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yne,以前我们在美国念书、泡夜店时,很常玩这招啊,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Terry试着缓和僵凝的气氛。
“你明明知道我对曦真是认真的,为什么还要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让她伤心难过?”韦以粲钳住她的手腕,厉声问道。
“我只是让她清楚你们结婚的真相,有什么不对?”胡凯琳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冷哼道:“如果她真的爱你,会舍得让你走吗?我看她八成也是把婚姻当作游戏,看准你的身价,想捞点赡养费吧!”
“Wayne,我看jill应该也没有多喜欢你,否则怎么会连夫妻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呢?”Terry很自然地说出曦真的英文名字。
韦以粲缓缓眯起黑眸,盯视着Terry和胡凯琳。
“Terry,你说到重点了。为什么曦真对我没有信任感呢?因为她认为我跟你们是一伙儿的,认为我也拿她的感情和人生开玩笑。”韦以粲严肃的眼眸紧盯着两人。
“难道不是吗?”胡凯琳甩开被箍住的手腕,昂起下颚,冷刺道:“当你答应去追求汪曦真的时候,就已经参与伤害她的计划了!”
胡凯琳的话,宛若钢针刺进他的心,教他再次意识到自己的残忍。
原来他和胡凯琳都是同样的恶质,差别在于他动了情,爱上曦真,怜惜她所受的苦与委屈。
“没错,我是参与你胡大小姐的计划,傻傻地去伤害我最爱的人。”韦以粲的黑眸藏着酸楚,语气严厉地说:“那你呢?又为什么要主导这一切?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上是你的乐趣吗?”
“谁叫她贱,抢走我的男人!”胡凯琳尖酸地啐骂。
“什么意思?”他激切地逼近她的面前,一副要她收回辱骂曦真的话的表情。
他压根儿不相信曦真会抢走胡凯琳的男人,因为他是她的初恋对象,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Terry深怕韦以粲在情绪失控下,会动手伤了胡凯琳,把气氛愈弄愈糟,连忙跳出来缓颊。
“其实不是jill抢走胡凯琳的男人,而是胡凯琳喜欢上jill的好朋友蒋澈礼——”Terry解释道。
“Terry——”胡凯琳出声制止。
“反正就是胡凯琳跑去向蒋澈礼告白,谁知道蒋澈礼不但拒绝凯琳,还说自己喜欢的人是jill,所以凯琳才会一直找jill麻烦……”Terry轻描淡写地交代事情的始末,不敢详述细节。
“那为什么会挑中我去追曦真呢?”韦以粲不解。
“一开始凯琳要我去追jill,但她根本不理我,所以我们才会怂恿你去追她,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真的爱上jill。”Terry说。
“……胡凯琳,我们之间的友情到此为止!”韦以粲冷绝地撂下狠话,走出包厢。
一向骄傲又爱面子的胡凯琳,旋即追了出来,激动地喊道:“韦以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跟我绝交?”
韦以粲转过身,眼色愠怒地瞪着她,厉声地说:“因为曦真对我来说并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以后你离她远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找她麻烦……”
“你想怎样?”胡凯琳昂起下巴,挑衅道。
韦以粲拿起冰桶,砸向那座三层蛋糕,顿时,奶油飞溅一地,引来其他宾客的尖叫。
“啊——”一群女生被韦以粲突来的举动,吓得放声尖叫。
“如果你不想你的公关公司接不到案子的话,尽管找曦真的麻烦。”韦以粲撂话警告。
“韦以粲……”胡凯琳气得浑身发颤。
“各位,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狂欢的兴致,今晚开的香槟全由我买单,大家玩得开心一点。”韦以粲对着众人扬声喊道。
“胡大小姐,今天的酒钱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说完后,韦以粲又对着Terry道:“Terry,记得把账单送到我的办公室。”
话普落,韦以粲如旋风般飙出夜店,留下一场难堪的残局让胡凯琳独自面对。
周末入冬的第一个冷气团来临,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雨丝,使得天气更加的湿冷。
一早,曦真自暖烘烘的被窝中醒来,强忍着睡意,赶紧到浴室里漱洗一番,打开衣柜,挑选着适合的衣服,在一整排衬衫和单调的套装中,那件深紫色洋装显得格外醒目,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着那柔软的缎面布料,眼前再次浮现韦以粲的轮廓,心里漾起了一种温柔又复杂的情绪。
前几天韦以粲跟着她回家拿取胡凯琳录制的光碟,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没有收过Terry送他的车子,也许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蓦地,一阵铃声响起,在静谧的清晨显得特别刺耳,曦真连忙拿起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接听。
“妈……对不起……我还在准备……对不起……我会早一点到……东西我已经弄好了……我已经安排座车去接舅舅和姨妈他们了……我会马上到……对不起……”曦真战战兢兢地接起手机,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般,不断地低头道歉。
从小到大,她已经记不到在母亲面前说过多少次“对不起”了。不管有没有犯错,这三个字俨然成为她的口头禅,特别是在每个学期开学前索取注册费和生活费时更加难捱。
“今天是你弟弟的订婚宴,要你帮忙定个饭店、租辆车子,也搞得七零八落,要是做得这么不甘愿,那就不要做啊!”汪母在电话那端冷言冷语地数落着。
“对不起……我会马上赶到会场。”曦真唯唯诺诺地说。
两年前在大学任教的汪父自学校退休后,带着妻子与儿子汪凯轩,卖了台湾的房产,举家移民定居在澳洲。
这回为了汪凯轩要配合女方家的订婚仪式,一家人才特地自澳洲飞回台湾,所以他们的机票住宿、联络亲友、租凭接驳专车等琐碎细节,全有曦真一个人负责。
她连忙换上一袭淡粉色平口小礼服,穿上米色针织小外套,利落地绾起过肩的长发,扎成发髻,又画上妆,拿起包包和手机,套上高跟鞋,匆匆地招了辆计程车,直奔订婚的会场。
一路上,她拿着手机讲个不停,一会儿要确定租凭的专车有没有到指定地地点接驳亲友北上,一会儿又得联络摄影师全程拍照、盯紧纳聘车队准时等等。
十点整,她下了计程车,抵达订婚会场的门口时,见到双亲、弟弟还有自南部北上的亲友们都聚集在门口,从纳聘车队上取出要下聘的十二样礼。
“爸、妈。”曦真轻声地和双亲打招呼。
“怎么这么晚才到?全部的人就等你一个!”汪母指指手表,没好气地数落着。
“对不起,路上有点塞车。”曦真怯怯地说。
“曦真,你妈第一次要办喜事,比较紧张,口气差了一点,不要介意。”汪父缓颊道。
“没关系。”曦真扬眸忘了父亲一眼,脸上漾着笑容,心却难受地揪痛了。
“姐,摄影师怎么还不来呢?到底在搞什么?你有没有帮我约啊?”汪凯轩一脸被惯坏的表情,颐指气使地说。
“我再打电话催一下,可能是路上塞车了。”曦真拿起手机,走到会场的角落,拨给摄影师后,手机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