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仿佛是一把甜蜜的钥匙,开启了他的记忆,一股深邃的热情弥漫在他的心间。
此时,韦以粲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只要她出现在他的附近,他的知觉就会敏锐地锁定在她的位置。
为什么遇上她,他的脾气和理智就会失控?
原来,经过了这些年,他还是忘不了她。
他仍旧想要她。
她就像一朵美丽又危险的罂粟花,甜美且诱人;她的吻更像鸦片,吸引着他,然后无法自拔地上瘾。
两人在吻与吻之间喘息着,他低首注视着她被吻肿的红唇,心底有说不出的得意。
她仿佛由迷雾中回到现实,看着他的唇畔沾染着她的口红,在在显示出方才两人的吻有多么的激情。
“你……”她气恼地推开他。
“别否认,你也喜欢我的吻。”韦以粲逸出低沉的笑声。
“下次你再敢这样吻我的话……”她气得抡起双拳,恨不得一拳挥掉他脸上无赖的笑容。
他到底懂不懂离婚的定义?
就是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凭什么还用这种方式吻她呢?难道他给她的羞辱和痛苦还不够吗?
“怎样?”他挑了挑眉,痞痞地说:“你该不会想告我职场性骚扰吧?”
“这样!”她不假思索地抬起脚,踹向他的腿胫。
“喔!”他很没志气地低吼一声,痛得俊脸都扭曲在一起了。
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露台,徒留下他抚着抽痛的小腿,愣在原地。
***
是夜。
汪曦真中途离开酒会,上了计程车后,传一封简讯给梁哲修,佯称身体不舒服,先返家休息了。
回到位于市区的寓所后,她掏出钥匙,捻开灯,澄亮的灯光映出宽敞光洁的客厅,两房一厅的格局,足够她的单身生活。
她脱下高跟鞋,光着脚丫踩在冰冷的地砖上,仿佛有一股寒气,由脚底直窜上她的心窝。
当初,两人协议离婚时,她婉拒律师替她争取更优渥的赡养费,只拿走两人在纽约的房子,转手卖出后,她回到台湾,买了这间小公寓,想给自己造一个温暖的家,重新开始。
直到这一刻,曦真才明白重新开始有多么困难,并不是搬个家、换个地方居住,就能有崭新的生活。
时间过去了,但留在她心底的伤痕却一直没有痊愈,随着韦以粲和胡凯琳的出现,旧有的伤口又被掀拔开来……
她从放置电视机的矮柜下取出一个小纸箱,里面装着韦以粲送她的旧手机、钻戒、数位相机、记忆卡、小纸条等,还有胡凯琳送她的“结婚三百天神秘礼物”——一张光碟。
不知道哪来的冲动,她又拿出光碟,放进电脑里。
荧幕上播放着一群男男女女在夜店包厢狂欢嬉闹的景象——
“各位,让我们欢迎爱情玩咖——韦以粲上台接受表扬!这家伙又成功地伤了一个女人的心,真是罪蘖深重的男人啊!”一名男子调侃道。
“Terry,如果跟一个女人分手就有罪,那你也是该下地狱的一员。”韦以粲回嘴道。
“不不不!”男子搭住韦以粲的肩膀,笑道:“如果我们会下地狱,那我一定是下第十七层,你一定是第十八层地狱。”
韦以粲坐在沙发上,笑了笑,迳自喝着酒。
“以粲,你真的这么会追女生吗?”在一旁拿着摄影机的胡凯琳,把镜头对准韦以粲。
“不是我在盖的,韦以粲可是我们的‘超级情圣’。我还没有看过哪个女生能抵挡他的追求攻势……”名叫Terry的男子不断歌颂他的“丰功伟业”。
此时,胡凯琳起身将摄影机架在脚架上,调了调镜头,对准韦以粲,他和几个穿着时尚的男女坐在半圆型的沙发上,举杯喝酒。
她从名牌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面上,表情的挑衅地说:“以粲,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韦以粲好奇地说。
“赌你这位‘超级情圣’是不是真的那么有魅力,能让每个女人都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胡凯琳说。
“那有什么问题?这次的猎物是谁?”Terry率先回答,严然对这样的打赌游戏十分熟悉。
“就照片上这个女生?”韦以粲拿起桌面上的照片,女子秀气的脸上不施脂粉,穿着寻常的衬衫和牛仔裤,手里捧着一叠书,一看就是那种勤奋向学的乖宝宝。
“她是我们学校研究所的学生,名字叫汪曦真,据说还没有男生能把到她。”胡凯琳直勾勾地望着韦以粲。“怎么样?有没有把握能追到她?”
“这种女生,韦以粲应该不到三个月就到手了吧!”另一名金发的男子说。
“要不要试试看?还是你也对这种书呆子没把握?”胡凯琳使出激将法。
“就三个月。”韦以粲好看的唇角扬起笑容,将照片放进口袋里。
荧幕上的画面发出沙沙声音,接着又切转到下一个场景——
同样是在一家夜店里,晕黄的灯光和桌面散乱的酒杯流泻出堕落的氛围,深色沙发上瘫坐着几个男男女女。
韦以粲一进到包厢内,立即成为大家的焦点。
“超级情圣,好久不见,还以为你这家伙追到汪曦真后就忘了我们呢!”Terry勾住韦以粲的肩膀,把一杯红酒递到他面前。“这么久不见,先罚喝个三大杯!”
韦以粲豪迈地接过红酒,一饮而尽。
胡凯琳又将摄影机的镜头对准韦以粲,一群人继续嬉闹。
“怎么样?你啥时要甩掉汪曦真?”胡凯琳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恰恰相反。”韦以粲说。
“什么意思?你还不想跟她分手吗?玩不腻吗?”胡凯琳一脸鄙夷的神情。
“各位,从现在起,我要正式脱团,告别单身生涯。”韦以粲宣布。
“什么意思?”包厢内的男女吵嚷地问着。
“上星期,我和曦真在赌城结婚了。”韦以粲亮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你结婚了?我们的超级情圣决定要‘从良’去了?”Terry半信半疑,没把他的话当真。
另一句染金发的男子冷噱道:“各位同学,在赌城的结婚能当真吗?”
拉斯维加斯的结婚登记手续相当简便,当地结婚气氛深厚,随处可见花招百出的结婚主题套装商品,使得许多热恋中的男女禁不住浪漫氛围的吸引,跟着潮流冲动地跑去结婚了。
“拜托,我们的婚姻也具有法律效力……”
韦以粲立即反驳,却惹来大伙儿的一阵嘘声。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在赌城结婚是一时兴起,但他是真的想和汪曦真生活在一起。
“我真怀疑你和汪曦真的婚姻能维持多久?”胡凯琳挑衅地说。
“一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是极限啦……”
大伙儿闹成一团,胡乱地喊着,全都把韦以粲和汪曦真的婚姻当成是这场打赌游戏的延长加时赛。
“如果他们的婚姻能撑到三百天,不要说我Terry太小气,我就送你一台跑车!”Terry豪气地喊道。
“冲着你这句话,再怎么样也要挺过三百天。”韦以粲半开玩笑地说。
一瓶又瓶的香槟和红酒陆续被送进来,包厢内的男女尽情地狂欢作乐,瘫醉成一团……
影片播放完毕,她伸关掉电脑,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又爬满了泪水。
她已经很久不曾再看过这张光碟了。
每次当自己又忍不住想起韦以粲的时候,她就会放这段影片来断了想继续爱他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