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不好吗?」他瞪了她半晌,无奈的问她,又兜回原点。
「那我去上班不好吗?」她反问他,「公司里事情这么多,你每天都要忙到三更夜半才能回家就算了,还得抽空替闲在家里当米虫的我送三餐,你不觉得烦吗?我去上班,多少可以替你分摊一点工作,你也不必特别抽空送吃的回来给我,一举两得不好吗?」
「妳是伤员。」
「没伤重到不能去公司上班。」
「右手不能动。」
「还有左手。」
「左手能做什么?」
「接电话、扫地、倒茶水、上网收Email……能做很多事。」他说一句,她堵一句。
「可是……」
「不要可是了,」她受不了的打断他。「如果你不想让我搭便车去公司的话,那我自己去搭公交车。」
看着一脸坚定、眼神中略带倔强与任性、模样绝不妥协的褚似似,荆亦择投降了。他不得不投降,因为如果真让她跑去挤公交车,天知道她的伤势会不会被人一挤又更严重?
既不能拿条绳子把她绑在家里限制她的行动,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她待在家里看着她,他只能带去上班了。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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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脸蛋,单薄的身体,荆亦择第一眼看见褚似似时,感觉就只有四个字,那就是「弱不禁风」。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她没外表那般柔弱,尤其拚起命来简直不输给男人,可是她的脸还是小小的,身体还是单单薄薄的,四肢还是纤纤细细的,感觉不堪一折。
所以,当他接到警察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褚似似发生车祸时,他真的被吓坏了。
当时,他正好和一个朋友般的老客户在一起谈事情,是那个老客户开车载他去医院的。他只记得这个。
后来,再与那个客户相约,那客户谈起那天的事时,是这么说的——
「你整个人面无血色,几乎可以说是方寸大乱,连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和放在桌面上的车钥匙都忘了拿,接了电话之后就直接往餐厅外冲出去,我追上去把钥匙和外套拿给你的时候,你又突然紧紧的抓住我,看起来魂不附体、心慌意乱的问我知不知道那间医院在哪里,模样真的很吓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失去冷静的模样……」
这一段他真的完全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当医生的话逐渐渗入他脑中,让他明白她的伤势无大碍之后,那种放心的感觉重得他双脚几乎要撑不住,整个人差点没瘫软到地上去。
之后警察带着肇事者出现,与他说明事发原委后,他失速的心跳才慢慢地恢复正常,但心境已大不相同。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有点在宠溺这个突如其来闯进他世界的小女生。
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遭遇相同,同情她年纪轻轻就和他有着一样的伤痛,再加上她自责到有家归不得的苦楚也触动了他的恻隐之心,他才会收留她,任她予取予求。
原本他心里的打算是,如果她的悔悟只是嘴上说说,没决心、没毅力又吃不了苦,只会自怨自艾、怨天尤人的话,那他便可以收回他的同情心,直接将她扫地出门。
可是怎知她却彻底的打翻了他的如意算盘。
看起来柔弱,其实坚韧、不服输。
看起来养尊处优,其实吃苦耐劳、任劳任怨。
住在他家,她除了煮食之外,所有家事都会做,而且做起事来,不管是家事或工作上的事,都十分的有条不紊,让人不得不激赏。
他永远记得第一天带她进办公室的下午,她带给他的惊喜。她明明都累瘫了,结果他才出门去办事两个小时,工作室就她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当她汗湿着额头,脸因劳动而透着红润,睁着一双小鹿斑比般无辜的大眼睛,从厕所门里探出头的模样出现在他眼前时,没人知道他的心,在那时被猛撞了一大下。
那是心动的感觉,但当时的他以为是错觉。
褚似似整整小他七岁,才刚出现在他面前不久,常对他没大没小又吹胡子瞪眼睛的,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把他当男人看,他又怎么可能会对这么一个小女生心动呢?
因为太不合理了,所以他便没理当下心中那猛然一跳的感觉。
可是下意识里,他却不知不觉开始宠着她。
一发现自己在宠她时,他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工作认真又肯学习,再加上出乎意料之外的能干和吃苦耐劳的态度,让他想不宠都不行。
可是当小李开他玩笑的偷偷对他说:「下一个女人果然更好呀,老大。」之后,他就知道,完了。
她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让他除了工作以外其它时间都死气沉沉的生活里顿时多了一抹生气。
家里因为有她而热闹起来,公司因为有了她而好事不断,就连过去的好伙伴小李、老江和陈叔,都在她出现后跳槽过来帮他了。
她是他的幸运女神,而他喜欢上了她。上一段感情虽然让他伤心,但是他并不会因噎废食,尤其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是移情作用。
至于七岁的差距也不是问题,只要她不嫌他老就行了。
那么,让他裹足不前,始终未向她表白心意的原因是什么呢?
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无法确定刚遭逢感情背叛才几个月的她,是否已经走出情伤,准备好要迎接下一段恋情了?
他不想把她吓跑,更不想在毫无把握前就贸然行动,打草惊蛇,所以只能耐心的等待,等她意识到,并把他当成一个男人为止。
他一直有种预感,这一天,应该距离不远了。
第5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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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褚似似以为自己依然可以如鱼得水,所有烦恼都能迎刃而解,结果她根本是大错特错。
到公司上班后,她除了可以接电话之外,根本什么都不能做,比待在家里还无所事事,这一切全因为旁边多了一个牢头在看管她。
她站起来。
「妳要做什么?」
她打开抽屉。
「妳要做什么?」
她移动座椅。
「妳要做什么?」
一整天下来,她真的快要被他的「妳要做什么」给逼疯了。
她搞不懂自己的运气怎么会这么背,昨天第一天复工,老板就整天坐镇在办公室里没外务。
忍耐。褚似似告诉自己,大忙人不可能天天都没外务、天天都待在办公室里管她,等他出门去,天下就是她的了。
她为自己打气。
今天,他果然有外务要出门了,结果她只高兴了一秒钟——因为他竟然要她跟着去,然后只要她乖乖地坐在一旁喝下午茶,等他和客户谈完事情?!
其实这算是天外飞来的好康,悠闲惬意的吃着免费的下午茶,还有薪水可领,她何乐而不为?
可是问题就出在于同桌客户那好奇的目光,和她略带点敌意又冷嘲热讽的神情,真的很讨人厌。
「这位是?」女客户问。
「助理。」荆亦择答。
「哇!现在当助理的都这么好命呀?老板在工作,她只需要负责吃就好?」女客户笑得好假。
「她受伤了。」他以不变应万变。
「受了伤就该在家休息呀,这么辛苦还要工作?你这老板有虐待童工的嫌疑喔。」开始眼送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