满意,遂另在长沙择地建造更大的宫殿,而今日南宫策便来到新宫的工地观察了。
“您真的很过分,怎能真的这么做,任意破坏宫殿,硬是将臣女的住所拆得乱七八糟的,这样您就高兴了吗?真不晓得您性子怎么会这么糟,到底有谁才治得了您……”醒目的红裳出现在南宫策身后,谢红花边走边碎念。
众人心惊。太上皇居然能忍受有人叨念,更何况这已不是叨念,根本就是在数落他的不是,好个大胆的女子!
再观太上皇,他双手负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竟是隐忍下来。
真是奇观啊!凡是见到这景象的人无不这么认为。
第五章 初入后宫(2)
“这里就是寝殿了,你想怎么布置,待会说说,朕好安排。”他领她到了处建筑了一半,但已瞧得出占地宽阔之处。
她这才停止絮絮叨叨,从自己站立的位置放眼望去。“寝殿?是您的寝殿还是臣女的?”她得问清楚才行。
南宫策睨她一眼,目光冷许多。
她撇了嘴。“哼,这是您的龙殿,臣女出什么主意?”
他挑高眉峰。这女人真的很不识好歹,前世他为她散尽后宫,却仍换不得她一世的相伴,这世,他存心报复,故意让后宫充盈,如今,随着她再度的出现,后宫便成了棘手问题,要不是得花些时间处理后宫之事,他也无须忍受她的碎念忤逆。
他盘算,等新宫建好,自己也该迎新后了,这女人本来就是他的妻子,再让她这样妾身不明下去,自己先受不了!
他要她,就得要得光明正大,绝不让她吃半点亏的!
“你不出主意也好,反正你眼光差,一切由朕说了算。”他转过身去,懒得跟她再计较。
她气得追上去。“您这家伙——”
“家伙?”他兴味的转回身了。
怎能叫前皇帝家伙?!她马上咬住舌头。自己该糟了!“呵呵……”
“你胆子真的不小啊!”他摇首啧声。
她涨红了脸。“不是的,人家一时情急,口无遮拦就……”
“人家?”他扬睫,面容带笑了。这听起来像是撒娇,他喜欢,喜欢她粘赖着他说些娇声细语。
可惜,现下的她,还不是完整的水儿,早忘了曾经娇羞的腻着他。心爱的虫子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这让他时时感到黯然,但随着这声“人家”,好似又回到从前。
“您不要老抓我的语病!”谢红花跺脚了。
她不知这小女人的闹脾气动作,让他更开怀了。
他的小虫子一点一滴回来了,就像这样,他的水儿就像这样,总是恼羞成怒,总是恣意地对他发脾气,就是这样啊!
南宫策笑得舒心畅快。非常的好!
“太上皇,张大人来了。”李三重忽然领着张英发过来,打断了他的好心情。
他瞧向一脸焦急的长沙郡守,脸色不由得变得冷淡许多。“嗯。”
张英发无奈。明知自己不受欢迎,但不来不行啊!“太上皇,不好了呀!”
他锁眉,好似不太想搭理。
“太上皇,那……”张英发不放弃。
南宫策横扫他一眼,立即让他将话吞回去,一张脸憋得难受,脸皱得极丑。
一旁的谢红花见状,十分讶然。“张大人有话要说,您为什么要阻止他?”她立刻不满的问向南宫策。这家伙实在太过矜傲无礼了!
“你别多事!”他轻斥。
她抿紧了唇。“臣女也不想多事,只是您是主子,下属有事要禀,您竟禁止他说话,这万一是急事被您这样耽误了,可怎么得了?”
张英发听了感激得猛点头。谢小姐仗义执言,真是好得很。
他冷峻了脸庞。“你又忘了,朕不许你干涉朕的事的!”
她不快的瞪视他。“臣女哪有干预什么?不过就事论事罢了。”
他教她惹怒了。“朕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是吧,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
“话不是这么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就算您是太上皇也不能不讲道理!”
“反了,真是反了!”他怒极反笑。
张英发见了,不禁为她捏一把冷汗。震怒的太上皇很少饶过谁,谢小姐仗着近来他对她的恩宠就敢放肆,这下可要闯大祸了!
“谁反了?您不要乱说!”她还不知死活的顶嘴。
南宫策气得脸色铁青。
眼看这气氛,太上皇没斩她怕是不能息怒,只是谢小姐为他出头,若因此丧了命,他也过意不去。张英发正要开口替她求饶,却见那如同暴怒中狮子的男人已转向他道:“都是你这混帐挑的事,有话还不快说!”
他愕住。这峰回路转的变化是怎么回事,太上皇明明大怒怎么还肯听自己说话了?
“呃……京城来了消息,说是黔县官府带头抢劫商家,残杀百姓,目前该地正大乱着,皇上派去的兵一时镇压不住,皇上着急,派人八百里加急的赶来请示太上皇,这该如何是好?”既然有机会说话,他赶紧正色的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