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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原本已将心中石头放下的朋友,又因为雷拓一席暧昧不明的话顿时如坐针耗。

  “我去一下化妆室。”梁夙霏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些空间叙叙旧,她坐在那里不仅自己不自在,其他人也明显处处顾虑着她。

  不待雷拓有所回应,她已径自走开。

  梁夙霏在厕所马桶上坐了许久,脑筋一片空白。



  她抗拒去思索任何事,不去设想问题、预设状况,即使事情的变化可能令她措手不及,她也不要再让负面情绪占据她的心房。

  虽然现实不能尽如人意,她不想杞人忧天,而是要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勇气与能力面对任何迎面而来的挑战。

  叩、叩——

  忽地,有人敲门,梁夙霏才惊觉占用厕所太久,连忙起身。

  “不好意思……”她推开门走出去。

  “我还以为你打算住在里面呢!”敲门的是应天爱。



  “呵……”梁夙霏干干地笑,也不解释。“请用。”

  她走到洗手台洗手,应天爱也跟过去,靠在一旁,盯着她瞧。

  “有事吗?”

  “有。”应天爱勾起笑。“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浪费时间,就有话直说了,如果不中听,请多包涵。”

  “请说……”梁夙霏立刻被她的气势唬得矮了一截。

  应天爱不只美丽而且自信,她有种天生应当被关注、被呵护的骄矜之气,与一向习惯为人设想、容忍退让的梁夙霏性格有着天壤之别。

  “你应该知道我和雷拓不是因为不爱对方而分手,当初若不是他母亲反对我们交往,今天你不可能有机会嫁给他。”

  “我知道,谢谢你。”应天爱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她突然间从雷拓的世界消失,自己根本入不了雷拓的眼,他们之间不会有交集。

  “我这次回来,打算和雷拓复合。”应天爱果然一点也不浪费时间。

  “嗯……”

  “你和他已经离婚,而且,我认识他在你之前,所以,我不是小三,不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狐狸精,请你千万不要这么一厢情愿的搞悲情,我对于软弱无能的女人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不会因为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觉得内疚。”

  梁夙霏虽然是被‘逼宫’的角色,但她却忍不住要对应天爱鲜明直快的个性喝彩。

  至少,应天爱不使阴谋诡计,直的来。

  “所以,我该怎么做?”

  “我不希望雷拓为难,你也知道他是个负责人的好男人,所以你们离婚后他才会这样继续照顾你,如果你明白自己没有胜算,明白你们不会有结果,那就成全我们,大家都还是可以做朋友,我对自己很有信心,不会要他和你从此断绝来往。”

  “嗯……”梁夙霏的一颗心好沉重,因为,她发现应天爱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而且极具说服力;她应该自己衡量,如果明知道雷拓会选择应天爱,那么就自行退开,别让他为难……

  “我要说的只有这些,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应天爱暗暗观察着梁夙霏的脸部表情变化,她已一眼看穿梁夙霏的个性——喜欢装善良、习惯讨好人的软脚虾。

  “没有……”

  “那你先出去吧,我上个厕所。”应天爱离开洗手台,露出胜利的笑容。

  “对不起,我想问……”

  “你问。”应天爱停下脚步。

  “你很爱雷拓吗?”

  “当然,不然我回来做什么?”

  “那过去,这么多年……你怎么离得开他?”梁夙霏想知道的是,她该如何做才能从雷拓身旁走开。她试过,但好难,而且,没有成功过。

  “你意思是我骗你?其实我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想起雷拓,想吃回头草?”应天爱无端地恼羞成怒。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梁夙霏被她顷刻间阴暗扭曲的面孔吓了一跳。

  “小妹妹,我猜你大概没吃过苦,没见过什么世面……”应天爱冷静下来,揶揄道:“这个世界不是我爱你,你爱我就可以活下来的,什么爱不爱的,下次别再问这种暴露自己有多幼稚的问题。”

  梁夙霏不认同应天爱的说法,爱一个人并不幼稚,而且生活的困顿与人生的历练,只会让我们更懂得珍惜拥有的爱,而非磨去爱人的能力。

  除了爱自己永远比爱别人多的人。

  但,她一向不善与人争辩,也不认为一个人的观念可以轻易扭转过来,所以,仍由应天爱对她嗤笑。

  “我出去了。”梁夙霏觉得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从化妆室到中庭餐厅的途中,她忽然觉得疲劳,或许是已经十分满足现在这样简单悠闲的生活,天外飞来一笔如此耗心力的‘事件’,她才深刻了解自己是多么‘与世无争’。

  不争,便没有执着,没有恶念,没有比较计较,云淡风轻,来去自如。

  况且,感情这事不是‘争’便争得来的,其他诸如名声、地位、权力、奢华,她更是不懂魅力为何,于是不屑一顾。

  雷拓的心在他自己的身上,虽然她爱他,却不能也不会强迫他必须以同等的爱回报她,若他仍爱恋着应天爱,她愿意祝福。

  ‘相爱’是多么美好的字眼,她拥有过、快乐过,只希望他也快乐。

  想通了成天忧心忡忡、忐忑不安并不能解决这些问题,梁夙霏顿时放下了。

  “雷拓呢?”当她回到餐厅,发现雷拓不在位子上。

  “他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回来的时候没遇见他吗?”

  “没耶。”梁夙霏坐下。

  “他说离开之前要去跟你说一声,可能刚好错过。”

  “小霏……你还好吧?”一位和她较为亲密的女性朋友低声问道。“阿拓那家伙你也知道的,很难用常理判断他,更别说控制。”

  “刚刚本来不太好。”梁夙霏吐了吐舌头。“看到阿拓以前的女朋友居然这么美,不禁想,他的眼光怎么愈来愈差,呵,不过,世界上漂亮的女人那么多,总不能因为自己平凡就天天活在沮丧中吧?所以,去了一趟厕所,锤锤墙,心情就平复了。”

  “哈哈。”朋友见她还能说笑,想必不是真的在意。“不是我八卦,也不是安慰你,其实小爱这次回来,变了很多。”

  “怎么说?”

  “我不喜欢她的眼神,像在打量什么、计谋什么。”朋友叹道:“以前她单纯多了,只要一提到舞蹈,整个眼睛都发亮,充满热情,我们都喜欢她。不过,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心浊了,眼神也就不再清澈。”

  “也许她遭遇过我们无法想象的困境……”梁夙霏记起她在厕所那揶揄的口吻,可能吃了不少苦。

  “困境,呵……”朋友笑,“我们这票想靠理想吃饭、所谓的艺术家,哪个不是住在困境里?困境不会污染一个人的心灵,只有贪婪才会。”

  “是也没错……”梁夙霏轻轻地点头,她明白,明白朋友并非指责而是不舍。

  社会像座大染缸没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至少,我们能选择染成什么颜色。

  第9章(1)

  睡前,雷拓打电话给梁夙霏。

  “晚上内湖的展馆外头聚集了几个抗议人士,现场的员工没办法处理,让我过去一趟,催得很急,所以离开的时候来不及跟你说一声。”

  “没关系。”梁夙霏温柔说道。“抗议什么呢?明天开幕的非洲手工艺展会不会受影响?”

  “跟展出内容没有关系,是学生团体,大概是知道今晚有展前记者会,不少媒体到场,为争取曝光机会,表达自己理念,来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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