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没有女朋友。”他看着她严正的说道。“那些女人,大多是为了公司业务才有交集的,是人脉,不是女朋友。”
“况且,如果我真有交往中的对象,或是对某几个人特别好,你认为大家还能和平相处而不引发争风吃醋的紊乱状况吗?身为我的助理秘书,你应该知道其中的不同才对。”
“第二,我是在交女朋友,又不是在挑要参加选美比赛的人,为何一定要选外貌、背景最好的?能够触动我心、让我欢喜让我忧的人就是我要的,而那个人,我确定就是你。”
“你怎么能确定?”她问他。
“因为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缓声说道。
什么叫“心跳如擂鼓”,樊初语现在终于体会到了,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反应,除了心跳急促、耳朵嗡嗡作响、浑身发热外,脑袋还有一点晕眩惑。
他喜欢她很久了?怎么可能?别说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恐怕公司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猜到吧?
“老板……”
“我一直想跟你说,下了班之后就别再叫我老板。”他打断她说。
“但不叫老板要叫什么?”她沉静了一下,犹豫不决的看着他问道。
“这要看你的答案而定了。”
“答案?”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樊初语!”
她静静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已为他心动,但却无法确定他们俩是否真的适合交往?
“我爸妈的年龄相差了二十岁,”她犹豫了一会,缓声开口对他说,“这不仅是数字上的差距,在外貌上,我爸很早就白发苍苍了,而我妈却青春如少女。不过,我妈却一点也不介意,还总是对误会他们是父女的人微笑着纠正道:他是我老公。”
“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们俩就一直很恩爱,总是凝视着对方微笑,即使不说话也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有种让人无法介入的幸福与默契。一直以来,我看着他们相处相爱,耳濡目染之下,对于爱情和婚姻也有了超乎常人的期待。”一顿,她看着他说:“我这样说,你懂吗?”
“你是担心我会达不到你的期待吗?”他问道。
她摇摇头。
“与其说是担心你,我更怕自己会因为期待太多或过于贪心,而变成一个难相处的人,最后导致我们不欢而散。”她严肃的告诉他。“尤其你又是公司老板,如果和你真交往后又分手,我也不可能再继续待在公司上班里了,到时候生活就会变成一团混乱,我不想这样。”
“还没交往你就在想分手的事吗?”贺子擎苦笑。
“对不起。”她愣了一下,随即道歉。
“我们不会分手。”他坚定的告诉她。“如果你担心的话,我们可以直接结婚。”
“什么?”樊初语惊叫一声,真的被吓到了。
她有没有听错?结婚?
“如果你担心我们交往后的结果是分手,会导致你连工作都不保,生活一团混乱的话,那么我们可以直接结婚。这么一来,如果两人结局真是分手,至少你还有赡养费可以确保生活无虞。”为了让她放心,他愿意给她最直接的保障。
“只要结了婚我就不会离婚。”她一脸严肃,严正的申明道。
“真巧,我也是。”他咧嘴一笑。
瞧见他的反应,樊初语搞不懂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只能皱紧眉头,无言的看着他。
“其实不准离婚是家训。”贺子擎进一步说明。
“家训?”樊初语愣了一愣。
“我爸妈这么恩爱,你认为他们会同意自己的孩子把婚姻当儿戏吗?”他摇了摇头,自问自答地道:“当然不可能,所以只要结婚就不准离婚,这是我们贺家的家训。”
她眨了眨眼,内心有些理解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如果婚姻不幸福呢?”她问他。
“所以结婚之前自己要睁大眼睛,扪心自问是否确定不会后悔,因为你将没有后悔的余地。”他对她说。
“假如最后的结局还是离了婚呢?”她问他。
“脱离和贺家所有的关系,包括父子、母子和兄弟。”他一脸认真的说。
樊初语惊愕得瞠目结舌。“那你还随便开口说要结婚?”
“我并没有随便开口。一直以来,我不是都跟你说我是认真的,刚才也说我确定我要的那个人就是你了。既然都确定了,结婚是迟早的事,而现在只是把时间提前一点而已。”
他说得头头是道,但樊初语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太离谱了啦!
怎么几分钟前他才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现在却已跳级在说结婚的事?
“你怎么说?要不要直接结婚?”
“不要。”她双目圆睁,立刻摇头,一点也不想害他和家人断绝关系。
“那就是要先交往喽?”贺子擎双眼发亮。
樊初语垂首考虑着,突然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虽然那感觉只有一点点。
可是说真的,如果因为担心害怕就却步,她只怕将来会后悔莫及,因为她无法否认自己似乎、好像……对他动了心。
而且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动心,只因为以爸妈爱情为范本的她,标准太高了。
试试看吧!她告诉自己,反正难得心动,最严重的后果大不了就只是换个工作重新来过而已,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
她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抬头看着他,然后认真正式的点头道:“好,我愿意和你交往。”
“那么以后下班了,你就叫我‘亲爱的,吧。”贺子擎开心的咧嘴道。
她霎时僵住,整个人像被雷打到一样,吓得动弹不得。
“要不,叫我老公也行,我不介意让你预支这个称谓。”他瞬间又笑得更开心了。
樊初语一整个无言以对。
第4章(1)
那天剩下的时间,在樊初语吃完午餐、画好戒指样式图、再跑趟警察局和一些当铺、银楼发放悬赏传单后快速的流逝。原本计划要回家整理屋子,然后搬回家住的事,只能往后延至星期日。
星期日早上吃完午餐后,已经从老板晋升成为她男朋友的贺子擎,自然而然的陪她回家一道整理。
事隔多日,再次走进爸妈被捣毁弄乱的房间,她的情绪依然不稳,眼眶很快的又泛红起来。
“你还好吗?”跟在她身旁的贺子擎,轻触她肩膀柔声问道。
“不好。”她摇头。这阵子的朝夕相处和两人关系的改变,让她不自觉的对他卸下了坚强的伪装,承认自己的软弱。
“需要我帑你整理这房间吗?”他柔声问她。
“我想自己整理,尽量恢复原状,如果有办法的话。”她哑声摇头道。
“为什么一定要恢复原状呢?你爸妈应该一直在你心里,而不是因为有了这房间才存在的,不是吗?”他略微沉静了会,徐缓的问道。
她的身体微僵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只是希望拥有他们还活着、陪伴在我身边的感觉。”她说。
“但是他们已经死了,不是吗?”他静静地看着她。
“是,没错。所以我才说希望拥有这份感觉。”她再次强调道。
“那感觉只是自我欺骗,你应该知道。”他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缓慢地说。
“所以呢?”她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遏制不住的对他发火,“你到底想说什么?说我精神不正常?说我脑袋有问题?说我不让死者好走吗?我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是怎么说、怎么想的,这里是我家,这是我爸妈的房间,我喜欢假装他们还陪在我身边,没有丢下我一个人不行吗?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