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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敢大意,手中长剑舞得更轻灵飞快,常是一招尚未使老,便换招突袭。

  师尊说过,她的御风剑法是同门中练得最好、最精的,尽得她真传。

  她下山历练,师尊还把御风宝剑传给她,要她锄强扶弱,不丢师门脸面。

  师门……



  师门啊……

  只是西海玉灵峰顶之上,师门如今安在?

  强大悲伤涌现,像心头无端端开了一个洞。

  那些吃人的痛,急泉般滚滚涌出,

  越痛,她剑招越狠,越狠,越轻易丧失自己。

  顿时间,剑气烁烁,月华凛凛,寒光腾腾,沁肤渗骨。



  制不住啊!她制伏不住内心悲意,根本要顺由它了,把她带到哪里算哪里,都无所谓,一切随缘方自在,缘尽命绝,再往前一步即是阴曹地府,也无所谓……

  轰隆!砰磅——

  她耳中灌进巨雷,未及意识到那雷响般的声音是真是幻,剑已脱手,神魂脱离。

  她倒下了,被一开始便沉默不语、冷眼观战的男人接个正着。

  上官净被震昏过去,颇惨,然,有人比她更惨。

  燕影整个被弹飞!宛若地面上生出一堵无形墙,他无知扑上,却遭自身的冲击力反噬,弹得他往后飞离好几尺,僻哩啪啦地扫断不少根黄竹。

  主子心绪波动完全的突如其来,阴晴不定兼之喜怒无常,在自个儿地盘上任情任性地操弄,只是这一回……果真气得不轻。

  在这结界里,有心人故意操纵,任凭意志再强也撑不过一刻钟。

  本心一乱,脑中思绪随之扭变,会变得不像自己,或者,不像人,又或者,他原本就非人……他冷汗直流,想到方才的狠斗。他许久没遇上强手,这一斗,只想赢,非赢不可。要赢。要赢。要赢。长剑如此渴血,喉中如此渴血……他在走火入噱魔的边缘徘徊,若非主子那一震,他已成兽……

  “属下……该死。”他单膝跪下,低嗓竞发颤,并非怕主子责罚,而是他差一点点就迷失本心。

  凤锦冷哼了声。“你确实该死。”抱着人,他转身就走。

  “凤主,属下——呕!”唉,吐血了。

  燕影苦笑,跌坐于地。

  就说嘛,他家主子出手怎可能这么轻……

  ※※※

  人在最最脆弱之际,往往最容易显露本性,也最容易教旁人探到内在底蕴。

  上官净抢进黄竹林,一开始自然是为了护他,以为他再次遭恶徒欺侮,然而,那场架打到最后,她其实忘记初始掀起冲突的原因。

  忘记要守护什么,忘记因何而打,忘记他的存在,忘记……全部忘记……

  燕影也是,但燕影是一心求胜,昔日压下的嗜血狂欲险些沸腾再起;而她呢,她是一心求死,死志隐隐微微透出,而后,使出的剑招狂态尽出,最后竟只攻不守。

  死的念想在她心中发芽了,她或者无所感、无所知,她被自个儿蒙在鼓里,但那样的心思确实存在。

  混帐东西!

  混帐!混帐!她想死?为什么?

  会让女儿家寻死觅活的不外乎是情海生波,就因她的亲亲二师哥移情别恋,所以她想死吗?

  他冷笑再冷笑,目光发狠,五官野蛮,脸上、身上一道道红痕转深。

  抱她上榻,管她是醒是昏是睡,他粗鲁地拉扯她的腰带,扯开她衣襟。

  雪嫩健康的肌肤曝露在他面前,那块助她在幻术中稳定心神的玄铁令牌映入他眼底;但,什么都不顾了,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恨怒,觉得她是他认定之物,她就该归给他,身、心、灵都是他的东西,别人敢觊觎,死路一条。

  而她,不能“对不起”他。

  她必须成全他的疯狂,她心里不能有谁,除他之外,再不能有谁!

  怎可以欺骗他?

  她明明说过,西海玉灵峰上,没有情郎为她等候,她怎能欺瞒他?!

  掐揉她玉嫩肌肤,女峰落进他双掌内,他十指狠狠掐紧、揉搓,不够……不够啊……他埋首在她乳前,胡乱吸吮,那未受日阳侵晒的身肤白得不可思议,他很气很气,不断攻城掠地。他的行径极度下流,毫无道德,但他哪会在意呢?直到……他与她衣衫几要卸尽,他下半身紧抵她腿间,沉甸甸的男性火烫贴在她最脆弱柔嫩之地……他可以尽情占有她,野蛮地在她体内驰骋,可以消一时的忿恨。却会带来更多难题。

  再有,无她投入,即便得到她的人,那强大的孤单仍要吞噬他。

  贴着她的身.抵着她的额,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调息再调息,行气再行气。过了许久许久、躁乱的心和躁动的身体才平息下来。

  他自知,性情中有极端狂暴的一部分,向来压抑得极好,这还是首次任其横冲直撞,险些乱了计划。

  这姑娘啊,脾气并不难懂。

  她武功高强,行侠仗义,性情坚韧,沉稳有大将之风,她想锄强扶弱,好,那他成全她,就当个需要被扶助的“可怜人”,然后求怜于她,两人相处时日一久,必见成效。至于“西海玉灵峰”,他不打算让她回去,她的师门恩仇不关他的事,既踏进他的南蛮地界,与西海便八竿子打不着。

  她归给他了。

  体内的怒火与欲念渐渐趋缓,他叹气。

  这一叹,连自个儿都讶异。头疼、莫可奈何、不甘心混杂在一块儿,原来连他也要叹气。现下,是魔星遇上命中克星吗?

  苦笑,为她拢好衣衫,修长手指慢腾腾拨开她的发丝,沿着女子刚毅却也柔润的脸部线条轻抚,拇指抚过她略丰的下唇。

  “既要长久留下,该帮你备上一、两个使唤丫头。不是吗?”他微挑眉,凤目幽幽似带魔,勾着唇,把一抹诡异的宠吻啄落在她嘴角。

  然后,他起身坐在榻边,从榻旁桐木矮柜中拿出一个朴拙木盒。

  揭开盒盖,里头有纸叠着。

  他取出两方小叠纸,轻手摊开,分别搁在膝上,有头有手有脚,两个纸人形。

  “你喜爱什么性子的小姑娘?嗯,活泼些可好?”低问,他看了那张犹然不醒、眉眸宁静的秀颜一眼,随即敛目,打起指印。

  落咒,还不够。

  他咬破指端,在人形纸上各落三滴鲜烫热血。

  ※※※

  上官净自觉陷入某种说不出、挣不开的“困境”中。

  教人迷惑的事一件接连一件,她还有点昏的脑袋瓜没法子同时想那么多事,而想不明白只好暂且顺应,安静接受并静观后续。

  她首要适应的是,她身边多出一名长相与身材皆圆圆润润的丫鬟。问对方年岁,说是刚满十六,问名字,说是姓朱,朱玉。

  “主子交代过,小姐在竹坞住下,不仅是贵客,也算是这儿的主子,吩咐朱玉要好好照顾小姐的生活起居,我记得很牢,不敢忘记的。往后,小姐的寝轩全由朱玉打理,包准打理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让您沾不上半点灰。还有三餐和茶水,小姐等会儿得把爱吃的东西和喜爱的口味一一告诉我,才好请灶房大娘准备……啊,对了!小姐,主子那儿有好几块夏布,要请人帮您裁缝凉爽些的衣裙,咱们何时挪个空,到东村的李寡妇家量个身吧?那位李家寡妇手很巧,做出来的衣物耐穿又好看极了……”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上官净望着铜镜中,那个站在背后帮她梳发、说话之速如流水潺潺不断的小姑娘,瞧得她几要忘记眨眼。

  今早,她醒在自个儿房中,小丫头突如其来就这么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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