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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她……我另外有喜欢的人,是真的吗?”

  “奴婢也只是听说,并不是很确定。”见福晋的表情似乎真的不记得了,赵嬷嬷保守地回道。

  她愣了好久。“纳尔图知道吗?”

  赵嬷嬷一脸同情地说:“郡王爷多半也听说了,只是没人敢拿出来说嘴。”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原因吗?”毓龄心想这种八卦也不能完全信以为真,听听就好。

  “还有……因为郡王爷的生母有辛者库罪籍,出身卑微,依福晋的出身自然是瞧不起,甚至……除了成亲那一晚,这三年来都拒绝再与郡王爷同床共枕,所以连带着对禧恩少爷就……”赵嬷嬷生怕她听了会不高兴,却见毓龄眼眶倏地泛红,有些担忧地唤道:“福晋?”

  “还有呢?我还对他做过什么?”毓龄微哽地问。

  赵嬷嬷见她落下泪来,似乎深深在忏悔着,也就大着胆子说了。“还有……福晋总是不顾郡王爷的颜面,经常在奴才面前……讽刺他、羞辱他不过是个妾婢子,是因为皇上指婚,才被册封为多罗郡王,是托了她的福气……”

  “原来……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恶……”她夹着哭音,一脸忿忿然地咕哝。

  “她到底是不是人?”



  我不是琳宁格格!我不是她!

  可是我也跟那个女人一样伤害了他。

  “额娘……”偎在毓龄怀中的禧恩举起小手,帮她抹去泪水。

  毓龄用力吸了吸气,泪水还是又往下掉,为纳尔图哭,也为自己哭,难道出身不好就该被人这样耻笑吗?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事……”毓龄终于知道为什么纳尔图听到“妾婢子”三个字的反应会那么激动,会那么受伤,一定以为她又跟以前一样看不起他了。

  “我要快点跟纳尔图道歉才行……”

  她不能再等下去,今夭一定要见到纳尔图。

  亥时

  夜已深沉,毓龄瞪着那扇朱色大门,两手环在胸前,就是要等纳尔图回来,不让他有机会再躲下去,非要开诚布公的把话说清楚。

  她不禁又想到那个晚上,站在寒风中等着男友,等到的却是一个令人失望和讽刺的结局,可是这次绝对不会。

  府里的奴才和婢女全躲在远处交头接耳,没人敢过去问,想到福晋以前的行径,不免忧心忡忡。

  “格格,都这么晚了……”伺候的婢女不明所以,只想说服主子回房歇着,实在犯不着站在这儿等侯。

  毓龄态度强硬地说:“要是困的话,你们先去睡。”

  “奴掉怎么能先睡?格格……”另一名婢女有些辞穷,实在猜不透眼前这个主子在想些什么。

  无视她们的为难和疑问,毓龄就是非要等到人不可。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半小时,也可能是一小时,她对时辰的算法还不是很习惯,只知道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总算听到大门外有了动静。

  当纳尔图带着两、三分酒意跨进朱色大门,一眼就觑见杵在门内的妻子,高大身影在月光下一震,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谁也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毓龄先说话,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

  “你回来了。”她只要想到纳尔图听到那些伤人的话,是什么样的感受,心就整个泛疼了。

  纳尔图很讶异妻子会在这里等他,本能地应道:“嗯。

  “我有话要……”毓龄才上前两步,就闻到了淡淡的酒味,眉心轻颦。“你喝醉了?”如果是,该先谈,还是等他酒醒再说?

  “我没醉。”

  毓龄只是轻颔下首,接着便伸手搀住他的右手手腕,不让纳尔图有机会再闪躲下去。“不管有没有醉,我先扶你回房去。”

  因为惊愕妻子的举动,纳尔图忘了要拒绝,也忘了要如何反应,只能任由毓龄搀扶着他走向两人居住的院落。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奴才和婢女都是满脸错愕,原以为福晋会故态复萌,又要故意在下人面前让郡王爷下不了台,结果跟原本预料的相反,不禁开始相信她真的变了,真的跟以前不一样。

  走进寝房内,毓龄先让两名婶女离开,然后关上房门,就是不想让任何人听见她和纳尔图之间的谈话。

  纳尔图解下肩头上的披风,这才转身面对妻子,只不过三天不见,却仿佛过了三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在动了真感情之后,想耍和她形同陌路,更是难上加难。

  “坐下!”毓龄真的动怒了。

  他一怔。“你……”

  “你躲了我三天,我想我有权利发这顿脾气,就算你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大可以说出来,或是狠狠地臭骂我一顿都可以,不要像这样避不见面,我最讨厌你们男人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这么龟缩、这么不干脆……”

  毓龄不想再忍气吞声下去,如果压抑本性,就怕会得罪人,怕对方不高兴,会不喜欢她,可是这么一来只会让自己难过,那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委曲求全,相处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单方面的贵任。

  “你到底想要躲到什么时候?”她索性直接问了。

  听毓龄说出这些匪夷所思的话,纳尔图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响应。

  她指着凳子,又说一次。“我说坐下!”

  这次纳尔图被她的气势给震慑得不得不乖乖照办。

  毓龄站在他面前,深吸了口气,然后弯腰认错。

  “对不起!”她大声地说。

  听妻子突然开口道歉,纳尔图先张开嘴巴,可是又不确定要说什么,只得又闭上了。

  既然起了头,接下来想说的话也就容易多了,毓龄决定要一口气把话说完,不希望再存有任何误解。

  “那天我之所以那么问,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只是想要了解‘妾婢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多了解有关你的事,没想到这样一个念头却伤了你的自尊心,所以我才想亲自向你道歉……”她愈说愈激动,但是没有停下来。

  “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也不会看不起你,其实该说为什么要看不起你,有什么样地出身,不是任何人能决定的,没有人有资格用出身来评断一个人的品德好不好,未来又能不能出人头地,至少我就不会,出身不好又怎么样?这世上多的是出身好,家财万贯,却不学无术,只会坐享其成的子孙,那才真的教人看不起……

  就因为自己也是受害者,所以毓龄对“出身”两个字相当敏感。

  “你不想听到有人提到‘妾婢子’这三个字,是因为你太在乎别人的眼光,尤其还是从自己的妻子口中,所以更无法忍受,这样的心情我很了解,因为最大的伤害总是来自身边最亲近的人……”

  想到交往三年的男友,毓龄又逸出一声苦笑。

  “就算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也不容易办到,但也因为这样,我们可以比任何人都还要坚强,也更不容易被击倒,这就是我们比别人强的地方不是吗?”

  听到这里,纳尔图目光显得更为专注,他思考着毓龄这番话,突然有一种比之前还要真实还要清晰的感觉,那就是此时此刻站在眼前,正在跟自己说话的女人,并不是怡亲王的女儿,不是他的嫡福晋。

  第8章(2)

  “……你是谁?”纳尔图总算说出这三个字。

  “你是谁”这三个字曾经不止一次掠过纳尔图的脑海,可是都被他否决,直到现在终于开口问了。

  毓龄迟疑了片刻。“为什么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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