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上床——想到这个,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李妙芳看到她脸红了起来,忍不住好奇的问。
「没……」季依凡猛然回神,觉得自己太三八,未免想得太多,常仲伟现在是病人,她只要照顾好他,其他根本不用多想。「没什么。总之婶婶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你跟叔叔放心去处理公事,我不会让常仲伟这家伙白目得拖着一身伤还像个拚命三郎似的把工作拦在身上。」
「这家伙?!」李妙芳怀疑自己听错了,「白目?!」
她脑袋轰的一声,一脸尴尬,「没……哈。」假笑一声,「哎呀!婶婶,你也知道……」她轻推了下她,「我只是开个玩笑,想让你轻松一下。」
「哦。」李妙芳迟疑了一下,才露出笑容,「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用字遣词比较直接。」
「是啊。」听到这句话,季依凡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的头一低,没想到正好对上常仲伟睁开的眼睛。他是什么时候醒的?!看他一脸似笑非笑,不用想也知道他把她与婶婶的对话都听进了耳里。
她对他扮了个鬼脸,看他脸上一块又一块的青紫,额头还缠着绷带,看起来实在有点糟,「好丑。」她脱口说道。
听到她的评论,常仲伟忍不住轻扬起嘴角,「很丑吗?那还真不好意思,伤了你的眼。」
「知道不好意思,就不应该开快车!」她一开口就忍不住数落他的不是。
「我已经说了……」他的声音有些虚弱的表示,「是对方撞我的,难道你没看报告吗?」
她的嘴一撇。在来的路上,她是看了下报告,对方酒驾,所以这场意外不用等送法院,就可以直接判常仲伟胜了。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已经晓得错在谁身上,所以你不应该指责我。」
「可你开快车就是不对。」
「我是因为今天跟你有约。」
「他X——」因为听到他申吟了一声,让她即将出口的咒骂立刻隐去,「你还好吧?痛吗?」
「痛……」常仲伟看着俯身倾向他的小脸,「不过如果我刚刚不先叫痛的话,我怕等会儿听到你满嘴脏话,我婶婶会头痛。」
对呴!她都忘了还有其他人在。季依凡闻言浑身一僵。
常仲伟看到她僵硬的神情,嘴角轻轻一扬,不过因为牵动到伤口,让他瑟缩了下。
「活该。」他的反应让她忍不住啐了一口,站直身,看向李妙芳,「婶婶,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也好。」李妙芳也没硬要留下,「把时间留给你们小俩口,我回去叫人弄点东西,等会儿送过来。」
「谢谢婶婶。」常仲伟轻声说道。
「若真要谢,就好好照顾自己。」李妙芳无奈的看着侄子,「之前看你没日没夜的工作就已经够令我难过了,现在你又出了意外,若你真有什么……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I」
「婶婶,我知道。」看到她红了眼眶,常仲伟不由得苦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我现在已经没事,真的没事了。」
李妙芳闻言微笑了下,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侄子的脸颊,叮咛道:「乖乖听你老婆的话,知道吗?」
老婆?!他瞄了季依凡一眼,点了点头,「好。」
婶婶走了之后,季依凡替常仲伟将被子给拉好。
「你很幸福。有一对很疼你的叔叔和婶婶。」
看着她脸上不经意浮现的落寞,常仲伟知道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以后他们也是你的叔叔和婶婶。」
一个微笑慢慢取代了脸上的落寞。「虽然知道你讲的是客套话,但是听你这么说,感觉还挺爽的。」
常仲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伤口实在太痛,所以才动一下,他的整张脸就扭曲了起来。
他的样子令一旁的季依凡看了哈哈大笑。
常仲伟在心中叹息,这女人一点都不优雅也就算了,还没什么同情心。
「如果你真的感谢叔叔、婶婶,以后就不该让他们担心。」她专注的瞅着他,意有所指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不要死抓着不放,不然死去的人无法安息,活着的人无法快乐。」
「谁告诉你的?婶婶?」
季依凡点头,「在你刚才睡着的时候,她告诉我的。」说着,她坐在他的病床旁。
他沉默不语,方才的轻松气氛陡地消失不见。
「别管你不该管的事。」半晌,他冷漠的说。
她皱起眉头,对他语气里的疏远感到不以为然。「要我不管可以,但你得先让人安心再说。」
「什么?」他微微不悦的眯起眼,不认为她有资格对他如此要求。
她不畏惧的回视他,「为了不让我年纪轻轻就守寡,我不会让你玩命的。」她给了他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惊愕的看着她。
「这么看着我干么?」她扬起下巴,「若你不能控制自己开快车的冲动,以后你出门就叫人载你,要不然就坐计程车,否则让我看到你碰方向盘,我就打断你的手。」
打断他的手?!
听到如此强硬的要求,他应该要生气,但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想笑,最后也真的忍不住大笑,就算那笑牵动了他的伤口,让他痛得龇牙咧嘴,他还是克制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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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我要出院。」
「我知道。」吃着口香糖翻着报纸,季依凡不是很认真的回答。
常仲伟是个大帅哥没错,就算现在受伤,脸上伤痕累累,依然无损他的俊美,大部份的人都很难忽视他,以及他的要求,不过因为他是个很不合作的病人,她采取了对他的任何要求都充耳不闻的对策来对付他。
「既然知道,那你还不去找医生来。」常仲伟瞄了眼时间,「下午美国的威廉先生会到台湾,晚上我得抽空跟他见个面。」
「就算是如此,你还是得待在医院里。」
「我知道,所以我叫你去找医生,我要出院。」他们的对话好似鬼打墙,这几天总是重复同样的话题。
前几天,他可以得过且过,但今天不行!威廉来是要谈美国德州州政府的一个建案,这关乎公司接下来十年的获利,他不能不管。
「医生今天已经来巡过房,有任何要求,明天请早。」季依凡目光继续摆在报纸上,始终没用正眼看他。
「季依凡。」他恼了。
她终于瞄了他一眼,「怎样?」
「什么怎样?」看到她的表情,常仲伟觉得自己早晚会被她整疯。「我要找医生,我要出院。」
「你是聋子吗?」她也不客气的回吼,「医生今天已经来过,你也很清楚,医生说得明明白白,你要出院可以,但是要等下个星期。」
她突如其来的大吼令常仲伟微楞了下,才回道:「我已经好了。」
「是、是、是,你当然好了,那一张嘴巴一直叽叽歪歪。」
「你说我唧——什么?」
「叽叽歪歪啦。」她瞪了他一眼,「身为我未来的丈夫,你不说点现在年轻人的用字可不行!这样跟你走出去,我会觉得很丢脸。」
「丢脸?!跟我出去,你丢脸?」她真的想要气死他。
「是啊。」她将报纸丢到一旁,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反正你还不能出院,谁教你要被送进这家医院,还倒霉的遇上了个庸医。而庸医认为你还没好,不能出院,能怎么办呢?你只能自认倒霉多躺几天。」
听到季依凡的话,常仲伟傻眼。这女人明明满嘴疯话,但表情却是一派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