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六神无主的应是,那兔儿似的模样,完全没有一般大家闺秀的张狂,反而更显我见犹怜。
这绝对是一个好人选。
第1章(2)
“如果……我要你嫁我为妻呢?”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只见那胆子小如鼠的娄含彤被吓得花容失色,巴掌大的脸蛋更是血色尽褪。
她……她听错了吧?
娄含彤还染着雾气的双眸瞪着一脸认真的缪傲夏,对于他方才那句话完全不敢置信。
一定是她听错了,主子他……怎么可能跟她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丫鬟求亲?
像他这种男人,应该配的是养尊处优、倾国倾城的千金大小姐,再怎么说也轮不到她这个丫鬟啊?
“爷……您一定是生病了,我让大总管为您请大夫。”魂魄被吓走大半的娄含彤喃喃自语说道,脚跟儿一旋,踩踏着虚浮的步伐就要离去。
谁知道,才迈了不过三步,他那低沉的嗓音,已经宛若鬼魅似的朝着她追缠而来。
“我说的是真的,我要妳当我的妻子。”
虽然这丫头的反应令他感到气结,娇贵的千金大小姐嫌弃他也就罢,怎么连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丫鬟,对他的求亲也吓得花容失色?
一口咽不下的气在他的胸臆中哽着,怎么也舒坦不起来,于是他沉着声,对着那只想落荒而逃的小耗子坚定的开口说道。
但回应他的,既不是她那无措的呼天抢地,也不是心慌意乱的暗自垂泪,而是突如其来“砰”的一声,她直接撞上杵在眼前的柱子,然后整个人瘫软在地。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这个女人竟然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成为他的妻子?
那冒着点点火光的眸子瞪得老大,接二连三的被拒让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回,他是铁了心卯上这个丫鬟了。
几个踏步走上前去,他居高临下睨着昏了过去的娄含彤,然后弯下腰,缓缓将她打横抱走,然后大剌剌将她带进他的房中。
那不遮不掩的模样,摆明是要让人嚼舌根。
要让一个姑娘嫁给他,很难吗?
直到此刻,他依然相信,那一点儿也不难。
反正他从未自诩为什么正人君子,让流言造成既定的事实虽然卑鄙,可是他却一点儿也不感到羞愧。
这一定是梦,绝对!
但那低沉且带着笃定的声音却始终在她的耳边缭绕,吓得她胆颤心惊,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原本紧阖的眼蓦地睁了开来,那眸中惊慌满布,还来不及意识到自个儿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娄含彤重重喘了口气,努力平息着心头的慌乱。
“醒了?”
那声音让娄含彤转过头去,乍见眼前那张俊颜,昏倒前的记忆开始一点一滴的回了笼。
心突地跃至喉头,娄含彤伸手压着自己胸口,那受惊的模样再一次让缪傲夏觉得刺眼极了。
“我长得很像牛头马面吗?”带着明显怒气的嗓音沉声问道,再笨的人也知道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摇头否认。
可偏偏,三魂七魄还在游走的娄含彤压根失了理智,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或许她这个主子长得不像牛头马面,甚至还俊得很,可她向来就觉得沉着脸的缪傲夏浑身阴险可怖。
尤其是她昏过去前,他所说的话,更让她恨不得自己能有隐身术,好逃离他恐怖的瞪视。
对于娄含彤那蠢到极点的回答,缪傲夏挑了挑眉,一抹冷笑倏地浮现。
他这个人从来就没什么好心肠,更不兴以德报怨这一套。
胸臆之中那口咽不下的气,让他铁了心要迎娄含彤进门。
她愈是躲,他就愈不服输。
“这几天好好歇息,等妳的伤势好些了,咱们就成亲。”
“你……别胡乱说!”头一回,娄含彤完全忘了缪傲夏那高高在上的主子身份,心慌意乱低斥道。
明明是去替凤姊姊送个茶水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荒谬的局面?
她只不过是新进府里的丫鬟,能做的就是在园子里打打杂、洗洗衣服这些比较比较粗重的工作;像伺候主子们这种事,都是年资较久、手脚利落的大房丫鬟们才能做的工作。
要不是向来同她交好的凤姊姊身体不适,又一心挂念主屋里的差事没做完,基于义气,她这才自告奋勇替凤姊姊来主屋添茶加水,打点一些杂事。
本以为已上朝的主子爷不在,她心里还盘算着自个儿只要利落些将事做完,就不会有人发现。
谁知道那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计划,在听到偏厅里有声音时就全破了功。
一听主子爷的声音,胆子小的她就吓得六神无主,一心生怕自己笨手笨脚触怒缪傲夏。
偏生老天爷就是爱作弄人,她愈不想发生的事,就愈会发生。
一声冷喝在她来不及逃离时响起,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娄含彤脚下跟着一个踉跄,手中那些高贵的器皿便全成了地上扎人的碎片。
更料想不到的是,高高在上的主子爷不但不怪罪她,竟然还要同她成亲?
一条小命彷佛随时都会被收走的感觉太过惊恐,娄含彤余悸犹存,迟迟难以回神。
“看着我。”见她神游,缪傲夏昂然的身子蓦地站在榻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发愣的脸庞命令道。
仍处于惊吓之中的娄含彤,却像没听到他的命令似的,径自沉浸在惊慌中。
他说要娶她,骗人的吧!
他身旁配着的,应该是从小被人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像她们这种粗手粗脚、又没家世的女人,只怕连替他提鞋都不配。
这一切绝对都是她的幻听幻想,尽管她努力在心底说服自己,甚至还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要自己清醒些,可心头上那份心慌意乱却没有稍止过。
“我让妳看着我!”
瞧着她慌乱的模样,缪傲夏的眉心又攒了起来,他甚至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惊世骇俗。
“主子爷,奴婢该去干活了。”
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娄含彤唯一能做的就是落荒而逃。
她七手八脚爬出软被,几乎不顾自己的腿儿被被褥绊住,眼看着就要再次跌得七荤八素。
依缪傲夏的性子,对于这种事,他应该冷眼旁观,毕竟她方才不知死活触怒了他;但就在她倒栽葱的那一刻,他的手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主动伸出捞起和被褥缠成一团的她。
“你……快放开我……”
没想过会和他有任何牵连,尤其他的气息与她如此贴近,两朵红云飞上她的双颊,娄含彤只想离他愈远愈好。
“我偏不!”他哪有可能任由旁人摆布,尤其是发号司令的只不过是一个他一捏就碎的小丫鬟。
他不但不放手,还将软玉温香的她抱了个满怀,心怀怒气,他的举动自然不可能怜香惜玉,带着些粗鲁地将她压回了榻上。
“妳别再乱动了,我不希望妳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误了咱们的婚期。”只要早一天成亲,就可以早一天脱离皇上的魔爪,他自然心急。
“咱们……”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咱们?究竟是哪来的咱们。
忽然间,一种可能性窜进她慌乱不已的脑海之中。
向来对缪傲夏避之唯恐不及的她,不顾尊卑,竟然伸出小手探向缪傲夏光洁的额际。
她想他应该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望着他的目光突然不再戒慎恐惧,娄含彤向来柔软心善,最见不得人生病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