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哥的夸奖。”她挤出坚强的微笑。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不,不要走,望着他的背影,她心底好慌好急,虽然已经没事了,可是拜托不要这样就走,她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他?跌倒?昏迷?还是撞墙?神啊!快让奇迹出现吧!
“大哥,等等。”她抓住他的风衣,其实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就是舍不得让他走,舍不得让这一刻结束。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没多久就发现她正梗咽吸啜着。于是他摘下墨镜,一只手将她拉近自己的胸前,让她靠着他的肩膀落泪。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天啊!她居然说哭就哭?她忘了大哥喜欢有朝气的小孩吗?可是她不管了,为了多留住地一秒钟。一分钟,这时候她一定要哭。
“别哭,你的朋友们只是关心你,希望你早点交个男友,你是一个好女孩,有一天一定会有人发现的,懂吗?”梁崇毅以为她是小女生的心事重重,便这样安慰道。
好温柔的话,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如此温柔的话,教她怎能不哭呢?钟雨纯含糊地点头,眼泪却落得更凶了。
“好了,别哭成这样,等会儿出去,她们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
“对不起……对不起……”
“跟我还说什么对不起?傻瓜。”
他的大手拍在她的背上,感觉是那么熟悉而安全,他的身体好温暖,他的肩膀好厚实,钟雨纯心中祈祷这一秒能暂停下来。
然而,这时他的呼叫器却响了,他拿起呼叫器一着,脸色随之一沉。
钟雨纯如何看不出这一切?她立即抹了抹眼泪说:“大哥,我没事了,你快去忙吧!”任性是有限度的,她要当个乖孩子。
他眉头一皱,“好吧!别再胡思乱想了,笑一个。”
“嗯!”尽管是这么残酷的要求,她还是会为他而做的。
一打开门,客厅里的三个女孩早已消失无踪,原来她们为了表达姐妹之间的“义气”,很够意思地主动消失,将这整个屋子留给有情人。
“我走了。”梁崇毅快步走出钟家,头也不回。
“再见……”钟雨纯以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着,身躯慢慢在门边清下,终于坐在地毯上,让眼泪逐渐浸湿胸口。
******
四月十一日,今天是小纯我的初恋纪念日和失恋纪夫
日。
最感动的事:大哥在我耳边叫我小纯。
最脸红的事:三个姐妹把大哥和我凑成一对。
最激动的事:我靠在大哥胸前掉泪。
最无奈的事:大哥还是大哥,我……还是小妹。
最讨厌的事:大哥的呼叫器。
第三章
(陷入爱河)
连暂停的时间都没有
就这样一路坠落到底
我爱上了你
优郁的星期一。
中午,大哥梁崇毅和顾问候尚维都不在,钟雨纯叫醒了正趴在桌上睡觉的郑士铭,“小铭,我们去楼顶吃便当吧!”
“好啊!”郑士铭也是一脸失恋、失意、失魂样。
勇仔见状不禁奇道:“咦!你们两个什么时候那么要好
了?”
“我们是好兄弟啊!”钟雨纯反应式地说道。
“我们是好姐妹啊!”几乎在同时,郑立铭也这么说道。
两人相视而笑,拎着便当上楼去了。
阿亮则在背后吹了一声口哨,“看来小弟和小妹要成为
一对罗!”
顶楼上,风大,适合掉泪。
钟雨纯坐在水泥地上,打开了炸虾便当却毫无胃口,“小铭,你要不要吃?”
“不要,我什么都吃不下。”郑士铭整个人像一团无力发酵的面粉,平摊在地。
钟雨纯把炸虾夹起来,在阳光底下眯着眼看,怎么看都像胡萝卜假装成的,让人对自己的判断力开始迷惑了。
“昨天大哥到我家来,我那票姐妹们误会他是我男友,大哥没有否认,是为了给我面子,我很谢谢他,忍不住哭了,他让我靠着他的肩膀,但他的呼叫器响了。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羡慕死吗?”郑士铭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像面粉了,干而无力。
“羡慕?是啊!你知道有个人对你好,也挺疼你的,但是,他只把你当成没有性别的小孩子,真是令人羡慕啊!”
钟雨纯对着很像胡萝卜的炸虾傻笑。
郑士铭仰天大笑几声,一点也不像笑的笑声。
“总比我好吧!那个人看着你好像看着隐形入一样,对路边的小猫、小狗都还比较仁慈一些,每次办事就公事公办,但到了吃饭这样私人的时间,他就会~个人躲到天涯海角去,永远不让你发现他。”
“维哥不像是那种人啊!”钟雨纯实在不懂耶!
“我知道,他对大家都很绅士、礼貌,只有对我就那么冷淡、陌生,或许他已经感觉到我的感情了吧,所以加倍地躲着我、防着我,好像怕我突然对他下手一样,有时我真想对他大吼一声,如果我消失会让他比较愉快的话,那我会很乐意为他做这件小事的。”
“小铭……”钟雨纯都不知要怎么安慰他了。
“你喜欢大哥,总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因为你是女生,虽然有一点点不像。”他半开玩笑似他说着绕口令一样的话,“我虽然有一点点像女生,喜欢上了维哥,却是连一点点希望都没有。”
“啊!我突然有一种预感,我们这个暗恋同盟就要变成失恋阵线了…”
“我很想骂你乌鸦嘴,不过,又觉得你说得很对!”
“唉!”两人一起叹气,这是失恋阵线的暗语,他们随时随地都在倾诉。
*******
四月十二日,蓝天加上白云的天气。
蓝天里的白云啊!这世界还有那么多饥荒、灾难、环境污染、恐怖活动,为什么都不会让我难过?
白云里的蓝天啊!只是一个男人工作的背影、说话的声音、抽烟的手势,为什么就让我那么想哭?
*******
时间悄悄进入五月,路上行人都换上短袖的、无袖的。
低领的、露背的衣服。
钟雨纯穿着及膝的马裤来上班,大伙儿都说她的腿漂亮。
“真的吗?”钟雨纯喜上眉梢。
“真的挺漂亮的,就像溪头最有名的竹竿一样。”阿亮以鉴赏家的眼光说。
“对啊!又直又长,好像可以当麻将桌上的排尺呢!”勇仔也发挥了想像力。
钟雨纯脸色一沉,“你们今天都不要跟我说话。”
“说了会怎样?”勇仔和阿亮都敌不住好奇心的驱使。
“这样!”钟雨纯给了他们两人一个回旋踢。
不顾背后的哀嚎,钟雨纯走向社长办公室敲了门,静静等候那沉稳的声音。
“进来。
转开门把,钟两纯像只快乐的小兔子般跳进梁崇毅的视线内,“大哥,你看这是什么?”她从背后拿出一张红色邀请函。
他接了过来,“介文还是介武要结婚了?”
“都不是。”
“难不成是你?”他带着宠溺的笑,摸了摸她的头。
一打开来,原来是钟而纯毕业典礼的邀请函,就在六月十六日,地点是国军英雄馆,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惊人的是,钟雨纯竟是市长奖的得奖者!
“你……”他很难得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钟雨纯专注地看着他的反应,期待着一句赞美或鼓励。
“你做得很好,乖!”他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肩上靠,用力拍了拍她的背。
这样的表达,依旧是兄弟姐妹式的,但没关系,钟雨纯允许自己稍微幻想一下,这时他是她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