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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想成为她嘴里那块糖,由她含着,慢慢地融化。

  他全身燥热,连忙撇过头。她没察觉他的不对劲,午后,两人经过一片白桦树林,择了块树下的平地坐下,取出事先预备的干粮。

  “要喝点吗?”她拿着一个葫芦。

  “这什么?”



  “是你最不敢喝的东西。”

  他不敢喝的?他一怔。“莫非是酒?”

  “没错,我昨晚请客栈小二打给我的。”她轻绽芳唇。“怎样?喝一点吧。”

  她在说笑吗?明知他不能喝酒。

  “方才我听你的,吃了糖,这回换你听我的,就浅尝几口也成啊。”

  他睦视她。“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喝酒会起疹子?”



  “呵,我就是想看看那疹子是何模样,喝吧?让我瞧瞧,你喝酒之后是何神态?”她软声央求。

  也就是说,她想看他的笑话就是了。

  无名抿唇,很想表示愤怒,但听着她的甜嗓,胸臆却一塌糊涂地软化,别说是喝几口酒了,瞧她这般求他的娇态,要为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喝就喝!以为我怕你吗?”他横院她一眼,抢过酒葫芦,打开塞口。

  闻了闻酒气,有些呛,他咽口唾津,迟疑半晌,跟着把心一横——大不了痒个几天而己,又如何?

  他仰壶就唇,咕噜咕噜连灌好几口,一派潇洒,喝毕,更故作豪迈地以袖口拭去唇畔酒滴。

  “好,够爽快!”她笑着鼓掌。

  黄汤方下肚,他便尝到后劲,俊颊潮红,直抵耳根。

  “脸红了吗?真快!”她睁大眸,倾身凑近他,好奇地细瞧,唇角喻着挪榆的笑。“看来你真的不能喝酒。”

  废话!他不是早说了?

  “哇,连耳根都红了,我还是初次见到有人反应如此之快,你才喝几口啊?”她连连惊讶。

  他瞪她,她靠他好近,一股淡淡的馨息刺激着鼻尖,透着嫣色的唇只在寸许之间。

  不要再过来了,他就快把持不住——

  “还要喝吗?还是别喝好了,我怕你醉了,我还得把你扛上马……”

  她话语未落,软唇己遭他袭击,狠狠地攫住。

  他掌着她后脑勺,霸气地传递着灼热气息,唇腔残留的酒液藉着哺吮,送进她嘴里。

  “不准嘲笑我。”他一面吮吻她的唇,一面哑声警告。“陪我一起喝。”

  他吻得热烈,吻得狂肆,她惊呆了,成长至今,她一向冰清玉洁,守礼自持,即便承佑哥亦不曾如此近过她的身,何况是如此放肆的亲吻。

  而他,不仅吻了一次,转头喝口酒,又再度将那辛辣的液体送进她唇里,她尝到酒香,更尝到他野蛮的男人味。

  他醉了,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她该推开他,严厉斥责他。

  她如是想着,神志却昏蒙,心韵纷乱,身子瘫软,使不出力气。她不想离开他,只想偎他更近,只想他铁般的臂膀紧紧圈揽自己,想他吻得更深更缠绵,与他唇舌交融。

  她约莫是疯了,或者也喝醉了,怎能如此不知羞耻,好想舔他的唇,如同方才舔着麦芽糖那样……

  他忽地歪头,靠在她肩上。

  她怔忡,有好片刻,依然沉溺于亲吻的余韵里,许久,才逐渐回神。

  “无名、无名?”她轻轻推他,他顺势颓然倒地。

  醉晕了吗?她不可思议地瞠视他,难以想像只是儿口酒,便能夺去如此一个昂藏男子的神智。况且,还是在吻着她的时候晕去的,她该庆幸,或者该引以为辱?

  “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她自嘲,葱指轻轻刮他发烫的脸颊,心头百般滋味缭绕,也不知是喜是慎。

  她静定地凝锑沉睡的他,片刻,幽幽一叹,将他的头温柔捧起,枕在自己的腿上。

  这样他会睡得比较舒服吧!

  她浅浅微笑,为他拨开一络垂落额前的发。

  第8章(2)

  一阵犹如夜袅呜啼的哨响惊醒无名。

  他倏然睁目,警醒地窥探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真雅腿上,而她靠坐于树干,静静地打吨。

  他缓缓起身,失神地望着她恬淡的容颜。

  暮色已降,月光淡淡地照拂于她,眉目宁和,弯弯的羽睫下落着两弧宛如月牙的阴影,格外显得柔美。

  好美,她真美……

  他心弦牵紧,目光不舍地流连,直到又一声凄厉的袅响,他才恍然警觉。

  是暗号!师父来到这附近了吗?

  无名悄然站起,确定真雅仍在熟睡,从马背上系着的袋囊取下一条毛毯,轻轻覆在她身上,跟着便飞快地潜进白桦林里。

  林间深处,两条黑影如电起落,打斗正酣,其中一个一身玄色劲装,另一个身穿青衣,他认出正是师父。

  “快来帮我。”洛风瞥见他,厉声喝令。

  他一凛,挥刀加入战局,师徒俩合作无间,不过一盏茶时分便占尽上风,一人送给玄衣男子一刀。

  玄衣男子身受两处重伤,登时倒地,无名过去掀他蒙面布巾,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

  他震住。“你是——”脑海浮现一幕画面,天女殿外,德芬的侍女与一名护卫打闹。

  是严冬,黑玄的心腹!

  怎么会是他?无名登时心神大乱,惊觉自己可能铸下大错。“你是严冬,对吧?是德芬公主派你来的吗?”

  严冬黯淡睁眼,见他神色仓皇,防备之心稍去。“我来……送信,宫内……有变。”

  “你撑着点,真雅就在附近……”

  他未来得及落话,一旁的洛风手臂一个起落,一剑穿心。

  严冬闷哼一户,血流如注,无名骇然望向师父。“师父,你为何——”

  洛风冷哼,语气冰寒,不带一丝感情。“你知道那封信里写些什么吗?德芬公主己经开始怀疑你的身分了!”

  无名震慑,一时无语。

  严冬失血过多,神志逐渐昏蒙,他费劲地从怀里掏出一支发簪。“这个……给、春天……”

  春天?就是那个德芬的贴身侍女吗?无名咬牙。“你放心,我会交给她。”

  严冬颤笑,双目一点一点黯灭生命的余光。“春天,我们……来生、再……”一口鲜血呕出,染湿了无名的衣襟。他惊然惊栗,怔怔地看着严冬闭目辞世。又一个人死了,他的刀下,又多了一名死不瞑目的亡魂。

  “你现下是在做什么?”洛风冷冽的声嗓如冰似雪,冻结周遭的空气。“我安排那场好戏,是要你成为公主的救命恩人,你该当趁着护送她回宫之时,夺取她芳心,怎么会反倒往西域走?你不晓吗?真雅离宫多一日,离王位便远一分,若是再不回头,王位很可能

  落入开阳手里!事态紧急,你偏还带着她一路西行,究竟是何居心?”

  他的居心吗?无名颇颤起身,与师父相对而立。

  为何师父就是不懂?该当情同父子的两个人,心却不曾靠近,相隔如此遥远。

  “别跟我说,你想就此与真雅浪迹天涯,不回宫了!”

  “……正是如此。”

  “什么?!”洛风震愕。

  无名深呼吸,捏在掌心的发替掐进肉里,刺出汩汩鲜血,痛着,却远远不及他的心痛。

  “我不想回宫了,师父,那个国家的王位,真雅不要了,我也不想要。”

  “你、你说什么?!”洛风气得面色铁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教诲,还有这许多人对你寄予的厚望,你都当成马耳东风了吗?就这么抛下不顾了?”

  “我很感激师父的教养,也谢谢那些人对我抱着期望,但是师父,我从来没想过要那片江山,从未爱过希林的国土、希林的子民,他们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从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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