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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这也要计软!储孟孙听了相当无奈。「黄员外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台面上我自然会多维护一下黄亭儿,这不代表我对她有什么男女之情,你吃这种飞醋大可不必……」

  「这已经不只是吃醋了!」他仍是没能明白她的意思,秋声直摇头。「你对别人永远比对我好,像上回的柳飞红,像这次的黄亭儿,她们要不比我美,要不比我有才情,所以到了你眼中,我什么都不够好,事事都应该被批评!」

  说到后来,想到自己被讥刺却只能忍耐的一肚子委屈,不禁有些忿忿不平。

  「既然如此,你何苦给我承诺?就让我当个单纯的账房就好,还能得到你的善待!」



  她这番话,无疑是在质疑他对她的感情,储孟孙不免生起火气。「胡说!不管是柳飞红还是黄亭儿,都只是显出你做事不够圆滑,很容易便得罪人,对我而言,她们都只是生意上对我有帮助的人,我并没有对她们有特殊心思。」他骂她是为了她好,也是不想让人再批评、拿她的出身作文章。难道她不懂吗?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夫人都说了,黄亭儿根本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老夫人几年前就决定的对象!既然你已经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秋声确实不明白他的苦心,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什么?」储孟孙对此消息也相当讶然。「黄亭儿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会改变对她的态度,我知道自己要的人不是她!」

  「可是大家都认为她是未来的储当家夫人,而我是半途杀出的程咬金,所以我进了储府,处处受到攻击。你知道锦绣怎么说我的吗?她说,我硬扮成孔雀也成不了凤凰,这身华服剥了,也不过是只雉鸡!」说到这里,她几乎都要哭了。有几个人忍受得了这种讥讽?她穷归穷,也是有自尊的,凭什么要因为他,被人损成这个样子还无法反击?

  储孟孙脸色一变,他不知道她竟被批评得这么难听。「有人这么说你,你不会来告诉我吗?」

  「告诉你又如何?没有老夫人授意,锦绣有胆这么说吗?现在我告诉你了,你还不是只会骂我?那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他的反应才是最令她伤心的。他并没有站在她这边,他眼中只有生意、利益,为了这些,他可以牺牲她的感觉、她的自尊。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储孟孙相当生气,气她也气自己。早知带她回储府会害她遭受众人攻击,他就不这么做了,然而事情发生时,她却没有向他求助,甚至把他也当成加害人之一。

  难道在她眼中,他竟是如此不堪?他自认对她已经够好了,她却完全体会不到吗?

  「那为什么我还是这么难过?我明明不需要承受这些的!都是因为你给了我承诺,又以生意为由,一次次的让我受伤、被讽刺!」她恨恨地拔下头上的金步摇,扔到桌上,「就像这个,这根本不适合我,我是穷人家的女儿,硬戴在身上只是显得可笑!」

  「秋声,注意你的态度!」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如何能忍受一再被指责?更别说她还是他手下的账房!若两人没有特殊关系,她连跟他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别因为我宠你就侍宠而骄!我们关系不同,不代表你能不可理喻,能对我大呼小叫!你给我记得你的身份!」

  她一听心都凉了。或许他是对的,他毕竟还是主子,操有她的生杀大权,她就算吃亏了、受伤了,甚至被欺负,都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啊!

  「我明白了。」她原本因怒火而生气勃勃的清亮大眼,突然黯了下来,话声也变得冷情无波。「你要我记得我的身份,我会记得,也请当家的要记清楚。」

  第6章(1)

  在储老夫人寿宴那天,宁王世子李初和储孟孙谈妥了一桩买买。年本宁王准备置办一些珍稀食材,做为献给皇太后的贺岁礼。听闻皇太后重养生滋补,故储孟孙最近和东北商人谈妥的生意,便派上了用场。

  基于和李初的交情,他甚至拒绝了别人同样的要求,打算全力供应宁王府,这份人情令李初感念不已,也显示出两人有着匪浅的交情。

  于是储氏商行陷入了忙碌,因为冬季东北珍稀食材的产量不多,一方面积极向东北方面联系之外,另一方面还得向其他同行收购,或寻找替代品。但除了忙得不可开交,储氏商行内的低迷气氛,才是众人最近都苦着脸的主因。

  储孟孙原就覇气,最近脾气更是加倍的大,以往还有秋声去缓颊,现在连她都总绷着一张小脸,两人的冷战让人人自危,做事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里做不好,又触了当家的逆鳞,要面对的可是比过去更可怕的怒气。

  「秋声姑娘,当家的找你呢!」大饼一脸苦相地来传达,想必刚才受了储孟孙不少气。「记得带着账本,当家的可能会问到目前采买的情况。」

  「我明白了。」秋声面无表情的收拾起账册。

  以往听到储孟孙叫她,她铁定是满脸欣喜地飞奔过去,但现在情况不同,他要她记得自己的身份,那她会深深地记得,下人是没资格和主子调笑的!

  大饼和她一同步向议事厅,沿途的寂静终于让他受不了了。

  「秋声姑娘,你和当家的究竟要冷战到什么时候呢?我们都快被搞疯了。当家的成天发飙骂人,你也阴阳怪气的……唉!」

  「大饼,是当家的要我记得自己的身份,所以我如何能逾矩?」秋声也说得极哀怨。光想到见他时的那份心痛,她就不太愿意去见他,即使是为了公事。「我都开始怀疑,我是否应该继续留在商行。过去是因为缺了账房,但现在陆续请的几个账房都能独当一面,有没有我都没差了。」

  大饼听了很是无奈,他知道两人吵架的来龙去脉,虽十分同情秋声,根本是硬被卷入储家的浑水,然而他在当家的身边也待了十几年,更清楚主子扛的担子有多重,不可能细心的随时顾虑到身边女伴的想法。

  「秋声姑娘,我只劝你一句,储家本是是非之地,当家的背负的责任和凶险,更不是我们底下的人能够想象的。若你要和当家的在一起,就要有这种认知,否则不仅当家的难做,你也会很辛苦。」

  议事厅到了,大饼的话也到此为止,秋声若有所思地走了进去,原有些被说动了,但看到储孟孙冷冽的神情后,整个心又冷了下来。

  哼!摆什么谱呢?她又没做错事!

  从那日寿宴后两人不欢而散,储孟孙已经好些天没好好的和秋声说过话,就算见着也顶多是匆匆一瞥,可想不到,他备受思念的煎熬,她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古井无波,不禁让他暗自气闷。

  「我们的货进了多少了?」他对秋声说话的口气不禁不甚好。

  「报告大当家,山蔘的部份已收购完成,共十五支都是上等的老蔘;至于其他的食材,燕窝也已备齐,至于肉品都是进最好的……」她公事公办地回答,「最后只等东北的货了。」

  「不是应该还有百年的何首乌?」

  「启禀大当家,正由四川那儿运来。」

  「海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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