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这么聪明,却在这件事上钻了牛角尖。
心疼的看着他,可菲轻声再问:“你以为,屠勤和屠鹰,为什么在这里?阿浪和帕哥回家了,因为急着见老婆,屠勤和屠鹰也有老婆,屠鹰和水净还有孩子,可是他们两个还在这里。”
他的脸,热了起来。
“他们担心你。”可菲认真的说:“所以在这里。”
他是个,让人担心的任性小弟。
“他们爱你。”她告诉他,发自内心的道:“我也爱你。”
“就算我会死?”他的眼里,浮现水光。
“阿震……”心疼的,她告诉他:“我也有可能先死啊,红眼是意外调查公司,你应该比谁都还清楚,意外天天都在发生,不是吗?我昨天,就差点死掉了啊,对不对?”
话一出口,她就发现她吓到他了。
他的表情,在瞬间刷白,变得好凶狠,好吓人。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额冒青筋,斩钉截铁的宣告:“不会。”
这是极为任性的发言,她却觉得心好暖,好热。
“那你不要想着你会死,要想着怎么样让我们活久一点啊,我喜欢活着,我想要活得很久很久,和你一起,很久很久……”
说着,有些羞,脸红红,却还是瞧着他,盯着他,没有闪躲。
“很久是多久?”他嘶哑轻问。
“很久就很久啊……”她羞赧的咕哝。
“多久?”忍不住,又逼问。
瞧着他热情如火的眼,知道他非要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她只好强忍着害羞,悄声吐出内心的渴求:“一辈子……”
说了,又觉得好羞,感觉自己好贪心,好不要脸喔,忍不住又补充:“……会不会太久?如果你觉得太久的话,不要那么长也没——”
“不会,不会太久……”他热血沸腾的打断她,话未完,已再次俯首亲吻她,一次又一次的亲吻她。“不会太久……不会……”
这个吻,如此温柔,那般爱怜,让她难耐轻喘,情潮汹涌,连心都在发抖。
“丁可菲,我爱你。”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只听他说,暗哑的说。
他眸中,有水光闪动。
“那我们活久一点,好不好?阿震?”
这也是任性的发言,她少有的任性,几乎像是在撒娇。
她看起来,是那么可爱,这么娇羞。
胸臆中,充满对她的爱恋,再一次的,他亲吻她柔嫩的唇瓣,将她紧拥,开口许下承诺。
“好。”
他会活久一点,更久一点,再久一点,和她一起,很久很久……
怀里的小女人冲着他,漾出开心的笑容。
午后三点,阳光轻轻。
这个女人,是他的救赎,他一生的挚爱。
他知道,他会珍惜这一刻,珍惜能够拥有她的每一分、每一秒,爱她到永远。
过年
除夕夜,可菲和阿震,一起回到了他的老家。
他的老家,就在海边,是一间餐厅,叫“蓝色月光”。
餐厅很美,前方过一条马路,就是海滨公园,再过去就是长达好几公里的单车道和港口。
以前,她只来参加过婚礼而已,他的家人都是很好很好的人,那些长辈,总是对她特别关切,每回她来这里,总是有吃又有拿。
前几次,她不知道是为什么,还以为是因为她是孤儿,他们才对她特别好,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们晓得,阿震喜欢她。
他们似乎一直知道,她对他是特别的,据说他表现的很明显?
她都不觉得。
可红红笑着说她是身在其中鬼遮眼,不然早该晓得阿震对她很特别。
桃花和海洋,是他的父母,她之前就见过好几次了,这一回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还要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的家人一起过年。
她紧张得要命,结果到后来却因为太忙,完全忘了自身的紧张。
他的家人,全都回来了。
耿屠莫三家,一向是一起过年的,每年除夕,蓝色月光都会休息,所有的人都会回来,一起在这里吃团圆饭。
他家很多人,食物只要一上桌就会消失,她忍不住主动去帮忙,忙到都差点忘了吃饭。
当然,只是差一点。
她最后还是吃了,吃了很多很多,吃到撑。
那一夜,很热闹、很好玩。
红眼的人都到齐了,屠勤和屠鹰带着静荷学姐和水净一块,武哥和岚姐理所当然一起回来过年;岚姐快生了,挺着个大肚子,却依然身手非常,早上还在市区里遇到个不长眼的抢匪,被她痛殴一顿,送警严办。
阿南与恬恬,严风和红红都早已习惯要到这里来吃年夜饭,阿浪则本来就算耿叔的半个儿子,阿浪在,当然茵茵也会在,就连力刚也在意思意思吃完家里的团圆饭,也带着夏雨往这里钻,帕哥和初静因为住在当地,更是一早就在这儿帮忙了。
少了麦德罗的阴影,就像去掉了多年的尘埃,这个年,过得特别清爽开怀。
那场手术,非常成功。
约翰.麦德罗,在手术后,又活了几个月,不过却是生不如死,因为他才清醒过来,没多久就被阿南气到中风,只能生生的躺在病床上,有怒不能言、想动不能动,加上他的身体本来就已经过于衰败,最后几个月,只勉强靠着机器存活。
不过,武哥可没浪费这个好机会,才刚装潢好的公司被麦德罗的人毁了大半,他和恬恬差点抓狂,恬恬刚回到公司,看到那个惨况时,真的是大发雷霆,还跑去地下室把麦德罗臭骂了一顿。
总之,武哥把已经中风的麦德罗卖给FBI,顺便和所有相关人等全都敲诈了一笔。
少了约翰.麦德罗,加上武哥透过记者,公开了麦德罗的罪行,麦德罗科技算是毁了。
那个月,新闻报得沸沸扬扬的,占据了所有版面,但她注意到,各国的网路新闻,都同时小小的报导了一下,世界各地许多孤儿院,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匿名的大笔捐款。
虽然阿震和武哥都没说,但她知道那是他们做的。
麦德罗科技的钱,被骇客盗走了,FBI敢怒不敢言,只有中情局的狄更生打电话来碎念了一下,不过他也没念很久,因为他很快就被武哥收买了。
人生,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世界上,有麦德罗那种疯子,当然也会有武哥这种奸商。
她有时候会想,武哥其实也算是某一种天才吧,这种事真的不是什么人都干得出来的。
至于肯恩,他早在半年前,就被送到了老家休养,当然年夜饭,少不了他一份,他的气色看起来很好,但眉宇之间,仍有些难以抹灭的忧郁。他和大家的互动不多,依然有些生分,可是她想这情况会慢慢好转的,他毕竟是住在这个用爱养大阿震的家族里。
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真正的,对人敞开心房的。
十二点整,耿叔带着孩子们,在前院放了灿烂的烟火,连附近的人都跑来看。
她和他的家人一起守岁,一起聊天,一起吃着年夜饭,听男人们告诉她,阿震年少的岁月,看女人给她看,他儿时的照片。
她被好多人、好多人包围着,她知道他们因为他,所以也爱她。
然后,夜深了。
孩子们终于累了,被赶上了床。
女人们收拾着厨房,男人们帮忙整理混乱的餐厅。
陆陆续续的,他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一度喧嚷的餐厅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她帮着桃花,留到了最后,然后听见前面传来钢琴声。
因为好奇,她走到前面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