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敏感地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宇文寒夜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屈辱与杀机。
南宫添无语,手中的刀在他的腿间滑行,宇文寒夜脸上的冷汗也越流越多,“这里倒是个好地方,又不破坏你整体的美观,而且做了太监,你还可以与你的主子更加亲密,连住在宫里都无人能管。”
“你干脆杀了我好了!”宇文寒夜大吼道。
“杀了你?我可舍不得。”南宫添笑道,双眼却眯了起来,寒光一闪之后——宇文寒夜鬃边的一缕银发飘落。
“那地方忒脏,我才不要碰。”南宫添嫌恶地皱皱眉,“你的头发大概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足够我拿回去交差。”
捡起他的银发,南宫添利落地收入锦袋当中,低头在宇文寒夜的额际烙下一吻,南宫添娇笑着离去。
“南宫添,你放开我!放开我!”宇文寒夜大吼道。
“等一下会有人来救你的。”南宫添在门外说道,“对了,出身高贵,一世清名的宇文统领大概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还是告诉你好了。”
“这里是着名的温柔乡——花满楼,这间屋子是专门替那些有特殊需要的客人准备的,所以就算你喊得再大声,人家也只会以为你是太兴奋了。”
“为了不让宇文大人寂寞,也为了请你吃红,我叫我两名当红的姑娘,等一下就到,她们可是伺候男人的老手。”说罢,南宫添扬长而去,“对了,三年了,我玩够了,后会无期。”
“南宫添,你给我回来……”宇文寒夜声嘶力竭地吼道,他身上虽然毫发无伤,但是自尊却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
“宇文寒夜,如果有一天你能放下朝廷命官,名门子弟的架子,你就天下无敌了。”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南宫添口中的当红名妓,而是一个陌生的绿衣女子。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必知道,我只想让你想想,当日你为何中了南宫添的陷阱,又为何让她几次三番从你手里逃脱,你不傻,只是太愚,那些礼教规矩就像是这一根根的绳索一样绑着你,你焉能不被缚?”绿衣女子一语双关。
“你是何人?”
“旧相识。”绿衣女子笑道,宇文寒夜这才闻到空气中的栀子花香,明明不是栀子花盛开的季节呀,等他回过神来,绿衣女子早已经消失无踪,他身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
“宇文寒夜……”将白发扎着一束,用红绳系好,南宫添在把玩时,眼角眉梢却不由得带着笑意,世上怎么有像他这么愚的人呢?
“宇文寒夜真是好大的面子,让向来眼高于顶视男人如无物的添大小姐这般念叨。”窗外竹林里传来一个人似真似假的感叹。
“流妹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南宫添收起白发。
“添姐姐难得有雅兴赏月,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呢?”一身白衣的南宫流,依旧迈着大家小姐的步子,只是行走的速度比一般的大家小姐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我只是闲着无聊罢了。”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但是对南宫流,南宫添却不由得多几分防备,就连南宫湘也曾打趣似的说过南宫流像是沙漠里的流沙,表面上看来普普通通,却暗藏无数杀机。
“闲着无聊玩男人的头发?”南宫流状似无意地打趣道,“想不到南宫添也有对人动心的时候。”
“谁动心了?”她只是一直兴起,想起宇文寒夜的种种,觉得有趣罢了。
“没动心就好,要知道门主说过,天下的男人皆是须眉浊物,凡南宫门下必要绝情断爱……”
“这一点我倒是不如你了。”南宫添表面自谦,实则暗藏嘲讽。
“这一点你是不如流丫头。”南宫湘推开竹门,走了进来。
“拜见门主。”南宫添与南宫流双双下拜。
“起来吧,添丫头,流丫头,我来这里是有件事要说。”
“门主请讲。”
“这几年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对门里的事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这几年门主当得着实勉强。”
“门主英明神武,南宫门正是昌盛之时,门主何出此言呀?”南宫流说道。
“是呀,门主风华正茂对门内之事游刃有余,这勉强二字从何说起呀?”南宫添也不甘她专美于前。
“你们听我把话说完,我退意已决,任何人都不许劝,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挑选下任门主,说实话,我只属意你们两个。”
“门主……”
“但是添丫头,你有一点让我不放心,那就是你不能做到绝情断爱……”
“弟子这些年一直心如死水。”
“这一点我也相信,只是没经过考验怕是难安门下众弟子之心。”
“考验?”南宫添看了一眼南宫流,几年前她们刚刚出师,南宫流为了绝情断爱,竟找了一个男子与其朝夕相伴耳鬓厮磨,一年后竟提着血肉模糊的一颗男子头颅回来,对门主说她已经成功,再也不会对任何的男人动心。
“是考验,你要找一个男子,如果你能让他对你死心踏地而你却毫不动心,下任门主之位便由你来继承,如果不能的话……”南宫湘看了一眼南宫流。
“弟子明白。”
“至于人选……”南宫湘神秘一笑,“你既然一直把他挂在心上,那就选他吧。”
第四章 红衣哑女
幽兰茶庄,位于京城的近郊,远山近水风景幽美,常有文人雅士在此聚会,京城中的顶级歌妓更是此地的常客。
这一点幽兰茶庄来了几位奇怪的客人,为首的是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生得眉目如画,脸上却表情极多,显得轻浮至极,手拿折扇不停地扇来扇去,穿了件样式普通的白色文士袍,腰间只是挂了个羊脂玉的饰件,身后跟着几位穿着布衣的家人。
这几个人看着虽普通,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几个布衣人虽然穿着朴素,但是行动间龙行虎步,顾盼间神采飞扬,拉出任何一个来都不是池中之物,这样的几个人却对那位白衣少年如此的恭敬,少年的身份,简直高不可测。
“主子,这就是幽兰茶庄了。”
“哦?倒是个雅致的所在,只是小了点。”少年摇头晃脑地说道,架子拿得十足。
“小公子难道没听说过室雅何需大,花香不在多吗?”来给他们上茶的小童子因随主人见得多了,素来也是眼高于顶的,见他们如此不识货,忍不住顶了两句。
“原来如此。”那小公子,见有人顶撞他,反倒很高兴的样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更是连连叫好“好茶好茶”。
“主子……您要喝茶……宫……家里有的是好茶,这地方鱼龙混杂的……”布衣男子中面白无须的,轻声劝道。
“什么鱼龙混杂的?我就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少年白了眼他,索性跷起了二郎腿,“你们这儿有没有唱曲儿的呀?”
“没有。”这个人是来踢馆的吗?幽兰茶庄不比普通的茶馆,来往的素是文人雅士,有歌妓伴唱也是那些文人特意请来的才艺双绝的名妓。这个人上来就找唱曲儿的,把他们这儿当什么地方了。
“那有说评书唱大鼓的吗?”
“没有!”小童子的脸色简直是能用暴风雨前的平静来形容了,他发誓,这个人再说一句,他就把他连同他的跟班全扔出去。
“那这儿还有什么好玩的?”