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真要人将我抓去关?这可是有失凤氏的颜面,你身为主母不仅不掩盖,还要主动掀丑,你疯了不成?”堂弟瞪眼嚷她有病。
她端起一抹高傲的淡漠。“你不过姓凤,关凤家本支什么事?丢脸的是你,又不是我!”
堂弟又窘又气地张大嘴,“你……你竟说出这种话?咱们可是宗亲啊,堂兄,瞧瞧你娶的是什么女人,居然不把宗亲放在眼里!”他转而向凤少本告状,心想着女人待宗亲这么铁面,堂兄应该也看不下去。
就见凤少本神情无奈。“凤氏的事向来由姑姑打理,我从不管这些杂事的,如今姑姑身子不行了,我的娘子理所当然要代替她主持一切家务,这些事就由娘子拿主意吧!”他一副难以插手的样子。
堂弟这下真的无言了。“那、那……难道你真要见我去死?我可是你的亲堂弟啊!”他打算用亲情攻势。
“那又如何?如今是我当家,以前姑姑如何庇护你们我不知道,但现在,你最好照我的话去办,否则、否则——”余芷芃气势稍弱下来,悄悄瞧向凤少本,他眸光一闪,轻咳了两声, 这意思她明白,立刻自信大增,轻吸了一口气,对着堂弟重新开口道:“否则我将你逐出宗亲谱!”
逐出宗亲谱?这是多严重的事啊,堂弟这下真的慌了,却见凤少本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仿佛充耳未闻,一脸平静。是当真不管事了?
这位堂兄长年不在,大伙出事总由姑夫人担着,可那老太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家的这几年,收拾得他们不敢作怪,现在老太婆病倒了,他们本以为可以任意而为,怎知堂兄带回来的女人也不是软泥,就连堂兄的生死都捏在手上,他是白痴了才会以为这女人好欺负,这下……
“我明白了,这就马上去处理……若真解决不了,会将卖地的钱缴出来的。”钱他早就全输给赌场了,到时他可能得卖了现在的屋子筹钱了,呜呜……真是得不偿失啊!
堂弟说完便哭丧着脸回去了,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九婶,不住心惊胆跳。这小子那么惨,那她……
“芃儿,我瞧你今日是没空上街了,改日再陪你把,我这就先回去了。”她边说,边往门边移动。
“九婶,你说错了吧,是我陪你才对,毕竟买的都是你的东西不是吗?”余芷芃冷声道。
九婶脚步一顿,精致粉妆下的脸庞,难堪得隐隐抽动。
“买东西的帐我要人算出来了,共两百零六两,这其中我只买了一只尾戒以及一小块碎布,共四两九分钱,其余的两百零一两一分钱你得自付,这几天就会有人来收款了,你准备准备,可别赊人家的帐,有损凤氏的颜面。”
“天啊,两百多两,我的钱都教姑夫人给锁死了,哪来的钱付?”九婶惊慌大喊。
“没钱付你敢买?”余芷芃故作惊讶。
“那是因为……”九婶不禁哑然。怎好说是要敲她、榨她呢?
“若真付不出钱就把东西给退了,我凤氏没多余的钱付你这笔私人的开销!”
“退回去?”
“舍不得?”
“是舍不得……”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当然心痛,况且,东西退了,她脸皮也丢了,以后哪还有脸面对那些店家。
她忍不住求助地望向凤少本,见他露出同情的表情,却无任何表示,不由得想起刚才惨淡离去的 人,这才将嘴巴闭上,没敢向他开口求饶了。
余芷芃冷冷睨人。“那就在每个月拨给你们那一房的家用里,分六期扣吧!”
九婶一听,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凤氏的每房都有一笔持家家用,每个人也都有一份私人月银,她个人的月银因为花费无度,一年前就被姑夫人给撤了,她这房只剩家用可以支使,用来应付一家老小,如今若连这笔钱也没了,她这一房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当下连忙颤抖着嘴道:“我这就去退货……”她惨白着脸逃离凤家大厅。
见麻烦全解决了,余芷芃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畅快的吐了一口气。
“这不是做得很好吗?我就晓得你一定成!”凤少本大赞。
她笑得虚弱,本就不是强势的人,她也很讶异自己能这么有魄力的办人,可,她真的做到了,不负期待呢!
她呵呵笑着,不过,连几日来的紧绷突然放松下来,她顿时觉得好困,眼皮也好重,好想睡觉……
她笑着笑着,阖上眼的前一刻,只感觉有人慌张的抱住自己,然后她便安心的睡去了。
第6章(1)
不知睡了几个时辰,余芷芃才悠悠转醒,眼睛还懵懵睁不开,决定再温吞一会儿。
她实在太累了,为了应付凤氏一群惹是生非的亲戚,她烦得几夜未眠,今早打发走部分麻烦后,她总算能够补眠了。
也许是因为凤少本回来了,这一觉睡得特别安心。
她嘴角含笑,记起昏睡前好像听见那男人称赞她将事情办得好,笑容不自觉越扩越大,终于,她觉得自己比较有精神了。
轻轻地睁开眼,感受到阳光射入屋里,表示她其实没有睡太久,现在应该才过午时没多久吧?
她睡在床的内侧,很自然要翻身下床,怎知身子一动,竟直接趴到一具男性的胸膛上,她立刻惊声尖叫,“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睡梦中的男人立刻被惊醒。
“你、你怎么也在睡?”她杏眼圆睁,指着凤少本惊问。
“我几乎一晚没睡的赶路回来,也困啊,怎不能睡了?”发现没事,只是女人乱嚷嚷,他又瘫回床上,睡眼惺忪。
“我不是问你这、这个……我是问你为、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她吓得都口吃了。
凤少本抱着被子,还是一脸疲倦。早知这个女人这么快就醒来,让他毫无补眠的时间,他就不该贪看她的睡容,痴望到半个时辰才阖眼。“咱们是夫妻,当然得同床,这有什么不对?”他慵懒的打着呵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又不是真夫妻,先前我们不也各自睡!”震惊过后,得知又被占便宜,她气得咬牙。
“就是因为先前咱们分房睡,才会有人不信咱们恩爱,告到姑姑那里去,惹得病弱的姑姑找我去问了半天。”他无奈的说,模样情非得已。
“那也不能与我同床,这不是毁我清白?!”她气得不顾矜持,直接伸腿踹去。
没有料到她会来上这一腿,他一时没有防备,被踹个正着,直接摔下床,虽然不怎么痛,但也够他错愕的。“你踹我?”
“对,我就踹你!”
“没有女人踹过我,更何况是想踹我下床!”他自尊心大受打击,真是奇耻大辱!
“踹你下床算什么,倘若可以,我还想将你踹进粪坑!”她真的气急了,又加上忆起先前被强吻的事,新仇加上旧恨,怨气一次爆发。
“你、你——泼妇!”明明生得娇滴滴的,竟这么悍,他算是吓到了。
“泼妇?!”
“没错,你是泼妇!”他由地上爬起,火大的再说一次。
他凤少本风流无双,曾几何时被这般羞辱对待过,恼啊!
“凤少本!”
“余芷芃!”他横眉竖眼的扑回床上去,以身形的优势轻易就将她压在身下。
当两人的身躯这么紧密一贴,彼此都愣了一下。
“你、你欺负我一个女人家,算、算什么将军!”他的气息太靠近,两人姿势太暧昧,她随即面红耳赤,撇过头去,完全没有勇气与他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