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个头,算帐还差不多!”他又看到一幅妻子的裸体画,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浪漫多情,那种面貌他竟然从未看过!可恶!可恶!
学鹏带着亲密爱人一起出席,这时走上前来招呼,“小柔!谢谢你送的花篮,是你自己插的花对不对?我一看就好喜欢喔!”
“哪里,本来就应该送你个礼物,恭喜你画展成功。”
“小柔,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Micky!”学鹏介绍现任爱人给前任女友,态度自然而不扭捏,“他现在是我的经纪人,他说已经有一票人要买我的画了!J
“真的?那太好了。”柔心由衷的为学鹏高兴。
“不准卖,我全部都要买下来。”被“晾”在一边的傅秋杰终于开了口。
“姊夫?”学鹏拍拍自己的嘴巴,“抱歉,叫习惯了一时难以改口,傅先生,你怎么会想全部买下?是不是你太欣赏我的才华了?”
“不是这原因。”傅秋杰闷闷的说:“因为你画的都是我的妻子。”
“那当然啰!小柔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也是我的谬思女神,灵感泉源,除了这次画展的作品,我还有一大堆摆在家里呢!”
“全交给我,以后不准你再以她作画!”
“拜托,你这是在吃醋吗?”学鹏自信满满的炫耀着,“我跟小柔听过一百场音乐会,看过两百场电影,我还为她画了五百张以上的作品,光这点你就完全比不上,我和她是灵魂上的伴侣:Soul
Mate,懂不懂?”
“我听你在放屁!”傅秋杰向来稳重斯文,这时却忍不住出口成“脏”。
“臭死了!谁说话这么脏?没水准!”学鹏故意作鬼脸,挑衅意味浓厚。
“你欠扁是不是?”
“来啊、来啊!”
两个男人就像小孩争夺玩具似的,开始你抓我扯、东扭西滚,惹得在场人士议论纷纷,镁光灯也不停闪烁,捕捉这戏剧性的画面。
“董事长和总经理打起来了,真有趣!”一些公司同仁甚至开始下注,看看谁会打赢,顺便拍几张照片“存证”。
柔心和Micky走到吧台聊天,就当没这回事,根本不认识那两个人。
“我没想到学鹏会以我作画,你不介意吧?”
Micky很绅士的为她端来饮料,微笑说:“我们都很喜欢以女性为主题的作品,更何况你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你当然是女主角的不二人选。”
“可是……你跟他不是爱着彼此吗?”
“爱情有很多种形式,我爱他,希望他做他想做的事,我只要在一旁给他鼓励,看他快快乐乐的就满足了。”
“你真是个体贴的好男人,不像我老公……”她叹口气,苦笑一下。
“他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在爱你,我听鹏鹏说他一向很冷静,现在变成这样也很不简单。”Micky眼中含笑,望向自己的爱人。
柔心转头一看,傅秋杰和学鹏都双双挂彩、气喘不已,坐在地上像两个无赖。
“需要白花油吗?还是OK绷?”柔心打开皮包问Micky。
“我也有带,真巧!”Micky一阵惊喜,打开自己的背包,全是杂七杂八的小玩意,看来他们俩是同一种人,总会习惯性的照顾别人。
“那我们就分头进行吧!加油!”柔心走向自己的丈夫,这可怜的大男人,现在像个小男孩,眼中满是委屈呢!
“我不会画图,我没有用……”
“你用不着这么做,你已经对我很好很好了。”
“可是他会画图,你一定很感动……”
“你也做过让我很感动的事呀!”
“有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例如……”糟糕,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
“你果然一点都不爱我……你从来没有为我感动过,要不是我比较会赚钱,你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我的天啊!”她实在拿他没办法,最后只好以吻疗伤,好好缝补她老公那颗破碎的心。
事实证明,行动胜于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四周响起鼓掌声,他们仍毫无知觉,在情人眼里真,永远只有彼此。
会场的另一端,Micky正在为学鹏整理发型,胡宗香则站在一旁碎碎念,“什么嘛!我本来还想带我的新欢来爱现,结果被那家伙抢尽我的锋头!”
学鹏甩甩“秀发”,提醒老姊,“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姊夫了,人家现在懂得爱。”
“难道我就不懂吗?我脸蛋棒、身材佳,我还很有钱呢!”
学鹏眼尖,发现某个物体正朝大门移动,“你的新欢显然不觉得怎么样,我看他脚底抹了油,跑路起来满快的。”
“该死的男人!害我又要脱鞋去追他,我已经弄丢很多名贵的鞋子了。”说着,胡宗香甩开高跟鞋,拔腿追上。
“一路顺风!”学鹏一转身,眼中惊喜交加,“爸妈,你们终于来了!这是我的男朋友,Micky!他是个ABC,可是书法写得比我还好,成语也比我懂得多喔!”
胡天鸿脸色苍白,嘴角颤抖,“老伴,我跟你说过我们不应该来的……”
邓湘兰挽住丈夫的手,语气坚定,“心理医生说我们应该面对现实,我看这位Micky很真诚的样子……”
“伯父,伯母你们好,谢谢你们愿意见我,我一定会给鹏鹏幸福的,请相信我!”Micky握住两位老人家的手,激动得忍不住献吻。
“老伴,他怎么亲我的脸?”胡天鸿的血压顿时上升。
“这是国际礼仪,艺术家都是这样的,让瞻鹏也给你亲一下吧!”不知多久没看到儿子的笑脸,邓湘兰心想这一切都值得。
“爸、妈,我爱死你们了!”
来宾们拍手叫好,所有的人都觉得赚到了,这场画展除了艺术作品,更让他们看到了生命的故事,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美呢?
《全书完》
尾声
诉苦记 凯璃
Carrie这些日子过得不太好,想在后记里诉苦一番,请各位朋友听我道来吧!
三月天,Carrie“有幸”向板桥地检署报到,因为是由腰痛的老爸陪同,无法骑机车长途跋涉,光计程车来回就要六百多块,心爱的钱钱就此一去不回……
为什么要来报到呢?在此长话短说,A男对B女不忠,被C女揭发,A男心有不平,转向C女勒索金钱,因此C女报案处理。那个倒楣又冤枉的C女,就是在下我。
按照惯例,开庭时间总要拖延一下,前面的几个案子都还没过,我这小Case当然乖乖排着等啰!
我跟老爸到处晃晃,看到拍卖处有许多人在投标,各个都是神情专注、手拿纸笔、念念有词。听说这些买屋者都是“专业人士”,并非穷人家想买便宜房子,而是买了以后再转卖出去赚利润,难怪他们看起来都很凯的样子,甚至有点像黑道大哥,身穿黑皮鞋黑西装,以及黑得发亮的太阳眼镜。
晃呀晃的,我们晃回侦查大楼,等候法警先生的呼唤。
我发现身旁的人都一脸无奈,毕竟很少人喜欢到法院,除了律师之外,他们总得表现得信心十足,跃跃欲试,否则当事人可能会更萎靡无力吧!
不知在哪儿看过一份报导,说医生的平均寿命比平常人少十岁,原因当然是身心都较为操劳,我想在法院工作的人应该也是如此。
每天都看到不快乐的民众,听到不快乐的故事,就像替我审理的这位检察官,瘦骨如柴,胡子没刮干净,头发也像很久没理,我想他大概只要能按时吃饭就要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