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想这么胆小,偏偏她控制不了,就是怕呀!
“只是故障而已。”他挪动身子,想要上前按下紧急故障钮,可他一动,马上就被身旁的女人紧紧拉住。
“你、你要去哪?”她哽咽的急嚷。
魏刚简直哭笑不得。都被困在这狭小的电梯里了,他还能去哪?可听到她呜咽的声音,他想笑也笑不出口。
才按下紧急钮,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紧接着感觉背上贴来一团馥软,腰上环来两条发抖的细臂。
他倏地浑身紧绷,粗声说:“这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
由身后抱住他的唐心妍整个人都在抖,她很怕黑,因为小时候和邻居玩抓迷藏时,她曾被反锁在不透光的铁柜里好几个小时。虽然还不到幽闭恐惧症的地步,可她从此就因此下意识排斥待在狭小漆黑的地方,恐惧的程度甚至不亚于怕男人,因此她才敢紧抱着魏刚。
“我、我控制不住……”像是印证自己的话,她泪水成群结串的落了下来,不一会就浸湿他的背。“我怕黑嘛……呜呜……”
魏刚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不擅长安慰人的他,想也没想冲口就说:“你这胆小鬼,怕黑、怕鬼、怕男人,什么都怕,真不懂你的胆子怎会小成这样?”
这熟悉的话让唐心妍的泪水倏地一顿,脑中晃过一抹桀骜不驯的背影,那人似乎也曾说过一样的话——
“你这胆小鬼,哭哭哭!就只会哭,怕黑、怕鬼、怕男人,什么都怕,你妈究竟有没有生胆子给你呀……”
她困惑的攒起了秀眉,泪水在眼眶打转。“你、你说什么?”
“说你胆小鬼!”见她暂缓掉泪,他才松了口气。
“胆小鬼……”
唔?好熟悉……这绰号打她国中起就跟着她,她非常讨厌有人这样叫她,偏偏除了和她较好的同学以外,所有人都这么叫她。
可为何这三个字从魏刚口中说出来,她非但不排斥,还有着异常的熟悉?
眨了眨眼眶的泪水、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她不懂,明明她和魏刚不熟,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产生熟悉感?
想了半晌,她的头又更昏了,她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他,应该不可能会有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才对,可不一会,她就发现不对劲。
“奇怪,你怎么知道我除了怕黑之外,也怕鬼、怕男人?”自己和他认识的天数五根手指就数得出来,况且她也没和他提这些事呀?
魏刚一脸不以为然,很自然的又说:“不是‘也’,应该说除了这三种,你什么都怕。怕高、怕水、怕蟑螂、怕会飞的虫子、怕老鼠,甚至连蝴蝶都怕。”他想,这世上要找到和这女人一样胆小的人应该不容易。
唐心妍瞠大了眼,小嘴张得大大的,一脸惊奇。“你怎么会知道?”怎么可能?难不成她这么容易被看穿吗?
突然,电梯里的灯管闪了闪,下一秒恢复了运作,而她那蠢样,正好让魏刚看个正着。
冷然的酷脸闪过一丝笑意,他想也没想的伸出手,用力揉乱她梳得整齐的长发。
“笨蛋!你真的忘了我吗?”
***
唐心妍躺在铺着厚厚绵软床垫的榻榻米上,企图忽略身体的不舒服,很努力、很努力的想着魏刚的那句话。
“笨蛋!你真的忘了我吗?”
她该记得他吗?不对!是她应该没见过他吧。
努着嘴,她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到底何时见过他,可是……摸了摸早已梳妥的长发,她一双秀丽雅致的眉毛差点结成球。
她记得会这样揉乱她发的人只有一个,而那个人的模样、个性,和魏刚根本就天差地远呀!
他冷酷少言,那个人轻浮顽劣;他沉稳严肃,而那个人则老爱欺侮她……
唔……那个以欺侮她为乐、傲慢的男孩叫啥名字,怎么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不知为何头也愈来愈昏,没多久,就坠入了梦乡……
“当!当!当!”
上课钟响,唐心妍抱着老师要她缴交的班级公费,奋力的冲往导师室。
怎么办?上课了,她来不及了!
杏眸着急的四处梭巡,最后望向走廊外一条狭窄的小路。
看着那条小路,她犹豫了起来。
那条路平时没什么人敢走,因为是一些不爱上课、素行不良的混混学生聚集的地方,虽然如此,它也是通往导师室的唯一捷径。
一心国中很大,校内学生将近四千人,占地自然也大,他们这年级的导师室在校园最角落的地方,光只有下课十分钟的时间,要由靠大门口的教室到班导师,对她而言根本不够用。
她懊恼的拧着眉,早知道就别先去上厕所,现在都上课了,而她甚至连一半的路程都跑不到。
又看了眼那条捷径,一想到只要花三分钟走过这条小路就能顺利到达目的地室,唐心妍豁出去了。她咬着牙,捏紧手中的公费,快步冲进被她列为危险地带的小路。
都上课了,这时应该没人了吧?
她侥幸的想着,怎知下一秒就被一群突然冲出的人影吓得紧急停下脚步。
“学妹,都上课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一个整头金发的男孩吊儿郎当的笑着,缓缓走向她。
另一个刘海染了一撮红的男孩也走过来,将手搭在金发男孩的肩上,对唐心妍吹了个口哨,“学妹,你长得挺漂亮的,刚好学长缺个女朋友,要不要和学长去兜兜风?”
“我、我不要!”她惨白着小脸,怯懦的往后退,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贪方便走这条小路。
“别走呀!”红发男孩似乎真的中意她,积极的绕道她身后,挡住她的路。“做个朋友嘛!干嘛这么小气?来!让学长看看你的名字。”说着,他就要拉开她挡在胸口的手,看她绣在制服上的学号和班级。
“我说了不要。你、你们能不能让让?”她红着眼眶闪过他的手,急得快哭了。
“干嘛呀?只是做个朋友,又不是要对你怎样。走嘛!和学长去玩。”他使劲拉过她的手,一个不小心,她握在手上的公费撒了一地。
几千块掉出来,周围的人全都眼睛一亮,手脚快的更直接冲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钱。
“哇!九千多块?够我们到撞球间打好几天了!”数着手上的钞票,一群人笑得好像钱是他们的一样。
“还给我,那是公费!”唐心妍甩开红发男孩的手,也顾不得怕了,冲上前只想抢回她的钱。
“抓不到、抓不到……哈哈哈!”拿着钱的男孩大笑出声,跑给她追,觉得这样逗弄她非常好玩。
“你们……我、我要去报告教官!”她又怕又无措,最后只好快速记下抢她钱男孩的学号班级,转身要跑往教官室。
“妈的!红毛,抓住你的马子,别让她去当抓耙仔!”
绰号红毛的男孩马上抓住她。“嘿!不是说好要一起去玩,做……干!”
红毛话才说一半,手臂便让唐心妍狠狠咬住,他痛得大骂一声脏话,反手将她挥开。
旁人见他吃瘪,马上幸灾乐祸。
“哈哈!红毛,你逊掉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就是说呀。人家不愿意就别硬来,小心被告唷。”
“谁说我搞不定?这妞只是在害羞,只要见识过我的好,哪还会跑?缠着我都来不及了。”红毛被一声声嘲笑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把揽住要逃跑的唐心妍,嘟起嘴就要往她脸颊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