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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柳鸣风急忙否认,看他的表情,她突然有种毛骨耸然的感觉。「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灭神赋不可?」

  「因为我想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我要成为真正的武林盟主!」坐上代理盟主的位置,他才知道天下第一并不够,若没有权力在手,根本无法堵住所有人的嘴,他是沾了柳照先的光才坐上盟主位置,并非凭实力取得的,他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厉害!

  让她知道也无所谓,死也做个明白鬼,反正等灭神赋到手,他岂会留破绽在人间?

  柳鸣风实在生气,天下第一是杀人的借口吗?他简直不择手段、丧心病狂!



  为了灭神赋,他减了盟主山庄,难保他又会为了灭神赋而毁了「九逸马场」,她得把他引走,不能让他伤害释爵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

  「我爹爹没有把灭神赋留给我,但是他有告诉我他放在哪儿,而且你已经看过了。」

  「怎么可能?」元池庆眯眼质问,他何时见过灭神赋来着?

  「怎么不可能?」不论释爵是否瞒骗过她,他在乎马场的心绝非造假,他是用心用情在照顾这片土地,她看得出来也无法否认,所以只要她能力所及,她一定不让元池庆越雷池一步。

  柳鸣风冷哼一声,道:「灭神赋就写在水仙的家史名册内,以藏头诗的方式编了进去,现在爹爹走了,只剩我知道写在哪几页、哪几行。」

  爹爹为了安她的心,曾经设了一局暗棋,倘若日后有人挟持她探问灭神赋的下落,便将他引入「风云阁」内,将爹爹预先写在水仙家史中的藏头圈出,诱对方修练爹爹窜改过的假心法,短期内虽有武艺大增之效,殊不知强大的功体已经开始腐蚀五赃六腑、逆转经脉,此乃爹爹把内化外放的口诀颠倒相反的缘故。



  「『风云阁』只有盟主能进出,今日有我,自然无人拦阻,如果是你要如何进去?方才你才骗了我一次,说减神赋留给鸣雨师弟,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元池庆大怒,语气高扬。

  「你以为『风云阁』没人看顾打扫吗?我有后门的钥匙。」爹爹生前打了一把藏在后门樟树的树心内,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好,我姑且信你一回。」元池庆本想再追问细节,不过马场的人似乎快找到这儿了。他点了柳鸣风的睡穴,将她扛起时,从她身上落下了一个物品。

  元池庆拾起拆开,奸邪地笑了一声,随即跃上马,迅速离去。

  他怎么可能全然相信柳鸣风的话?她不把灭神赋交给关释爵,那关释爵将她带回马场还有什么意义?然而柳照先将灭神赋以藏头诗的方式写入水仙的名册中又非不可能的事……

  若她手边的灭神赋己交给了关释爵,那就先从「风云阁」这边下手吧,他等着看她是否真能从里头拿出什么东西来给他。另一方面,关释爵那条线他也不会轻易放手的!

  柳鸣风不见的消息,隔天一早便由马场伙计带至马市,正在与同业协商春季要向「九逸马场」借种细节的关释爵,在展阅过库塔嬷嬷亲笔书写的信函,确认上方实有马场蓝色章印,消息来源无误后,顾不得手边动辄千两的交易,将合同塞进伙计手中,便一把跃上他骑来的骏马,飞奔赶回家中。

  「九逸马场」与马市有一日行程,倘若鸣风不见仅是一个上午,库塔嬷嬷根本不会打扰正在处理公事的他。

  但愿只是虚惊一场,到家就能看见鸣风冷淡不愿相理,眼神却始终追逐着他的可爱又别扭的模样。

  关释爵路上不敢多加休息,最多就让马匹饮几口清水,在马背上急奔了三、四个时辰,一到马场,坐在门口枯等的库塔嬷嬷如见明灯,红着眼眶迎了上来。

  「当家,都是我不好,要是我看着夫人,别离开,她也不会离开马场,被人掳走了……」库塔嬷嬷老泪纵横,知道柳鸣风怀孕时候的喜悦已经被自责狠狠地淹没。

  「鸣风是被掳走的?」他没想到这层可能,这片草原一直连到河川那带都是属于「九逸马场」的范围,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歹徒捎了什么信息来吗?」

  「这个。」不过早他半天回到马场的段千驰递出一件以布包裹的长条物,关释爵不用拆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他削给鸣风的红笛。

  究竟是谁掳走了他的妻子?这片草原上谁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儿,敢动他最重要的人,就要有拿命来抵的决心!

  关释爵接过红笛,摊开覆笛布巾,一纸短笺、一绺黑发,扎扎实实地怒红了他的双眸。

  带灭神赋到盟主山庄换人!元池庆

  「元池庆!」关释爵捏绉短笺,看来他已经知道鸣风的真实身分了。

  「当家,你可得快点把夫人找回来,夫人有孕啦!」元池庆是谁,库塔嬷嬷不清楚,只是对方怎么可能善待柳鸣风?要她一路颠到盟主山庄,此时此刻等于是要她的命呀!

  「你说什么?!」关释爵与段千驰同时回头惊呼。「你是说鸣风有了?」

  「是呀,夫人就是昏倒了,我替她诊脉才知道的。」当年老夫人向「百花谷」学习医理时,她也简单地摸索了一些,普通的脉象她还辨察得出来,不会有错的。

  关释爵握着柳鸣风的断发,不自觉地出了神。鸣风是喜欢他的,他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如今她家人都已经不在世上,有个脐带相连的娃儿不是件好事吗?

  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何会独自离开?就算她一时无法控制情绪而走出马场,总有个原因吧?

  难道,又是因为灭神赋?她担心腹中的孩子遭受与她同样的命运,一生背负着浓稠而化不开的悲痛,无法排解也无能为力,只能任由无助侵蚀自己?

  「孩子,想想娘为何替你取名释爵……」

  「权力贪腐人心,灭神赋不是什么好东西,被盗了也好,别要回来了。看看你爹的下场,想想我们的处境……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日子过得去就好,再高的权力,再多的金钱都没有你身边的人重要……」

  关释爵抱着脑袋,娘亲临终前的病容突然清晰地映入他的脑海,原本气若游丝的话语在他耳边像寺庙晨钟般响入云霄,震得他头昏目眩。

  「娘的时候不多了,你记住一句话,怜取眼前人……」

  「别无法挽回了,再来后悔……」

  娘亲为他取名释爵,就是要他放弃权力迷思,平凡才是真实,不管再高的地位、再强的武功、再珍奇的物品,都比不过身旁的人一张满足的笑脸。

  他想要鸣风快乐,他想要鸣风开心,但他做的全是让她回荡在恐惧中的事情!

  「库塔嬷嬷,你别紧张,我这就南下盟主山庄救回鸣风。」还有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但愿他悔悟及时,还有时间可以弥补两人之间的空隙。

  第9章(2)

  「这头黄鼠狼又在打什么主意?竟然选在盟主山庄换人,他是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畜生吗?」段千驰破口大骂,实在忍无可忍。

  「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关释爵贴身收起柳鸣风的断发,现在是怕见到元池庆就无法掩饰恨意的鸣风一旦激怒了他,母子都会有危险,她现在可受不得一点折磨。

  「鸣风是柳前盟主之女,回去祭拜亲人理所当然,鸣风受他要挟,岂会反驳他的话?而我则大大不同,岳父遇难时,『九逸马场』率先到达,如今我带着灭神赋前往盟主山庄,他大可一口咬定是我趁灾乱时盗走的,而鸣风得知真相,才会求助于他等等,要陷我于不义,多得是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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